葉凡的成績的確在班級里出現了一股小旋風,可惜的是,還沒等葉凡感觸一下這股風的時候,風就消失了,不過是一次小測試而已,加上英語老師董心這次沒有在教室里大吵大鬧的教訓人,大家也都不太理會了。
可是葉凡的事,卻遠遠沒有完,而是剛剛開始,那個馬子健來了。
不過當葉凡看到他是跟着一個小五十歲的人一起過來的時候,就皺眉了,看來真的是任重道遠啊。
三人在辦公室里坐定,馬子健一臉謹慎,似乎很害怕那個中年人,而葉凡則是一臉無所謂,如果不讓自己管,那才好呢。
中年人自我介紹道,「你好,葉同學,我是馬子健的父親,馬玉成,你可以喊我馬老師或者馬叔叔都行。」
「哦,馬伯伯,你好。」葉凡看着他比自己的父親都大,肯定是不能喊叔叔的了,人家客氣,是真客氣,如果你也跟着真客氣的話,可能會很尷尬。
「對了,這幅畫,是你畫的?」馬玉成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卻是之前馬子健的畫像。
葉凡點了點頭道,「瞎畫着玩的,馬伯伯見笑了。」
「你知道,我把這個拿給子健之前的美術老師看,他怎麼說嗎?」馬玉成接着問道,同時眼神很犀利地透過眼鏡片看着葉凡。
「不知道,不過應該說是個好苗子之類的話吧。」葉凡自然知道自己的畫到底如何,如果說素描,他還達不到天下第一呢,有型,無心。你看那些會畫畫的人,後來畫的就不如剛開始的,不是因為他們退步了,而是因為他們更加注重內涵了,對於外形反而不如以前的了,所以說看書法和看畫真正喜歡的人都是內行,什麼叫做內行,就是有內涵的人才可以玩的通。就像是喝茶和品茶,一字之差,就在於此。
「調皮。」馬玉成用白紙虛空點了點葉凡的腦袋,笑着說道,而一邊的馬子健卻像是見鬼一樣,自己的老子是什麼人,自己難道不知道嗎?脾氣不好,而且很執拗的很。
「實話實說而已,古人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其實就是這麼一個道理,這個素描的事,我才學習一個月,您老覺得能到什麼層次?」葉凡調侃地說道,然後看着馬子健道,「不過你的這個兒子,需要好好改造一下才行啊,否則就應該改個姓氏了。」
「一個月?」馬玉成再次震驚,一個月就學習到這個程度了,簡直是個為了美術而生的人啊,「你老師是誰?能否讓我見一面?」這是典型的要看終極老大的意思,有了更好的老師,誰會找個小菜鳥啊。
「素描集錦。」葉凡翻翻白眼,搞什麼啊,這就打算抄底了?
「素描集錦?那不是一本初級的素描書嘛?」馬玉成不解地問道。
「是啊,是我在一個同學家裏看到的,然後就照着上面胡亂畫着的,其實呢,馬伯伯,我真的沒有陳老師說的那樣好,就會一點,她一個剛師範畢業的小丫頭片子見過幾片天啊,懂什麼呢?」葉凡調侃道,只是忘了自己才十二歲的樣子哦。
「你小子,膽子真大啊,怪不得你陳老師說你就是個滑頭呢,她呢,的確是剛畢業的,不過你喊她丫頭,就不好了。」馬玉成被葉凡弄笑了,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自己總是能被這小子弄的搞笑不已呢。
「對對,她是老師,老師都是高屋建瓴的,都是有真知灼見的,不能因為她年紀小就歧視人家嘛,大小人家也是個上過學的啊。」葉凡一本正經地說道,反而引得馬玉成更加大笑起來,感覺這個小友說話極為有意思,和一般的人不一樣哦,有人說孩子小時候調皮,長大不是闖出了大出息就是闖出了大禍,這個看來是有根據的。
「好了,言歸正傳,你覺得馬子健身上缺的是什麼?」馬玉成笑了好一會,突然收住,看來還是有點功底的,突然問道。
「這個,不好說。」葉凡小心翼翼地說道,不能因為人家給自己面子,就直接打擊對方的兒子吧,需要的是對方先提出來。
「你說吧,我扛得住。」馬玉成老奸巨猾的話,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葉凡的顧慮,直接說道。
「那我可說了,希望您不要建議。」葉凡肯定要拿話搪塞一下,「馬子健需要找人打一架。」
「什麼?」馬玉成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塌了,這是什麼理由?
「打架!就是他被別人打個流鼻血或者相反也行。」葉凡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模樣。
「為什麼?」馬玉成不解地問道,其實心裏已經有點隱隱約約明白了。
「他壓抑的太久了,而且生怕有人說自己錯了,子健,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完。」葉凡看到馬子健想要站起來,就阻止道,「從小,他應該都是個聽話的孩子吧,這次學習美術一是他喜歡,二應該是馬伯伯您要求的吧?」
「是的,他別的方面的成績其實也不錯的,只是還不是很好。」馬玉成接口道。
「畫畫除了追求嚴謹之外,還有一個詞,就叫做畫在畫外,就是說畫畫的人要自由,思想。」葉凡看着還在那裏顫抖模樣的馬子健道,「可是,我從他身上卻看不到,只有倆個字,聽話。」
葉凡的話讓馬玉成陷入了沉思,因為他說出了馬子健最大的問題,因為家裏就這麼一個孩子,所以馬玉成對於他的嚴格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也因為如此,他做事總是小心翼翼的,自己不喜歡的事或者不願意看到的事,總是不會去做,但是他又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所以,到現在這樣子就變成這樣了。
葉凡第一眼看到馬子健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因為這人太像自己當初了,不過除了膽子之外,他總是害怕做錯事讓家裏人不高興,可是越是如此,反而做事越發的束手束腳的,最後的結果就是,什麼都會做,但是什麼都不去做,因為一做就容易錯的。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葉凡上輩子一直都在一個怪圈子裏掙扎。
「那你說,非要打架嗎?」馬玉成從自己的沉思里醒來,看着葉凡問道。
「也不一定,如果您願意,可以讓他找個女生談個戀愛也好。」葉凡的這個建議一出來,就看到的眼神里竟然是雀躍,都是高中生了,竟然一點都不懂得表達。
馬玉成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最後發現倆個都是自己很痛惡的事,可是倆個又是好辦法,最後也沒辦法,只好說道,「我回去考慮一下,再回覆你。」
「好的,馬伯伯,我先回教室自習了。」葉凡站起來走到門口卻聽到馬玉成的話,「你剛才說,他要改名字,改成什麼?」
「老鼠。」葉凡說完就直接不見了。
「老鼠?膽小?」馬玉成看着馬子健,竟然有種重合的感覺,不由得站起來帶着馬子健出了辦公室的門,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