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的誘惑 第35章：盪鞦韆

    於秋生走在前，蘇琪和妹妹緊隨其後。走出小胡同，於秋生往村南邊看去，從房頂上看到不遠處有棵大樹枝葉在晃動：「蘇琪你看，有人在盪鞦韆了。」

    仨人加快了步伐，順着小道，穿過了幾棟民房，看到大樹周圍擠滿人群。

    盪鞦韆的場地比較寬敞，這裏是東西南北道路的交叉口，周圍是房子院牆，有三棵大樹在場地中央。

    這三棵樹叫清香樹，上百年的歷史，樹杆有牛身子粗細。雖說樹杆老態龍鍾，但枝繁葉茂鬱鬱蔥蔥，每年春天都發出許多新枝。在樹蔭下能聞到淡淡的清香味。如果把葉子搗碎，味很濃，很難聞。

    這種樹不招蟲，在樹下玩耍，不怕有蟲掉下來。周圍蚊子也很少。村里把這個地方叫做街心，就是村的中心，大人小孩會到這裏玩，晚上是村里最熱鬧的地方。

    有棵樹橫向長出樹枝，盪鞦韆就把繩子拴在上面。

    樹枝有人的大腿粗，能承受兩個大人的重量。拴繩子的地方磨來磨去變了形，長出許多樹繭，顯得很粗。把繩子拴在凹槽里，能穩穩的卡住。

    盪鞦韆是用兩根牛皮繩吊在樹上。這種牛皮繩是在牛皮未乾時，把牛皮裁成二指寬扭成。塗上油後繩子變軟而且結實。

    牛皮繩是村民幹活的主要工具，家家都有兩三條。拉材火，拉木頭，拉稻子，用它捆綁。

    逢年過節盪鞦韆，把牛皮繩固定在樹枝上，下面綁上根木棍。為了考慮人摔倒趴臥在地下不會被括傷，木棍離地面四五十公分高。

    牛皮繩固定後有八米左右長，有力氣的男人，能盪到兩層樓左右高。

    邊上站滿了青年男女，他們在爭搶拉扯着繩子，嘻嘻哈哈爭吵着。圍觀的人很多，有老有少。

    有位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急急忙忙把鞦韆搶到手，拉到後面舉過頭頂。嘴巴不停的大聲叫喊着：「你們別搶了！你們別搶了！別搶了！」氣勢洶洶的樣子。

    搶鞦韆是有風險的，鞦韆在擺動中，上面站着人慣性很大，搞不好會被鞦韆帶倒。有膽量的年青人，看到鞦韆降到一定高度，一把抓住跟着往前跑幾步。抓不住再鬆開。鞦韆返回時又抓住，跟着跑幾步。這樣基本上就控制住了。

    盪鞦韆是自由活動，沒有組織，沒有排隊的習慣，誰搶到誰上。

    力量小的女青年會倆人一起搶，搶到了兩人上，那叫雙飛。

    剛才搶到的小伙子濃眉大眼，虎背熊腰，壯得像頭牛。聽說他抓着牛的兩隻角能把牛摔倒。在同齡人中力氣最大，有一股蠻勁，搶鞦韆是把好手。

    大家都讓開，他抓住牛皮繩縱身跳在橫杆上，大吼一聲「走了！」雙腿用力，鞦韆盪了起來。

    盪鞦韆是力量與技術的配合。擺動到中間部位，把彎曲的腿用力蹬出伸直，用足腿部的力量，讓鞦韆加速。快到端頭時，用腰部的力量往上挺，使身體與繩子成一平面往上升。到至高點，雙腿彎曲，兩手伸開，好像大鵬展翅，提升高度。

    小伙子來回運行了十多次，鞦韆蕩平樹枝，最後還做了幾次驚險的動作。就是往前運行到制高點，臀部下墜，雙腳翹起。嚇得大家，驚叫聲不斷：「妹妹三呀！不要掉下來了。」

    有個年青姑娘開玩笑：「看到媳婦沒有？看到媳婦沒有？」

    她問的是，盪高時小伙是否看到前面村子裏的媳婦。

    相隔幾公里，不可能看到，這是一種調侃的話，逗樂的話。知道小伙媳婦沒回來過年，帶些諷刺挖苦的意思。說重點，小伙沒本事，結婚幾年了，孩子都沒本事搞出來。

    她的話讓在場的村民們哈哈大笑……。

    少數民族娶了媳婦，一年回一兩次婆家，一次最多一個月。有的結婚幾年都沒孩子。沒孩子，媳婦只能呆在娘家，這是土族的風俗。

    小伙子也不示弱：「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你男人帶着個姑娘出門了。」

    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於秋生看到有這麼多人等着盪鞦韆，想讓蘇琪玩，看來沒希望：「我們去趕集吧？」

    蘇琪應了聲：「行，我們走。」

    仨人往村西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