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軍現在十分懷疑楚乾坤,年紀輕輕的這些東西是他自己分析了解的?還是背後有人教的?畢竟,精明如李建軍李總也想不到楚乾坤會是重生者。
李治軍說完後,還用眼神詢問了林清和蘇素媛,可惜對面兩個女人也是一副震驚的樣子,明顯第一次聽到楚乾坤說這些話。
「看新聞、查資料、分析歷史經驗,做出合理判斷罷了,看來我是猜對了啊。」不開玩笑、不逗比的楚乾坤,給人的感覺確實是很成熟穩重的。
「說的都對,但你想說的應該不止這些吧?」
李治軍現在就對他刮目相看,不再輕視,不再以看年輕小孩子的眼光看待他,而是和林清、蘇素媛一樣,將他擺在在同一層次上,把他當成小妖怪。
楚乾坤篤定的說道:「我之前就和林董她們說過,經濟過熱,調控勢在必行。」
「你就這麼有把握?」李治軍摸着下巴問道。
楚乾坤看着李治軍,眯着眼笑着說:「李總應該提前知道了一些消息吧!」
老狐狸和小狐狸對視一眼……
李治軍站起身子,走到窗戶邊看着高樓林立的窗外沉默不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林清一看李志軍的樣子,就知道楚乾坤又說對了,李治軍顯然是知道了一些什麼,只是因為自己住院,很多信息還沒有來得及和自己交流、溝通。
李治軍確實是剛收到一個消息,是他一個多年的老友告訴他的,是個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像李治軍這種層次的商人,結交的都不會是一般人,從他們那些人嘴裏說出的信息,和最後的事實都不會誤差很多。更何況對方特意指出是「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 在某些領域,這小道消息可比大道消息準確的多了,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的嘛。
李治軍轉過身體,沒有回答楚乾坤的問話,而是對着林清說:「我早上剛從一位銀行的老朋友那裏得到一個消息……」
說着還伸手指了指天花板。林清點了點頭,明顯知道他說的老朋友是誰。「他說,相關部門正在全國各地調研、摸底房地產市場的情況,專家們也在研究、討論一些新的政策,估計下半年會有明確說法。」
說完轉頭看向楚乾坤,「也許你的判斷是準確的,但現在確定還為時過早吧。」
楚乾坤拍拍手道:「看來你也同意我的看法了,那你覺得調控力度會如何呢?對你們的影響有多大?你們如此激進的擴張會不會出現危機,比如資金鍊斷裂!」
在楚乾坤的記憶里,接下來十幾年可是國內地產高歌猛進的黃金年份,稍微有點實力的地產公司都是藉此機會急速擴張,想想後世國內富豪榜的半壁江山都出自這個行業,就知道有多麼恐怖了。
但青雲集團因為去年和今年的急切擴張,使得的資金鍊緊張,在年後的國家調控大環境下,發生了一系列危機。最後不得轉讓股份、引進外援,經過幾年的沉澱才渡過危機。
青雲集團也失去了最好的發展機會,不但沒能把腳步邁向全國,反而連東州本地市場都被其他對手蠶食了不少。
李治軍依舊沒有回答,他在回想之前和那位老朋友之間的一些談話細節,想從中篩選出一些被他忽視的有用信息。
林清在蘇素媛的幫助下,輕輕的移動了一下身體,對着楚乾坤說:「你覺得還會出什麼樣的政策呢?」
「照我的分析,不超過今年年底,利率肯定會調整,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們才是專業的。」說完這句後,楚乾坤就閉口不言,不再多講一個字。
腦子裏記得的資料,七拉八扯都講的差不多了。他沒在這個行業待過、做過,再說下去,也說不出什麼新鮮的玩意來,言多必失,一不小心把馬腳露出來就麻煩了。
~~
楚乾坤離開了醫院,蘇素媛陪着他一起下的樓,不過不是回山水城,而是坐着蘇素媛的車去找錄音室錄歌。
離開病房的時候他讓蘇素媛幫忙找一家錄音室,說他寫了一首歌想把它錄出來,把蘇素媛又給震的不輕。
剛才還一副口若懸河,睿智無雙,把青雲兩位大佬懵的不輕的商場精英,怎麼又成清新文藝男,寫起詞、譜起曲、唱起歌了。
蘇素媛心裏苦不堪言:不是臣妾不明白,實在是對方太妖孽,看不透。
楚乾坤和蘇素媛離開後,病房裏就剩下林清和李治軍。沒有外人,李治軍顯得隨意了很多,坐到林清床邊,和她低聲討論着剛剛楚乾坤透露的,那些所謂的他對地產經濟的分析判斷。
「你認為他說的這些有幾分可信?」林清把自己的頭髮往後撩了撩,怕拉到傷口,動作很輕很慢。
李治軍看着有點痴迷,沒有馬上回答,所以招來了林清的輕斥:「問你話呢,走什麼神?」
「哦,」李治軍不動聲色的收回發散的眼神,重新聚光的看着林清:「我願意相信他的判斷,這段時間我也覺得我們的步子邁的太大了,你看看下面分公司遞上來的報告,都是一片樂觀,到處開工,集團的負債率已經很高了,一有風吹草動,我們都會很被動。有幾個老朋友都向我表達了類似的擔憂。」
「那你的意思了,修正擴張計劃?」
「我覺得有必要放慢拿地速度,先回籠部分資金,降低負債率,增強集團的抗風險能力。」李治軍說着從床沿上站起,走到另一邊繼續道:「至於後面的情況,我們可以依政策面的變化而變化,這樣進退兩便,靈活機動,更利於公司的健康發展。」
「你不要走來走去,我不方便跟着你轉來轉去。」林清看着繞着床轉圈的李治軍有點無奈的說道。
她知道李治軍有這個邊走邊考慮問題的習慣,以前倒沒什麼關係,可是她現在身上剛動過手術,傷口沒有癒合,跟着他轉來轉去的容易牽扯道傷口。
「啊,對不起,習慣了。」李治軍趕緊停下腳步,屹立不動的站林清病床邊:「你是什麼態度,放緩還是繼續擴張。」
「放緩,我覺得我們以前太樂觀了。現在必須要加快開工項目的開發進度,儘快收攏資金。如果一切按照小楚說的那麼發展,那我們就有必要提前佈局,原來的計劃方案要儘快調整。」
林清說的很堅決很果斷,之前楚乾坤說的時候,她就有些意動了。把李治軍叫來就是想聽聽他的判斷,既然李治軍也是這個想法,那就沒必要猶豫,在青雲他們兩人意見一致,大大戰略方向就基本就可以定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直覺,小楚說的事情都會發生,而且這種直覺很強烈。你一直在和他說話,可能沒注意到,他說這些事情時候的眼神,很堅定、很深邃,透着一股濃濃的自信。」
「想到他那副表情,我腦海就不知覺的跳出一個聲音,他說的不是猜測,而是即將百分百發生的事實。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事後都證明了這種直覺是對的,所以這次我選擇相信他。」
「我現在在醫院,很多事情不方便。這樣吧,明天把副總以上的集團領導都叫到這裏來,我們開個碰頭會,統一思路,然後抓緊執行。」
林清今天有點累了,畢竟剛動過那麼大的手術沒幾天,今天要不是楚乾坤說的事情事關青雲的未來,她才不會強打精神,硬頂着傷痛和他們說這麼長時間。
現在理清了思路,又和李治軍統一了想法,交流了後續的事情,精神放鬆後便感到一陣疲勞來,困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