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覺得,他的掌心有些燙人。
扣在她的肩上,令她心跳都跟着亂了,身子也前所未有地僵硬了起來,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
憋得難受。
很快,二人御劍飛過祭壇。
「怎麼不是來時的路了?」她不由問道。
姬九方眸色黯然,不知她是不是還惦記着自己知曉她身份的事,以為他安了別的什麼心思,可還是順着解釋道:「火鳳旗上空也不能御劍,方才出來的地方是這邊,最好就是走這條路,繞一下再回去。」
聲音微沉,帶着些許沙啞。
啞啞的嗓音就在頭頂,離落覺得頭皮酥酥麻麻的,讓她忍不住想要縮脖子。
於是她微微瑟縮了一下。
「可是風大?」
他下意識問了一句。
隨即又是自嘲一笑。
她已經築基了,又不是身受重傷,怎麼可能還會覺得風冷?又不是天煞罡風,也不是凜冬時節。方才那一哆嗦,怕是誤以為自己沒安好心,後怕所致的冷顫吧?
「風一吹我就想起方才進結界後碰見的那些事。」她有些心虛地胡說八道,「以後怕是要『傷風』了,風吹着就覺得心裏發毛。」
這解釋……
姬九方釋然。
他倒是真的信了。
「你真的,會傷『風』麼?」他幽幽地問,眼睛鎖着剛剛夠着她胸口的小腦袋瓜,心裏五味陳雜。
「當然了!」離落不明所以,兀自說着瞎話。
「那最好。」
他說着,突然加快了速度。
離落嚇了一跳,不禁往後縮了一下,整個肩胛都靠在他身上。姬九方只將她微微抓牢了些,再沒低頭看一眼。
當二人落在萬陽穀的時候,外頭還有些零散圍觀的人,不過都是些小弟子、丹童之類,這些人都是最愛湊熱鬧的,離落也沒太在意。
姬九方握着離落雙肩,輕輕往下一躍,穩穩地停在了地上。然後手掌一揮,法器重新變回佩劍的模樣,直接鑽進他的乾坤袋。
離落這才發現,原來這柄劍不是他的本命法器。
一般人築基之後,隨身帶着的,或者修習飛行術時用的,都是本命法器,要收在丹田裏,和主人一起修煉升級。姬九方的這把劍居然是收在乾坤袋的。
很少見。
或許和他是魔有關,一般的法器他無法煉化?離落沒有追問,看了幾眼就往烑廬的方向直奔而去。
姬九方站在原地,看着遠去的身影,眸子忽然一眯,毫不猶豫地瞬移過去。
反而走在了她的前頭。
姬九方出現的時候,人群寂然。
如今二人走了,窸窸窣窣的議論立即在四面八方同時響起。
……
二人先後進了烑廬。
負責看守的人將情形匯報給姬九方,便被他打發走了。
「我可不可以給師父補一粒丹藥?」她仰着頭問他。丹藥這種東西,她只會煉製,應付一些簡單的毛病,這種元丹破損、或者中毒昏迷的情形,她並沒有經驗。
姬九方思考了一下。
炎荒還不醒,他也是很意外的,只是這種補元氣靈力的丹藥不能隨便服用,碎丹、心脈受創都可以吃,可炎荒畢竟是中毒,萬一吃了之後丹田爆掉……
「等醒來吧。」他說。
「哦。」
她答應了一聲,信了他,沒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