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放心上酒,今天的晶石不會欠你的。」那青年腿一撩坐在了木椅上,伸手掏出個獸皮袋。
「呵呵,好,小店本小利薄,城衛大人還是將前兩次的補上,老夫才可以拿酒。」坐在案子後的灰衫老者連動也沒動,兩眼笑眯眯的看着那青年桌上的獸友袋。
「呃,我有欠過酒麼?」
「呵呵,城衛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呀,看來只有請出王長老了。」
「別,別,只是開個玩笑,小弟怎麼可能忘了,不過今天真的是晶石付賬。」
「哎,老統領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兒子。不過事不過三,你若不還,還是到別處喝吧。」
「切!老佟頭,當年不是我爹……噝噝。」那青年站起來剛要拍桌子翻舊賬,忽然,緊抽了兩下鼻子,一歪頭看向了窗前的那位老者。
「嘿嘿……」一幅皮笑肉不笑的嘴臉起身湊了過去。
拽過椅子坐下,盯着那盞瓷杯笑道:「這位老道友請了。」
「嗯?道友何事?」
「嘿嘿,前輩的酒真是不錯,我在這小店裏還從沒喝過這樣的酒,不知……嘿嘿。」說着又抽了下鼻子。卻轉臉佯怒向那佟掌柜道:「虧着我爹待你們不薄,本城衛照顧了你們多次,竟然拿那等次酒來打發我。」
「哼,你別想賴賬,本店賣你的可都是上等好酒,那是這位道友自己帶的。你聞好了!」
「嗯?不是嗎,能否讓本衛嘗嘗?」轉頭看向白髮老者。
「呵呵,」那老者一笑,這種蹭酒的伎倆太低級了,但是卻沒有揭穿,手一翻,一個玉瓶拿了出來。
「有酒無杯。」
「有有有……呵呵呵……」那青年說着,轉身就抄過了一個酒杯,幾乎把二階戰士的身法發揮到了極致。
「嗨!」桌案後的佟掌柜長嘆了一口氣。
「道友不象是城裏人?」那柳城衛笑逐顏開,一手遮着酒杯,親切的問道。
白髮老者點了點頭。「不錯,老朽遠路而來,到尊國就為找我的孫女。」
「找人,哈哈,那道友可是碰到真神了,本仙衛號稱包打聽,只要道友說出名字,三天的時間必然有消息。」
「噢?那倒要多麻煩道友了,不知要多少晶石,小道友又要如何找呢。」那老者有些激動。
「吧嗒」柳城衛仰脖來了一口,毫不客氣的把酒杯又推了過來。「嗯,嗯,不錯,不錯,不知老哥的孫女有什麼特點,叫什麼名字?」
白髮老者「嘩」的一聲,又把小杯倒滿,搖了搖頭。「孫女離家十幾年了,老朽也記不得相貌了,只知他的名字叫瑤兒,還有一隻手鐲。」
柳城衛再干一口,推回酒杯道:「拿來我看。」
一隻翡翠般的手鐲遞到了他的手裏,拿起來,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即不是寶器,也不是靈器,就是一個裝飾品,半晌後,還給了老者。端起杯來喝了一口。
「這個確實不太好找,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要如何才能找到,還望道友指點,老朽這裏還有些晶石。」
柳城衛身為城衛也算是老地頭蛇了,要尋人找物,肯定比那老者在行。
「倒酒,倒酒,你也就是遇上了我,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喜歡幫助人,要找到你的孫女有兩個地方,一處是商行,他們每月都有拍賣會,要找有錢人,只需把手鐲往拍賣台上一放,嘿嘿,她自己就來找你了。」
柳城衛一仰脖,又把酒杯推了過來。
「倒酒」。
「呵呵,如果找的是普通人,城北有個賞金聯盟,盟主我認識,不過也要花點小錢。呃——」說着打了個嗝。
「倒——呃——酒。」
「呵呵,多謝道友了。」白髮老者非常高興,抬手把手中的玉瓶遞了過去:「這裏還有半瓶,就送與道友了。」
「嘿嘿,爽,爽快,你的事,包,包在我身上。放,放心。」柳城衛也心滿意足,晃晃身,站了起來,搖了一下玉瓶,回頭衝着掌柜的擠眼一笑,雲山霧罩的走了。二階戰士喝不倒,他是自己不願意醒罷了。
「嗨,道友上當了,那個拍賣會倒是真的,可是那個什麼賞金聯盟,根本就沒有。」佟掌柜站起身來,提醒道。
「呵呵,無妨。無妨。」白髮老者簡單的吃了幾口菜,上樓了。
大海撈針,總算有了點目標,回到樓上的老者老臉扭曲了幾下,現出了真容。讓拍賣行出面,倒是免得自己暴露了,對於幾杯仙酒,朗宇根本不會在乎。
夢瑤身邊跟着老總管,水姓又是國姓,到這裏要找的人不應該是尋常百姓吧,到拍賣行去找認識此鐲的人,不失一個好辦法,如果找不到,只有以後再說了,自己也算對夢瑤有個交代。回頭去找古三,看看古家又有沒有新的消息,沒準兒帝都還要去一趟呢。
第二日,仍是以老者的形態,找到了天龍商行,一番交涉後,朗宇出了三千晶石,把玉鐲和一枝傳承靈草在拍賣行拍賣,那隻玉鐲經鑑定只是個飾品,不足拍賣的價值。但是那株仙草卻是個正牌的天價拍賣品。以仙草帶玉鐲,拍賣行才欣然答應。
手鐲和仙草放在了拍賣行,七天後起拍。在那裏的東西丟不了,朗宇仍回到了長興酒樓里,閉門修煉。
「姑姑,你老不要生氣了,我父王也是沒有辦法,帝國與大淵的約定姑姑是知道的,小侄一定會想辦法把姑父救出來。」
長空中一行七人迅速的飛向懦江而來,前面是一位滿臉怒色的少婦人,輕皺蛾眉不失嬌艷,一身米色宮裙更顯雍容,氣質高雅,不怒自威,怒而生憐。那女子自顧飛行,似乎完全不理身邊的中年人恭敬的解釋。
那中年人也是一身皇家裝束,後邊的衛隊,清一色的地尊者,一身錦緞青袍,金絲盤領,在左胸部金線繡着一個拳頭大的「武」字。
「姑姑放心,表妹的事,小侄也自會查個明白。」似乎又想到一事,那青年再追到面前,起誓發願的保證道。
「不用。」宮裝婦人聲音冰冷的道。「告訴你父王,我不會再來大淵一步。他修他的道,他升他的仙,本宮一樣把女兒找到。」
「姑姑,您老何必為此生氣呢,如果有了表妹的消息,父王怎麼會不救,只是姑父是水家的人,這是帝國的國事,父王無法出手。」
「哼,你也回去吧,這裏沒有你的事。」
「怎麼可能沒小侄的事兒呢,表妹也算我們武家的人,父王不能出去,但是小侄要到帝國曆煉,可不在約定之內,姑姑放心,表妹不會有事的,誰敢動咱們武家的人。」
一路勸說,宮裝婦人的氣色稍緩。
眼前懦江在望,那皇室裝束的中年人再上前來。「姑姑此次回去,恐有兇險,所以父王還是希望姑姑留在大淵,查找表妹的消息還是讓小侄代勞吧。」
「不必了。他們不敢殺我。」
「這……,如果姑姑執意要回去,父王讓你必須把這六名護衛帶在身邊。」
「我不需要你們可憐。」
「不是,姑姑怎麼會這麼想,父王是擔心你的安全。如果姑姑不同意,小侄也只好跟去了。」
前方是懦水崖,宮裝婦人停住了身。王室之爭,不止一家如此,她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即使請出一個至尊者就能與帝國抗爭了嗎?何況其身後還有上仙門。女兒去了哪裏?老總管怎麼會沒到大淵?
婦人的心裏很亂,奔波了數年,所知的消息不多,而且自己恐怕也在被追殺之中,大哥也許早就知道了這一天會來。
「姑姑,下面是夢江城,以小侄想來,無論是救出姑父,還是找到表妹,姑姑還是先靜心休養幾日,大家想出一個辦法來。此事父王不好出面,但是已經派了靖衛府的人進入了大池,很快會有消息的。」
沉默了很久,見那宮裝婦人沒有說話,才小心的道:「姑姑的魂記既然還在,表妹自然無事,總會找到的,小侄可以在夢江城多調些統領,儘量在最短的時間找到表妹。姑姑以為如何,姑姑請。」
一行大修調頭回城。
夢江城的盛軒樓——王族的行宮,是夜全樓戒嚴,城主上官毅帶着府中大小官員二十餘人恭請拜見。
片刻,裏面傳出話來,「小王爺身體欠安,只傳上官毅進見,其他人都退下吧。」
眾人只得躬身而退,獨留上官毅被帶進了樓內。
尊國,比之公國還有不同,這是一個完全由武力震懾的國家,也就算是一人之國,一個至尊者的存在,沒有人敢不服,沒有人敢生異心,對於王室人員到來,即便是天尊見了也得戰戰兢兢。
上官毅小心的上前見禮,宮裝婦人只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心情煩悶的轉入內堂去了。
「上官城主,本王請你來,是要向你借幾個人。」平陽王武承恩在首位上坐了下來,擺手揮退了上茶的侍女道。
上官毅慌慌再拜:「上官毅蒙王爺抬愛,執王家之兵守護夢江,何敢言借,王爺有所需,乃是夢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