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沒多猶豫就跟着去了。
進了小巷,赤霄並沒有回頭,垂着腦袋特別認真地剝棒棒糖的,他塞了兩顆檸檬糖在嘴裏,腮幫子鼓鼓的,再抬起頭來看對面的林業,一點屬於龍哥的架子都沒有了。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承擔後果。」
「是嗎。」
林業一身白色襯衫加黑色長褲,站在他面前顯得尤其的乖巧,但是那雙眼神透露出來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好像一顆經歷了漫長歲月沉澱的寶石,幽幽地泛着光。
「一本a4紙大小的教科書,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自由落體運動之後,質量會翻好幾倍。別說是一本書,一根筷子從空中掉下來都能像鋼筋一樣戳穿人的腦袋,子彈能夠成為傷人的武器原理也差不多,不過一個是在射出時獲得了能量,另一個是在下降中獲得了能量。」
赤霄最初的學霸經歷早就在漫長時空旅行中忘得一乾二淨了,他一臉茫然地看着林業:「你說的是人話嗎。」
要不是他迷茫的表情太過浮誇,他覺得林業都快要拿出筆和草稿紙給他講一講物理公式了,還好他已經把自己學渣的特點寫在了臉上,對面及時收住了。
「我理解你的人生很困難,但這也並不能夠成為墮落的理由,只要你想,只要你朝着有光的地方奔跑,就一定能夠招待自己存在的價值。」
這些話倒是能夠聽懂,就是膩的人發慌。
「得了吧,你還是別說人話好了。」
赤霄煩躁地蹲在了小巷一戶人家的屋檐下,旁邊一隻鐵鏈算着的小狗正蜷縮在自己的狗窩裏瑟瑟發抖,他把棒棒糖遞了過去,小狗嫌棄的別開了腦袋,表示不吃。
他嘆息了一聲。
「狗的日子都比我好,還敢跟我挑食。」
林業以為他這句話是對生活的抱怨,他走了過去,停在赤霄面前。
「龍澤同學。」
嘖嘖嘖,一直被叫龍哥,忽然聽見了有人這么正經地叫他,赤霄還有些不習慣了。
他抬頭,對上林業的視線。
「林少爺有什麼想說的嗎?」
「不是,少爺,但我的確有想說的。」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筆記本,上面是規整小巧的字體密密麻麻寫着英文單詞和語法,他翻到最後一頁,扯了一張乾淨的下來。
「何乾傷得不重,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醫療費有保險,他家裏也不差這一點錢,而你呢,也是無心之失,從頭到尾的認錯態度也很好,我會向他求情,讓他不跟你計較,但你最好還是去醫院親自跟他道個歉。」
寫了醫院地址的紙條遞到赤霄面前,他沒有立刻伸手去接,欣賞了一會兒他的硬筆書法才接過來。
「字寫得不錯。」
「謝謝。」
林業的表情看上去竟然特別欣慰。
他在欣慰什麼?
欣慰他竟然能夠辨別出字跡的好壞?
靠!
他又不是智障!
但是很快,赤霄發現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女人以外還有一種很特別的新人類,叫『不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