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懷慈思忖一下,緩緩地說道:
「裹兒,當年魔門摧毀了渭流門,奪走了赤血三寶,渭寧孤身來到天守,向我求援。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知曉三寶之事,震怒之極,為了天守的尊嚴,也為了仙道玄門的安全,我必須奪回赤血三寶。
我借了一個由頭,向天下頒發了天守諭與盟仙令,召集天守弟子與仙道玄門諸派,組成大軍,攻打魔門聖教,再伺機誅殺你。
我使了一個聲東擊西,暗度陳倉之計,在魔域跌馬坡,擺出了一副與魔門決戰的架勢,你父親果然中計,見魔門各條戰線,兵員吃緊,無兵可調,為了確保跌馬坡決戰的勝利,他便御駕親征,支援冥鬼宗宗主詭爻三。
你父親離開混天王城,至使王城兵力空虛,防禦的力量大大減弱,支援大軍前腳剛走,渭清源的那些潛伏在混天王城的內奸與殺手們,突然就襲擊了雅蘭軒,向你的母親凝玉夫人發難,你的母親不慎中計,身中劇毒,情況危急之下,你母親迫不得已就帶着你遁入迂迴道,開始逃亡。
渭清源對魔門對你居心叵測,謀劃已久,早已將魔門的底細摸了一個清楚,他早就安排了殺手堵在了迂迴道的前路,想要把你擄掠。
渭清源謀劃精當,無懈可擊,可惜,他的奸計卻早已被我洞察,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渭清源自以為得計之時,便我及時趕到,我將渭清源的屬下殺了一個乾淨,也將他打成了重傷,然後,便截住了你們。
師父本欲將你就地誅殺,永絕後患,可是,我修的是恕心之道,仁愛之道,平生不殺無辜之人,你一個天真爛漫,懵懂無知孩童,無罪無過,無欲無求,我豈能忍心加害。
於是,我臨時起意,便封存了你的記憶與神力,毀了你的容顏與聲音,收你為徒,把你帶在身邊,至於後面所發生的一切,無需贅言,大家都是知道的。」
雲舒兒聽了秋懷慈的講述,一時感慨,心情複雜,瞅着秋懷慈,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奄沖這時瞪着雲舒兒,氣憤憤地叫道:「雲舒兒,我掌門師弟雖然欺瞞了你,但是那也是為了保護你,你但凡有一點良心,你就不應該在此指責於他。」
韓天成淡然一笑,溫言說道:「小丫頭,仙魔二途,萬年之仇,正邪二派,不死不休,若是別的仙道玄門,碰到你這種情況,早就將你一劍誅殺,一了百了,可是,我掌門師侄慈良仁愛,悲天憫人,恤你小兒,不忍枉殺,將你帶在身邊,養育教授,疼愛寵溺,這份崇高的道德與博大的胸襟,便是與那救苦救難的大慈悲菩薩兩相比較,也不遑多讓,所以,你對你師父應該是心懷感恩,思謀報答才是,萬不可好壞不分,心生怨恨來!」
元鳳焉也衝着雲舒兒嫣然一笑,柔聲說道:「雲舒兒,我掌門師弟乃是仙道玄門的一代尊者,他為了保護你這個毫不相干的魔門公主,可是捨棄了仙道玄門的盟主之位,捨棄了兄弟姐妹,捨棄了宗門故土,遠走他鄉,浪跡天涯,在這個閉塞苦寒之地,陪着你,一呆就是十年,這份慈愛與犧牲,放眼天下,有幾人能夠做到?所以,你可不要會差了念頭,恩將仇報啊!」
端門龍一與拓跋秀等人聽了韓天成與元鳳焉之言,連連點頭,那瞅向秋懷慈眼眸之中,流光溢彩,滿是敬佩與崇拜!
可是,聽了秋懷慈的講述之後,絕大部分的仙道玄門的人,卻是這般的認為,他們認為,仙魔有別,生死大敵,秋懷慈愛心泛濫,好壞不分,居然放棄炙手可熱的權勢,放棄絕世美人,放棄故土親人,只是為了保護一個魔門公主,搞得自己現在是身敗名裂,仙魔共棄,此等行為,真是迂腐荒繆,蠢不可及,真是蠢不可及啊!
蔑山與也磨等人瞅着秋懷慈,嘴唇一翹,暗自呵呵,臉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來。
這時,北墨涼煙目光灼灼地瞪着秋懷慈,冷着一張玉臉,沉聲問道:「秋懷慈,當年北墨世家向你退婚之事,是不是你跟我家老祖宗串通好的,共同演的一場戲?」
秋懷慈想起師妹北墨止顏,就一陣揪心,他不敢與北墨涼煙對視,嘆息一聲,點了點頭,喃喃地道:「對!當年我收了裹兒為徒,逆天行事,我害怕我的所作所為,將來會給阿顏帶來災難,為了保護阿顏我只能選擇跟她分手,所以,我就找了老祖宗,說明了情況,老祖宗見事情不可挽回,就答應了我的要求,這般地,後來就有了北墨世家退婚之事!」
北墨涼煙冷冷地問道:「秋懷慈,我不懷疑你對阿顏的好心,但是,你這樣做,恐怕更多的出於保護小魔女,守住赤血三寶的秘密吧!」
秋懷慈瞥了北墨涼煙一眼,見北墨涼煙秀眉豎着,臉籠寒霜,登時一愣,突然覺得今日之北墨涼煙與昔日所知的北墨涼煙似有不同,昔日的北墨涼煙溫潤親切,今日的北墨涼煙的卻是有些冷冽堅硬,鋒芒畢露。
興許是對北墨止顏,對北墨世家心存愧疚的原因,秋懷慈面對此刻咄咄逼人的北墨涼煙居然有些膽怯,他猶疑一下,嘆息一聲,喃喃地道:「大姐,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當年,我的確很愛很愛阿顏,可是,我是天守掌門,我是玄門盟主,我的身後是宗門天守,是整個仙道玄門,為了天守,乃至整個仙道玄門的安危,我別無選擇,我必須這麼做!」
北墨涼煙指着雲舒兒,忍不住忿忿地叫了起來:「秋懷慈,你若是真的在乎天守,在乎仙道玄門的安危,當年你為什麼不將你身邊的這個魔門妖孽一劍殺了!」
雲舒兒聽了北墨涼煙之言,心裏就不舒服了,雙手叉腰,衝着北墨涼煙翻了一個白眼,不悅地叫道:「喂!北墨大姨,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雖說我是魔門公主,可是當年,我也僅僅只是一個孩子,我可是什麼壞事也沒有做,就因為一個魔女身份,我就活該去死嗎?」
北墨涼煙陰沉着臉,瞪着雲舒兒,沉聲呵斥:「小魔女,你給我閉嘴!」
「舒兒,稍安勿躁!」
「裹兒,不可妄語!」
雲舒兒想要回懟北墨涼煙,聽得父親雲牧天與師父秋懷慈同時出聲制止,她登時忍住了,沒有發作,衝着北墨涼煙齜牙咧嘴,眼中滿是警告!
北墨涼煙眼睛盯着秋懷慈,悽然一笑,叫道:「秋懷慈,你的偉大與高尚,雖然不容置疑,但是,你可知道,你為了這個小魔女,你的所作所為,給我北墨世家帶來了多大的苦難嗎?」
雲舒兒又忍不住訝然問道:「北墨大姨,話不能這麼說,雖說美女師叔沒有嫁給我師父為妻,實乃是她平生的一大憾事,可是,她嫁給了南藏玉,南藏玉對她那是心疼憐惜,寶貝的很,而且,他們還有了一對可愛的孩子,美女師叔她既有賢夫倚靠,又有嬌兒繞膝,一家人和和美美,得享天倫,怎麼說來,也不至於活得有多麼的悲慘呀?」
北墨涼煙見雲舒兒一再插話,打斷她的話頭,徹底惱了,秀眉一豎,手指指着雲舒兒,咬牙切齒地呵斥起來:「雲舒兒,我知道你背後實力強大,但是,你若是再敢多嘴多舌,囉囉嗦嗦,我北墨涼煙今日就算是拼了小命,也非要手撕了你不可!」
雲舒兒一愣,見父親雲牧天與師父秋懷慈都瞥向了她,沖她搖頭,她便衝着北墨涼煙尷尬地一笑,搖頭擺手,連忙叫道:「嘿嘿!北墨大姨,我不問了,你說,你說!」
北墨涼煙瞪了雲舒兒一眼,又瞪着秋懷慈,神色一斂,沉聲說道:「秋懷慈,你為了雲舒兒所做出的犧牲,在人品與道德上,我北墨涼煙無話可說,但是,你對我北墨世家造成的傷害,我卻絕對不會原諒你,因為當年老祖宗堅持退婚,害得我二妹北墨止顏渭一生不幸,我們不明真相,一直暗自怪怨他老人家,對此,爺爺心懷愧疚,傷心絕望,精神崩潰,最終抑鬱而終!」
北墨涼煙說到這裏,想起冤屈枉死的爺爺,不由淚如雨下,傷心欲絕。
「什麼!不是說老祖宗一直在閉關修煉嗎,他、老人家怎麼有會……!」
秋懷慈並不知道這一切,聽了北墨涼煙之言,身子一顫,驚呼出聲,即兒,他腦子裏立即映現出一張親切慈愛詼諧而又有一些狡黯的老人來,心裏登時一痛,不由得淚流滿面,哀傷不已。
「秋懷慈,我家老祖宗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們之所以秘不發喪,那是為了瞞住阿顏,要是阿顏知道她敬愛的爺爺是因為她而悲傷愧疚,鬱鬱而終,你叫她如何自處,你叫她怎麼活下去!」
北墨涼煙哭述着,她突地瞪着秋懷慈,雙眼噴火,咬牙切齒,憤恨地叫道:「秋懷慈,你不但害得我北墨世家因為退婚之事,遭人非議與疏遠;你不但害得我爺爺愧疚傷心,抑鬱而終,更重要的是,你害得我二妹北墨止顏傷心欲絕,生無可戀,至今,還在遭受苦難,不人不鬼地活着,對於我北墨世家來說,你秋懷慈就是惡魔,你就是厲鬼,厲鬼!」
秋懷慈聽出了北墨涼煙的哭述之中,似乎有弦外之音,他心頭一動,瞅着北墨涼煙,猶疑一下,聲音顫抖地問道:「……阿顏,她這麼啦?」
北墨涼煙哭泣一下,收斂心神,抹去了臉上的淚痕,神色恢復了平靜,對秋懷慈招招手,淡淡地說道:「秋懷慈,你近得前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雲舒兒見北墨涼煙對秋懷慈滿是恨意,她念頭一閃,怕北墨涼煙暗算秋懷慈,忍不住出聲提醒:「秋懷慈,不要去!」
秋懷慈沒有理會雲舒兒,而是上前幾步,北墨涼煙也上前幾步,站在秋懷慈的身側,便抬起腦袋,將最湊近秋懷慈的耳邊,對秋懷慈低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