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炳才臉色陰沉的看着唐元傑,過了半晌,道:「我需要幾天時間!」
唐元傑沉默了會,最後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好歹蘇炳才也是黃文昌的弟子,不能一點面子也不給。
姜一葉到教室的時候,正好碰上孔永年在召集學生去操場。
沒有別的原因,今天材料大師耿博文要來元武大學授課,教導處特意安排新生也一起去長長見識。
作為國內頂尖的材料大師,耿博文的名頭在一般人耳中還是響亮的很,即便是季松泉,也要給足面子。
姜一葉隨隊到操場的時候,這裏已經來了不少人。
雖然很多人並不打算把主要目標放在材料學上,但對於遺蹟材料多點了解,以後去探索的時候,也多少有點幫助。最起碼遇見好東西的時候,不會因為眼拙而錯過。
站在新生堆里,姜一葉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絕大多數,都是同批新生。
自從得知姜一葉不能修行後,學長學姐們對他的關注就少了許多。在大多數人看來,姜一葉註定要被趕出學校,只是看時間早晚罷了。
新生們的關注,自然不是為了仰望或崇拜。也許曾經他們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現在,多半是不屑或嘲笑。
翟堂平,無疑是其中最喜歡做這種事的人。
他特意湊到姜一葉身邊,笑呵呵的說:「姜同學也喜歡材料學?哦,我忘了,你不能修行,以後也許只能幹這種雜七雜八的活。多了解一點,說不定有機會給人打打下手什麼的。」
姜一葉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的興趣。他來這確實是想多見識一些遺蹟材料,有助於提高自己的知識量,其它的,並不需要在意。
常逸晨也在此時拉着喬舒芸過來,他雖然沒有看姜一葉,但嘴裏的話,卻充滿了針對性。
「有些人總是那麼無知,以為多拖點時間,就有機會挽回。破鏡不能重圓的道理,想來是沒搞懂。」常逸晨說。
喬舒芸則看向姜一葉,猶豫了下,她開口道:「姜一葉,不管怎麼說,你和我們都是從城南市出來的。我希望你能夠知難而退,這樣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姜一葉轉頭看了眼這位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孩,忽然笑起來,說:「你怎麼知道擺在我前面的就是難?破鏡能否重圓我不知道,但車到山前必有路,卻還是聽說過的。」
「無知!」常逸晨冷聲道。
「姜同學真是會自我安慰,佩服佩服!」翟堂平呵呵笑着說。
姜一葉也是隨之一笑,沒有再理會。
此時,耿博文來到台上。季松泉,唐元傑,以及幾名材料導師陪在左右,看起來很是隆重。
像這種大師級人物來授課,元武大學已經經歷很多次。
作為元力修行者的聖地,哪怕是自封的,元武大學也一直堅持儘量使用具有強烈元力色彩的事物,以此取代現代科技。
就像話筒一樣,他們已經基本不用,而是琢磨出一種簡單的器紋,配合陣紋,使得說話聲可以迅速擴散到整個操場。聽起來,就像有人在耳邊大吼一樣。
初次經歷的人,難免會被嚇一跳,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耿博文同樣不是頭一回來元武大學,他看起來表情很輕鬆。
「應該有很多人是見過我,或者聽說過我的,所以,你們應該能猜到我會講些什麼內容。是的,遺蹟材料!一個在我看來會超越陣紋以及自身進化的重要基礎!」耿博文開口說道,見有些學生臉上露出不爽的表情,他笑了聲,拍拍手,示意人把撐場面的東西拿出來。
一大堆的遺蹟材料被推上台,耿博文隨手拿起一件,講解道:「這是一株從遺蹟中挖掘出來的鐵線草,可能有人知道,它可以用來提煉精鐵。其強度,超越了傳統的鋁合金。只是因為數量太少,所以一直沒有太大的發展潛力。」
耿博文說着又拿起另一樣東西,說:「這是一朵遺蹟中挖掘的烈陽花,盛開時,會噴放出高溫火焰,十分危險。有人知道,把鐵線草和烈陽花放在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嗎?」
這兩樣東西,單個的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但合在一起,還真沒人知曉其作用。
見全場無聲,耿博文微微一笑,把已經準備好的儀器開動。已經半乾枯的烈陽花,很快就被磨成了粉末。
耿博文把它放置在一個普通的瓷盆里,倒上一點常見的礦泉水,然後拿出鐵線草扔了進去。
只見盆中迅速冒出火焰,十幾秒後,火焰熄滅。
耿博文把瓷盆提起來往地上倒去,只見一小塊金色的金屬落在了地上。
他沒有動這塊金屬,而是隨意喊了一名學生,說:「知道如何分析金屬元素吧?」
那名學生也是材料學的愛好者,點頭說:「知道。」
耿博文嗯了聲,指着地上的東西,說:「把那東西拿到儀器中檢測,然後告訴大家結果。」
這名學生依言拿起金屬,放在了一旁的檢測台上。過了會,他突然驚呼出聲:「這是黃金?」
全場都譁然,耿博文剛才把東西放進瓷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親眼看着的。而且旁邊還有季松泉,唐元傑等學校高層,不存在作假的可能。
鐵線草和烈陽花的粉末用水混合後,竟然變成了黃金?
這簡直就像傳說中點石成金的法術!
耿博文笑了笑,說:「這就是材料學的魅力,不同的材料通過不同的方式組合,會產生令人震撼的結果!」
學生們的興趣,立刻被調動起來。元力時代黃金已經不算硬通貨了,起碼在元力修行者眼裏不是。但對普通人來說,黃金依然是一種昂貴的金屬。
倘若用這種手段可以獲取黃金,倒真能吸引不少人。
許多人看向耿博文的眼神,帶着更加濃烈的崇敬。如此神奇的組合方式,恐怕也只有真正的材料大師才能發掘出來了。
台下的姜一葉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露出崇拜的神情,反倒面色有些古怪。
當他看到鐵線草和烈陽花的時候,腦海中的知識就直接對應上了。按照腦中經驗來看,這兩種材料最有價值的用處,絕非混合後提煉出所謂「高價值」的黃金。
鐵線草是一種在遺蹟中也很特殊的植物,之所以沒被人重視,僅僅因為缺少培養。
十年份的鐵線草,強度堪比合金。百年份,堅不可摧。最為重要的,並非鐵線草本身,而是它在第一個百年時結出了鐵果。
這種果子,凝聚了鐵線草的百年精華,通過某種手段煉化,可以凝聚成一種讓普通金屬法器完全失效的特殊物品。
像這種提煉黃金的低端手法,在姜一葉的腦海中根本不屑一顧。類似的組合方式,他能拿出一百種來。
因此,看到那名學生拿着一小塊黃金露出滿臉的狂熱之色,姜一葉下意識微微搖頭,感覺有點暴斂天物。
如果沒看錯的話,耿博文所用的鐵線草就是接近百年份的。只要稍微培育一番,就可以結出鐵果了。
可是卻被他這樣糟蹋掉,實在浪費。
一直密切注意姜一葉動靜的翟堂平眼睛一亮,直接大聲嚷嚷起來:「姜同學你搖頭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耿大師的手段不屑一顧嗎?」
他的聲音很響亮,足以讓絕大多數人,包括耿博文聽到。就連台上的季松泉等人,也隨之看來。
當看到是姜一葉時,季松泉幾人都微微皺眉。
耿博文更是眯起眼睛,他認出了姜一葉,那個在光豫商務讓自己難堪到極點的學生!沒想到,他是元武大學的學生。
這幾天來,耿博文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些轉極鐵精。可讓他鬱悶的是,無論怎麼使用元力,都無法將其打開。
每每想到在姜一葉手中如天女散花一般綻開的遺蹟鐵石,以及裏面那塊寶貴的玉佩,耿博文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沒想過和姜一葉交好,從他手裏獲得開啟轉極鐵精的方法,只想着自己丟了面子,必須找回場子。否則的話,材料大師的臉往哪擱?
因此,看到姜一葉的時候,耿博文第一個念頭就是老天助我!
他想也不想的指着姜一葉,沉聲道:「那個學生,你過來!」
姜一葉感受到了對方的挑釁,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緩步走上台去。
他不是怕,只是不太想在這種時候平白找麻煩。
奈何耿博文並不是這樣想的,要說別的東西,他可能沒有什麼把握。但在材料學上,全國都沒幾人是他的對手。
轉極鐵精的事情,耿博文只認為是一個巧合。如此年輕的學生,怎麼可能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待姜一葉上台,他冷聲說:「既然你對我的手段感到不屑,不知道你又能拿出什麼樣的組合來?」
這話已經清楚表達了他的態度,不打算分什麼青紅皂白,就是要找你的茬。
一旁的唐元傑皺眉看着姜一葉,訓斥道:「姜同學,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