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修煉為主的世界,修煉者可以通過運轉各種功法,從天地中吸收靈氣,改造自己的體脈結構,進而增長自己的生命之元。大成者可以負千斤多重量,甚至可以做到凌空虛渡,日行數千里。然而淘汰也是很嚴酷的,甚至達到了百里挑一的程度。一個謫系家族的弟子由於血脈傳承的緣故,十幾人中才出一個可以修煉的種子,天才更是幾代才有一個。而平常人家,千百之中也難出一個修者,當然這對於朗宇原來的世界已是天壤之別,那一世中,只聞有修行者,卻沒聽說有哪個人能飛天遁地。
正是因為修者這種大能的存在,使這世界中的科技很不發達。而戰技卻層出不窮,為了保護自己,為了獲取更好的資源,家族間爭鬥不斷。這是一個實力至上,強者為尊的世界。普通人在這世上,連螻蟻都算不上,為奴為婢,就連生命都握在別人手裏,不得不依附於大勢力,受人剝削。因此大多家族都被收入一個個的大門派,大家族。
這卻大出了朗宇的意料,這大概是一個法力面前人人平等的社會。可不是法律面前。而如古家這樣能對下等族人還保持尊重的,絕對是鳳毛麟角。看得出來古雷這個大少爺還是很隨和的,也有點沒正形。下人們對他很是尊重但並不是懼怕。
朗宇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頓感耳目一新,對二女的工作不得不暗暗稱嘆。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樣,同樣的一些東西,在人家手裏擺出來,就是透着溫馨和愜意。無奈的是朗宇還是無法適應這種少爺的生活,只是這次在表示滿意和感謝之後很婉轉的把青玉二人送出了屋。看着那嬌小,略顯成熟背影,在知道了她們將在這世上的境遇後,心中淡淡泛起一陣別樣的滋味。不過,還是要讓她們離開自己的好,真的很不習慣。
自己還有很多的事要做。要儘快將自己回復到前世的狀態,到那時心裏才會有點底。即使聽古雷講述了一番這一世的修者的力量,他仍相信,師傅傳與自己的身法和絕技絕不次於他們。
古雷只在屋裏喝了半杯茶,月月就進來了。這小子難得有這機會,站起來很不要臉的向月月誇起自己送給朗宇的魚缸。月月也難得的欣賞了一番,然後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話,「雷子的這件東西還不錯,姐喜歡,明天給姐屋裏也送來一個。」古雷立馬就沒影了。然後姐弟倆一陣大笑。
晚飯的時候,古雷終於如願以償。在族人的陪同下,騎上了那匹高大的金翎馬。還來奉院裏,向朗宇炫耀了一圈。月月沒讓朗宇出去,幾個下人圍觀了一陣,他便無趣的騎着走了。其實不過是頭有些稀奇的牲口,朗宇對此並不感興趣。倒是這金翎馬能安然無事的馱着古雷,而月月說什麼也不讓自己近前這事倒有些古怪。回想早上的那一幕,貌似那兩匹馬跌倒倒像真和自己有點關係。這身體的古怪還真是不少呢。
古村的夜也是極靜。今天也沒有月光,只有稀落的幾顆星星漸漸在夜幕中露出來,若大的奉院悄悄的隱沒於一片山林之中。
桔色的夜光珠慵懶的清輝灑落在屋子裏。時而傳來幾聲水花翻動的聲音,那是缸里的幾條魚在歡悅。
朗宇沉目半躺在黃楓木的床上,屋裏還余着青玉二人留下的幽香。想到她們兩人,朗宇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晚飯是她們兩人送來,然後是茶水、果點,又準備下洗漱,後來又要幫他洗腳。朗宇這個鬱悶。
想到古雷白天說過的話,也不好把話說得那麼直白,把她們趕走。兩人卻偏偏聽不出來,就在那杵着,還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真不知道古爺爺是怎麼交代的。看來是要等到朗宇躺在床上,合上眼,兩人才會出去。
多虧月月拎着水桶進來。告訴他們朗宇以後每天晚上都要洗澡,她們就不必候着了。還不忘順便取笑了朗宇一把。如此兩人才答應着退了出去。
上一世時,這個時候可是有許多事情要做的,那裏人稱為夜生活,也是朗宇該上班的時候了。當然不是每一天都要做一單生意。有時十幾天也不出手,也有時一個生意卻要準備好幾天,而更多的時候是在各種場合尋找生意。或去喝喝咖啡,飆飆車。
如今這樣寧靜的夜裏,如果有兩個女孩子說說話,貌似也很消遣的。這種意念一出現,朗宇趕緊呸了一口給掐斷了,差點壞了自己的道。看來安逸的生活確實容易讓人學壞。沉下心神,思索着明天怎麼想辦法把這兩個丫頭退回去。古雷都還沒有人侍候,自己也太嬌性了點。另外,自己做點什麼也不方便,兩個丫頭總在門口站着,怎麼能靜下心來呢。
今天從古雷口中聽出的信息,感情這世界裏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修煉的。真要是落個下等,那對自己倒是夠諷刺的。看來自己的訓練也得抓緊了,古雷只比自己大一歲已經玄氣三級了,月月應該比他還要高,而自己可還沒摸着門呢。如今說話的事兒算是能勉強應付了,卻認不了幾個字。對這世界的了解就是一摸黑。還不能什麼事都問,雖說是不齒下問吧,但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難免招人懷疑。他早就瞄上了古雷屋裏的那一架子書,要把自己偽裝得更象這修真界的人,看來還得在書上下功夫,認字也很關鍵哪。
想到這朗宇不由又發現個問題,對呀,這裏的孩子都在修煉,卻沒聽說有人上學。難道他們都不用認字讀書嗎。奇怪的事太多了,還有這燈,不用火,不用電。想不明白,還是索性不去想了,凡是存在的定都是有道理的。凡是不存在的,都是不必存在的。看來這句話還是很富哲理的。
假寐了一會兒,心裏又默記了一遍師傅傳給自己的《逍遙訣》。口訣不多,就是講述了一種引導內氣在體內運行的路線。由丹田宮起,經前胸到頭頂百會,再由後背返回丹田,師傅稱之為小周天。周天運行七周為一個周期,會在體內產生一股真氣。運用這股真氣,可以肉掌劈磚碎石。提一口真氣,可以穿房越脊如履平地。那用處大了去了。只是這股真氣並不能長久,劈個三五塊磚就用沒了,或者竄行個百八十米,也就消耗光了。
後來也知道這種聚氣的法訣並不是師傅獨創。也不是只有這一種,但是在那一世懂得這一法門的並不多,也良莠不齊,據了解,能超過這逍遙訣的還沒有。一般是聚一次氣只能劈一塊磚,然後就得重新聚氣。而當日那些要了他小命的隱者,朗宇記得就是修的一種類似凝聚真氣的法門。想起那種隱去身形的詭異身法,朗宇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相當佩服和羨慕的。
當年朗宇苦練了三年,才算有成,使周天運行形成一種自主意識,而達到不必刻意引導便能自行在經脈中循環,產生真氣,就如心跳,呼吸一般。有了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的底氣。
前幾天也暗中試了試,可是卻沒有成功,這身體好像與以前自己的那副不太一樣,找不到丹田,沒有那種火熱的感覺。雖感到疑惑,倒還不至於讓他恢心。丹田每個人都會有的,可能只是位置不同罷了。總有一天會找到。
想到這,便想着再試試,反正也是長夜漫漫。剛要坐起來,又想到了自己那兩個女侍者,會不會還在門口站着呢。便又靜下神來,閉目側耳,意識專注向門口方向。
門外的石階上空無人影,只有兩片草葉,在微微翕動。台階兩旁是一叢叢的尺來高的矮草,修剪得很齊整。再向前五六米就是她們的住處,那房間卻很模糊,仿佛如雲的霧氣在流動,只有一個輪廓。像是透過毛玻璃看過去的影像。
再下面的就應該是廚房,倒是清晰得很,爐台,瓢勺,盆碗都瞭然在目。對比之下,那侍女侍從的房間的情形大概就是古雷所說的禁制吧。果然有些妙處。
轉過軟簾後面卻傳來蟋索的聲音,看過去,內廚中卻還有一人。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在挽着袖子擦洗着一些廚具,藕荷色短衫,緊裹着玲瓏細腰,蔥青色的羅裙隨着上身的動作微微抖動。俄而那女孩用那柔若凝脂的小臂掠了一下前額,側過頭來。朗宇一驚,慌忙轉身要跑。卻感到眼前一陣金銀星亂綻,腦中傳來「嗡嗡」地急痛。一時間兩眼角都溢出淚來。
原來是撞到了床頭的木擋柱上。噝着一口涼氣揉了揉鼻樑骨。最後總結出一個經驗,偷窺絕對不是個好習慣。
「咚咚咚」還不待朗宇細回味剛才看到的景象,一陣敲門聲傳來。
「小宇,開門!」一聽就是月月的聲音。
「怎麼又來了?好不容易第一天離開她和娘。自己放鬆的睡一晚。」心裏嘀咕着下地打開門,隨口地問道:「月月姐,還沒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