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吞噬者 第62章 夜盡天明

    夜色靜怡，月華一片片落下，溫柔的撒在大地上，此時楚家早已一片漆黑，除了時而路過的巡邏，死亡一般沉寂，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夢鄉。

    「咻！」

    楚家大門的閣樓上，忽然穿過一道影子，過快的速度，就好像一場幻覺，看門小廝揉了揉眼睛，沒有任何氣息，只當是什麼鳥兒飛過，不以為然，打了一個哈欠，便靠着牆壁，繼續瞌睡。

    楚風將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身體仿佛融入月華一般，無聲無息，穿過前院，趕往後山的小院。

    「夜深人靜，先生有什麼事嗎？」

    與此同時，本該漆黑一片的小院，卻是燈火通明。

    「嘎吱！」

    一隻蔥白的手，忽然伸了進來，一道人影推門而入。

    楚風輕輕一笑，眼中複雜，「德先生，這麼晚了，你在我門外徘徊做什麼？難道有什麼事情？」

    「不，我只是來確認一件事情的！」德先生輕笑道。

    楚風站在窗前，目視銀白月華，一片漆黑的大地。

    「三更半夜，夜深人靜，可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候！」

    說到此處，楚風心中暗中戒備，這裏可不是什麼安全之地，反而楚人一為讓他安心靜修，特意在楚府的偏僻之處，弄了這麼一個單獨的小院，而原主為人孤僻無比，這裏除了平日準時過來照顧生活的丫鬟小翠，就再也沒有其他過來。

    心懷不軌的過不來，過得來的卻不屑如此，平心而論，倒還安全，只是這德先生……卻未必如此。

    楚風目光一冷，「難道我暴露了，還是其他變故？」

    現在可不是什麼好時候，雖然他的身體已經藉由異能修復，可是想要完全恢復，彌補靈魂的消耗和自身的元氣，還需要一些時日，鞏固根基。

    不過好在此刻在這裏的只是分身，正體還在路上。

    德先生並不在意楚風的反應，自顧自的在房間轉上一圈，拿起旁邊書架原主常看的雜記，一邊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今晚可不平靜，我還以為剛才外城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特意過來看一看，沒想到結果……」

    「結果很意外，是吧？」楚風上前一步，打斷了這話。

    德先生不可置否的說道，「果然，是你弄出來的！」

    「德先生，這是何意……」楚風瞳孔一縮，並沒有回答。

    德先生悠然的看着書，一點也沒有在意楚風的反應，似乎在此之前，就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房間一時陷入沉默，楚風心思急轉，目光時而敏銳凜然，時而顧忌閃爍，交替間，越來越複雜。

    德先生忽然放下雜書，自顧自說道，「你不必急着否認，亦或者做什麼無意義的事情，你不過是一具分身而已。雖然完美復刻了力量，令人驚訝，但是分身終究是分身，你擁有本體的力量，卻不可能如你本體那般，發揮極限之上的力量。育氣三重天，不論如何選擇都無濟於事。」

    「沒想到一眼就被識破了。不過，先生這樣直接說出來，也是對我的試探一環嗎？」楚風神色一冷，並沒有急着回答和否認，只表明了事態。

    德先生回頭一眼，輕輕一嘆，神色之間略帶惋惜。

    「先生，何故嘆息？」楚風微微一怔，拿捏不准道。

    德先生擺了擺手道，「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惡意！」

    「先生，您老人家不顯山不露水，我可不敢相信你這話，有幾分是真！」楚風冷冷一笑，半夜三更，早不來，晚不來，翩翩是自己最虛弱的時候，便是他再沉得住氣，也不可能毫無聯想。

    若不是在此的不過是一具數據子體，碰上這麼一個不可測的強者堵門，他早就在察覺對方的時候，遠走高飛。便是燃燒根基，也要奮力一搏。

    德先生輕輕一笑，對於楚風的敵意，卻是不可置否。

    不過今天到此，他可不是為了拆穿楚風的小把戲而來。德先生從隨手拿出一枚丹藥，在指尖把玩，「這小東西，我所料不差，也是你的傑作吧？」

    「德先生……」

    楚風微微一怔，回頭一看，正是他撒播出去的丹藥。

    不過想到德先生分管外事，能得到這丹藥也很正常。

    德先生輕輕一笑，不可置否道，「這是看似一枚再好不過的優質丹藥，雖然僅僅是低階丹方所制，未免暴殄天物，但是它的價值並不會打折扣。然而這等丹藥，卻能用那些劣質的速生靈草等換，你說賣出這枚丹藥之人，他傻是不傻？」

    「德先生，你可是說白天的神秘人吧？或許人家有什麼特殊技巧吧，對於我們而言，這枚丹藥非常珍貴，然而對他而言，這丹藥的品質再好又如何，不過是舉手之勞，充其量只是多費些精力，僅此而已。更何況一次性吃下那麼多的靈藥，不舍下本錢，怎麼可能？」楚風淡淡的說道，心中暗自戒備。雖然他這回答不偏不倚，但他如何看不出，德先生所問並非丹藥的本身？

    德先生輕輕一笑，又拿出一枚同種丹藥，「這也說的過去，不過有一點，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沒想到還有先生不明白的事情！」楚風輕輕一嘆道。

    德先生不可置否道，「天地無極，我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就比如這兩枚丹藥，你看它的丹紋，完全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就連同出一爐的丹藥，也不可能如此一致！」

    「或許是巧合也說不定？」楚風淡淡一笑，目光悠悠。

    德先生搖頭一笑，若有所指道，「若是這兩枚還能是巧合，但是庫房之中的幾十瓶，也是一模一樣，這已不是巧合便能概述你說是也不是？」

    「先生還真是……觀察入微！」楚風淡淡一笑的說道。

    德先生並不在意，「實在是此手法太過神乎其技！」

    「比不了德先生目光如炬，能夠察覺丹紋這種細密的存在，是不是完全一致，便是我父親也無法看出來！」楚風淡淡的讚嘆道，至於什麼煉丹手法，看似神乎其技，其實不過爾爾，說實話這裏面並沒什麼值得他自傲的地方。只要擁有類似他的這種力量，無論誰來，都能輕易做到。

    德先生輕輕一笑道，「我只是有特別的方法而已！」

    「德先生謙虛了，不過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先生指教？」楚風拱手一禮，目光一寸一寸逼視而出。

    德先生視若無睹的道，「指教就不必了，你有什麼疑問，儘管說來，我可不是吝嗇口水的傢伙。」

    「先生既然察覺異常，理應稟報我父親，為何翩翩找上我，難道先生就這麼斷定，白天之人就是我。我可從來沒有露出破綻，亦或者留下什麼線索，僅憑這些丹藥，似乎並不能斷定一定是我吧？」楚風並沒有害怕，開門見山的說道。

    德先生輕輕一笑，指了指楚風本身，不可置否的說道，「小子，其實這很簡單，雖然老夫看不透你的來歷，但你的力量，我卻明白，且正好對我有用。我今夜來此，便是要送你一場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