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好像真的想錯了。
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正好這幾天需要他出差,他收拾行李又出門了。
「我出門了。」
赤霄沒理他,躺在陽台上,曬着午後慵懶的陽光像是睡死過去一樣。
就在蘇穆離開後不久,他忽然聽見了隔壁的動靜。
可能是沒想到大白天還有人躺在家裏曬肚皮,隔壁開茶話會的阿姨嬸嬸們聲音特別大。
「聽說了沒,就隔壁那個蘇穆,老蘇家那個孩子居然喜歡男人!」
「咦咦咦,真是噁心啊,那孩子雖然說從小到大都特別懂事,可你就是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就是不招人喜歡,後來還單身了那麼多年,現在啊,果然是有問題的!」
「這是病啊!得治!」
「還說呢,他爸不就被氣得住院了嗎?真是作孽啊。」
「這麼算起來,我倒是寧願我的孩子平時犯點錯誤,最起碼別突然給我來這麼一下,命都嚇沒了半條。」
赤霄越聽越氣不過去,這群大嬸兒是閒的冒泡泡嗎?非要討論別人家裏的事才活得下去?
人成熟懂事還是叛逆,吃你一粒大米了嗎?
他把修剪花草的剪子拿了出來,瞄了兩眼又覺得氣不過。
不行,這次得給他們搞個大的。
深夜。
他翻出蘇穆家裏的工具箱拿了個黑色背包塞進去,扛着出了門。
第二天。
清晨一大早外面動靜就特別大。
「哪個缺德的混蛋把公園廣場的地板磚給挖了!」
「挖墓坑卻地板磚嗎?居然能幹出這樣的缺德事來!」
赤霄在床上翻了個身,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和手腕,冷笑了幾聲,又繼續睡覺。
蘇穆不在的時候,他的日常就只剩下了改稿子,吃飯和睡覺,生活極其不規律,困了就睡,醒了就吃,腦子精神就來一個通宵。
雖然人活得垢頭露面,但工作進度特別好。
渾渾噩噩過了一周,蘇穆那邊還沒有一點動靜,赤霄覺得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收拾了幾件衣服,挎了個包,出了門。
他到樓下時,還聽見了大嬸兒們在吵架。
那挖地板的賊還沒抓出來,本來就是老小區,大部分設施都破破爛爛,物業也是不管不問,畢竟頂多見過偷井蓋的,還沒見過偷地板的,這維修費用也不知道上哪兒要去,大嬸兒們着急跳廣場舞,但卻怎麼也不願意出錢。
這問題大概率只能一直擱置了除非大嬸們願意為了她們熱愛的廣場舞事業獻出錢包的一部分空間。
赤霄雖然被冷風吹了一臉,但只覺得身心舒爽到了極點。
他沒去蘇穆的單位,而是去了臨市的中心醫院,老蘇目前就在這間醫院休養。
赤霄後來也想過他是不是安心做一把不會說話沒有感情的劍,就不用做這些勞神傷心賢妻良母該幹的事兒了。
可是他又一想,如果只是一把說話的劍,他就只能看着他傷心難過、快活喜悅,他參與不了他的人生,頂多是個陪伴的紀念品。
人獲得了什麼,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他這麼告訴自己,然後勇敢地走向了醫院導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