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死亡騎士 第五卷：優雅的茶會（重製版）） 第十六章：血神降臨

    諾爾曼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根粗大的木樁上，全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的力氣。

    環視四周，同樣的情況比比皆是，一根根木樁就像茂密的樹林一樣豎立在大地之上，雜亂的排列着，每一根木樁上都綁着一個人，有些是跟着他一起去解救那些平民的士兵，有些則是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平民，剩下的則是那些自願參加這次遠征的平民。

    他能夠感覺到很多人已經失去了生命，那些屍體所在的木樁幾乎被鮮血徹底染紅，濃郁的血腥味充斥着諾爾曼的鼻腔，讓他仿佛有一種置身於海洋的感覺。

    天空已經被血紅色的晚霞所覆蓋，太陽正在一點點沉入地平線，但那些晚霞的顏色卻越發的鮮艷起來，這讓諾爾曼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安。那些巨魔肯定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你馬上就會和他們一樣的！人類！」暗影獵手塔斯卡就盤坐在諾爾曼的附近，用一塊磨刀石來回磨礪着手中的反曲刀，「你會成為這場獻祭儀式最後的祭品，血神哈卡一定會對你的血液和靈魂非常滿意！」

    塔斯卡的話讓諾爾曼徹底的陷入了絕望之中！

    與此同時，暗松巨魔大祭司正在一座祭壇面前手舞足蹈，跳着暗松部族自古以來用以取悅神靈的舞蹈。這裏曾經是這個營地最核心的地方，如今已經被巨魔們推倒了帳篷和哨塔，用來當做這場獻祭儀式的場地。

    以祭壇為中心，一個巨大的，血紅色的魔法陣覆蓋了半徑數十米的區域，暗紅色的法陣散發着一股邪惡的氣息。可以看得出來，構成法陣的線條全部都是由血液所組成，可想而知，這些巨魔們為了完成這座法陣，殺死了多少人類。

    隨着巨魔大祭司的舞蹈越發的激烈起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巨魔祭司們合力將三個巨大的風蛇頭骨放到了祭壇面前，法陣外的巨魔戰士們不停的拖過一個個人類平民，將他們殺死之後，提着屍體把血液注入法陣之中。

    散發着血腥氣息的粘稠液體在法陣的影響下不斷匯聚成一條條手臂粗的細流，順着法陣的紋路迅速的朝着祭壇蔓延過去，然後如百川歸海一般被那三個巨大的風蛇頭骨所吸收。源源不斷的血液在短短几分鐘內就將三個巨大的風蛇頭骨變成了血紅色。

    隨着一顆赤紅色的寶石被巨魔大祭司托舉起來，十多個巨魔祭司們雙膝跪地，高舉雙手，齊聲頌唱着血神哈卡的名諱。

    「偉大的血神，請您聆聽我們的呼喚！偉大的血神，請您注視我們的敬拜！卑微的暗松部族向您獻上豐盛的祭品！血液和靈魂！死亡和恐懼！您是世間唯一的真神！您是世間一切的主宰！」

    頌唱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到最後甚至連周圍那些巨魔戰士們也開始加入了進來。巨魔特有的語言在夜空中匯聚成一種奇妙的旋律，向着天空扶搖而上。

    突然間，一枚風蛇的頭骨上開始出現血紅色的霧氣。注意到這一點的巨魔大祭司欣喜若狂：「太好了！哈卡冕下回應我們了！他即將降臨！快，快把那具屍體搬過來！」

    神靈降下分身也分好幾種方式，最直接的就是用神力臨時製造一具軀體，然後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碎片注入其中，將之作為自己的分身，這種方式需要耗費大量的神力，而且所製造的軀體也無法再變回神力。而最輕鬆的辦法就是由信徒提供一具足夠強大的軀體，用來容納神靈的神力和靈魂碎片，等到神靈把事情辦完之後，只要將軀體內的神力和靈魂碎片回收，就可以毫無損失的獲得大量的祭品和信仰。

    南杜斯提供給暗松巨魔的是一具陰影龍的屍體。陰影龍是誕生在陰影位面的一種特殊生物，他們是那些誤入陰影位面的巨龍被暗影之力同化之後所形成的存在。暗影的力量將巨龍的身體徹底改造，使之不會被陰影位面所排斥。

    這具陰影龍的屍體來自吞噬者芬魯斯的收藏品，這頭強大的陰影巨狼吞噬過很多陰影生物，其中不乏一些強大的個體，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倒霉蛋而已。

    泛着紫色光澤的陰影龍屍體很快被搬了上來，放置在了三個風蛇頭骨之上。很顯然，血神哈卡對這具臨時的軀體非常滿意，從三個風蛇頭骨上飄揚而起的血色霧氣迅速的注入這具陰影龍的屍體，同時，一股可怕而暴虐的氣息逐漸從這具龍屍上散發出來。

    南杜斯能夠感覺到，雖然降臨到龍屍上的力量還不如一個英雄級的強者，但帶給他的感覺就仿佛是一頭可怕的荒古巨獸正在慢慢甦醒，讓身為傳奇的他都忍不住想要逃離此地。

    那是來自神靈的威壓，是一種生命形態上的壓制，沒有點燃過神火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差距。這還是血神哈卡剛剛甦醒不久，實力還沒有恢復，若降臨的是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老牌邪神，恐怕光是這股泄露出來的氣息，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發瘋，甚至死亡。

    身長近五十米的龐大龍屍在那些血色霧氣的不斷灌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膨脹起來。原本乾癟的軀體逐漸恢復到正常的大小，甚至連體表的鱗片都重新恢復了光澤。南杜斯甚至能感覺到，有一股怪異的生命力正從這具龍屍體內開始甦醒，仿佛這具屍體重新復活過來了一樣。

    雖然知道這只是血神哈卡的力量所帶來的一種錯覺，但仍然讓南杜斯感到非常吃驚。神靈的力量是如此的令他嚮往，這種仿佛能夠創造生命的能力就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樣吸引着這個狼人貪婪的欲望。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類被獻祭，龍屍內的那股生命力也越來越明顯，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胸膛正在不斷起伏，仿佛像擁有生命一樣在進行着呼吸。

    當又是足足三百個人類士兵被那些巨魔戰士所殺死，當做祭品被獻祭之後，濃郁到幾乎能讓人窒息的血霧在一股突然颳起的颶風牽引下籠罩了整個祭壇。從祭壇內部突然湧出一股讓人感到膽戰心驚的氣息，這股氣息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邪惡，僅僅只是感覺到的那一瞬間，都能讓人產生一種仿佛置身於血海之中的錯覺。

    法陣周圍的那些巨魔戰士完全陷入了邪惡的幻象之中，他們一個個仿佛醉酒一般站立不穩，東倒西歪，有一些意志力薄弱的傢伙甚至抽出武器插入了自己的胸口，而臉上卻是一副徹底解脫般的笑容。

    「快！快！繼續獻祭！冕下就要降臨了！把剩下的那些人類平民都獻祭掉！至於那些剩下的傢伙，冕下會親自動手享用！」

    伴隨着巨魔大祭司瘋狂的聲音，那些勉強掙脫幻境的巨魔戰士們毫不猶豫的將更多的人類平民殺死，那一具具屍體中的血液甚至還來不及滴落，就被那股可怕的氣息所控制着飛上天空，朝着龍屍張開的大口飛去。

    從祭壇中噴涌而出的氣息越來越濃郁，甚至連數百公里外的影牙城堡都能感覺到這股極度邪惡暴虐的存在。站在法陣外的南杜斯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隻頂天立地的風蛇，猩紅的蛇眼之中滿是對凡人的不屑和戲謔，以及對血液和靈魂的渴望。

    當南杜斯差點就要在這股氣息的影響下逃跑的時候，新的變化終於出現了！

    懸浮在整個祭壇上方的恐怖氣息猛然間匯聚成一個巨大的虛影，虛影的模樣就和傳說中的血神哈卡一模一樣，近百米的細長身軀，血紅色的鱗片，遮天蔽日的雙翼，頭頂上那對尖細彎曲的龍角，以及那對猩紅色的暴虐雙眸。

    上古傳說中，作為最古老的一頭風蛇，哈卡的血脈中擁有着一絲上古巨龍的血液，看起來這並不是虛假的妄言。

    巨大的血神虛影掃視了一遍腳下的那些凡人，雙眸中露出蔑視的神情。在他的眼中，這些所謂的信徒也好，還是祭品也好，都只是他恢復力量的道具而已。作為一個邪神，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力量，從不會為了那些愚蠢的凡人而讓自己受到任何的損失。

    如果不是這些巨魔能夠為他帶來更多的祭品，讓他在沉睡期間減少一部分力量的流失，這一次他根本不會付出這麼多的神力來響應這場祭祀。

    當然，充足的祭品稍稍平復了哈卡煩躁的心神，尤其是他發現這裏還有上千個強壯的人類能夠讓他享用的時候。

    「偉大的冕下！卑微的暗松部族為您準備了美味的食物！請您享用！」以巨魔大祭司為首的暗松巨魔們統統跪倒在地，朝着天空中的哈卡虛影高聲頌唱着他的偉大和高貴。這一刻，高傲和自負徹底的從這些巨魔的臉上消失，平時看不起任何人的巨魔們這一刻仿佛最卑微的蛆蟲一般，匍匐在虛影的腳下。

    沉悶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很好，我的信徒們！你們的虔誠讓我非常滿意！在儀式結束之後，我將會賜予你們祝福！」

    是的，哈卡並不介意在享用完那些美味的血肉和靈魂之後，把一些他不需要的殘渣賜給這些愚蠢的凡人，前提是那些祭品能夠讓他足夠滿意。否則他並不介意讓這些所謂的信徒也成為祭品的一部分。

    虛影慢慢的降落下來，和那具陰影龍屍融為一體。當虛影徹底沒入龍屍的瞬間，本就不斷散發着生命氣息的屍體突然間睜開了雙眼，原本深紫色的龍眼變成了虛影的那對血色雙眸。劇烈的心跳聲從龍屍體內傳了出來，很顯然，在哈卡神力的影響下，這具屍體重新獲得了生命！

    南杜斯原本圓睜的雙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縫，血神哈卡的力量出乎他的預料，但也讓他更為垂涎。這種無中生有一般賦予屍體以生命的力量，對於一直苦於如何增加暗影狼人數量的南杜斯來說簡直比任何東西都要充滿誘惑力。如果他能掌握這種能力，就意味着暗影狼人們再也不需要靠傳播狼人病毒來增加數量。

    如今的暗影狼人們已經進入了恩塔格瑞世界的主位面，並且普遍在這裏獲得了一具真實的身體，這就意味着暗影狼人們理論上擁有了繁衍生息的能力，唯一的問題在於，他們的身體內流淌的不是充滿血脈力量的血液，而是純粹的暗影之力。

    若是能夠從哈卡的身上獲得這種力量，到時候他和芬魯斯就能把暗影狼人們體內的暗影之力改造成真正的血脈，暗影狼人才能夠徹底在主位面紮根，依靠自身不斷的繁衍生息。

    這才是芬魯斯和南杜斯願意回應阿魯高的召喚，不惜付出巨大的代價來到恩塔格瑞世界的目的。隨着終末之日的到來，暗影位面正在不斷崩潰，素來狡詐的南杜斯和芬魯斯早就想找到一個好辦法逃離那個冷寂而單調的世界了。

    謀劃了這麼久，甚至付出了無數暗影狼人的生命，南杜斯終於看到了成功的曙光！這一刻，從那具龍屍上散發出來的血紅色光芒，在南杜斯的眼中就好像充滿力量和希望的太陽一般，是如此的耀眼而奪目！

    徹底將陰影龍屍體變成分身的哈卡並沒有注意到遠處那個傳奇級狼人的胡思亂想。對於身為神靈的哈卡來說，即使因為沉睡了數萬年的時間而導致力量大幅度減弱，他也不會將一個小小的傳奇級存在放在眼裏。哪怕在場的只是他的一個分身，想要傷害到這具分身，一個傳奇級的存在還是遠遠不夠的！除非傳說級的存在出手，否則，根本威脅不到他。

    再加上這具陰影龍的屍體本身就擁有不錯的防禦力，所以此時的哈卡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自己的祭品了。他控制着這具身體站了起來，一邊熟悉着巨龍的身體，一邊邁步走到那些祭品面前。

    帶着一絲暗影氣息的血紅色鼻息噴在諾爾曼的臉上，讓這個英雄級的弓箭手害怕的全身發抖。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神靈，而且是一個可怕的邪神。別說是他這麼一個不過幾十歲的英雄級弓箭手，就算是達拉然的那位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在面對這位可怕的存在時，也會止不住內心的恐懼而瑟瑟發抖！

    「凡人！你應該感到欣慰！因為你將成為我的一部分！」

    哈卡肆無忌憚的表現着對凡人的輕蔑和不屑，大嘴一張，充滿了神力的血色吐息瞬間籠罩了整個區域，那些被綁在木樁上的人類，無論是那些平民還是身為英雄級的諾爾曼，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血紅色的吐息迅速的腐蝕着這些人類祭品的血肉，將他們分解成最基礎的存在，然後隨着哈卡分身的大口猛的一吸，血液、靈魂混雜着還未徹底消散的肉塊，全部被他吞進了肚子！

    一個英雄級的弓箭手就這樣煙消雲散，甚至連靈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存留下來，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