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頓了頓,而後淡淡道,「你喝醉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許靳安笑了笑,對於她的回答他自然是早就猜到了的,是以也並無失落,只道,「就當我是喝醉了吧。」
「柏西已經回去了,你呢?準備什麼時候走?」
許靳安動了動,微微靠的她近了幾分,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很希望我趕緊走?」不等沈言有所反應,他又笑了,並且自己退開了一點距離,「很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這次估計要在這邊多待幾天了。」
沈言微微皺了下眉,又暗自挪動了一下身子,離許靳安遠了幾分,而後才開口道,「沒什麼失望不失望的,我只是問一句而已,上次我們不是已經和解了麼?所以現在我對你也並沒有什麼討厭的意思。」
許靳安好似沒聽到一樣,只繼續說道,「你現在一定很好奇我來這裏的目的吧?言言,我這次來,是為了你。」
「我?」沈言愣了愣,隨後看向他的目光中就帶了淡淡的警惕與防備,「什麼意思?」
許靳安轉過頭直視着她,坦言道,「言言,你家的公司出問題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言懵了幾秒鐘,隨後瞳孔猛的一縮,緊緊的抓住了許靳安的手臂,「出什麼問題了?我爸讓你來的?你說清楚一點!」
「不是叔叔讓我來的……他怕你擔心,自然是不肯跟你多說的。」
說完,許靳安又抿了抿唇,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你家公司不知道惹到了誰,導致投資方撤資,資金鍊斷裂,如今沈叔叔正忙着到處拉投資,可是……目前為止都沒有什麼效果,你知道的,商場如戰場,想有個雪中送炭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沈言怔怔的半天沒有說話,許靳安會特意告訴她,那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公司是她爸爸的全部心血,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她父親絕對受不了這個打擊!更何況之前母親就說了父親身體不太好,萬一受了打擊,很可能會導致身體變的更糟。
一瞬間沈言想到了很多事,每想到一件都讓她臉色更白一分。
她抿了抿唇看向許靳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那許伯伯……」
「我爸要是能幫上忙,那自然是不必多說的,可是之前有個項目,流動資金都投入進去了,暫時動不了。」
沈言聞言頓時目光一暗,她也知道許伯伯他們大概是沒辦法的,只是還是心存僥倖。
她垂眸掩去眼中的憂慮,隨後勉強的朝着許靳安擠出一個笑來,「我知道了,多謝。」隨後沈言就沒再說話了。
許靳安等了一會兒,發現沈言再沒說什麼了,於是苦笑了一聲道,「我以為你會來求我的。」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既然是資金缺口,那想必就不是小數目,一個人的力量很難解決,所以我沒必要再麻煩你。」
「我可以幫你。」
沈言愣了一下,微微皺了下眉,「幫我?你有辦法?」
許靳安笑了笑,「我自己當然沒辦法,但我可以利用人脈……只是,到時候付出的代價自然是大了些的,那麼言言……你又打算拿什麼來回報我呢?」
沈言的眸色一瞬間冷了下來,「你威脅我?」
「算不得威脅,只是等價交換而已,你用什麼,來換取我的幫助?」
沈言定定的看着他,然後冷冷的笑了,「那你又想要什麼?要我?」
許靳安似乎被她看的稍微有些不自在,偏頭避開了她的目光,而後淡淡道,「我們之間,除了感情,似乎也沒什麼別的好說的了……言言,跟簡修離婚,嫁給我,我就能幫你解決這件事。」
沈言「呵」的一聲笑了,「許靳安,你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些,你靠人脈能解決的,我未必就不能,簡修更未必不能,我憑什麼要被你威脅?」她的目光越發冰冷,「你知道的,我最討厭被人威脅。」
「簡修的確可以,但你怎麼不問問,你家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呢?」許靳安挑了挑唇,「我通過一些私人手段查到了段家頭上,而段易勛,是杜若笙現在的金主。」
沈言猛的看向他,「你是說,這件事是杜若笙動的手腳?」
許靳安聳了聳肩,「只是可能而已,但是牽扯到了杜若笙,你敢確定簡修就會幫你麼?說不定還會暗中幫着杜若笙踩你一腳。」
沈言沉默了一會兒,半晌之後神色複雜的看向他,「許靳安,你說過以後不會再做對不起我的事的。」
許靳安抿了抿唇,眼中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我曾經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言言,現在你不肯再給我任何一點機會,你讓我看不到希望了……自過年分開之後,我給你打過很多次電話,發過很多次短訊,可你從來沒有回應過,言言,你讓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怎麼堅持?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你,如果沒有希望了,我只能放手一搏……言言,請你相信,嫁給我,我會讓你幸福的。」
沈言笑了,看向許靳安的目光開始變的陌生起來,「許靳安,我們曾經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但是如今我發現,你已經不再是那個我所了解的許靳安了,我曾無比珍惜的朋友,是過去那個你,現在的你,只讓我感覺到厭惡。」
「我不會讓你幫我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再見。」
說完,沈言下車離開。
身後,許靳安的聲音傳來,「言言,我會在這裏停留一周,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一周之後,我就會離開y市。」
沈言的腳步沒有半分停頓,也讓許靳安看到了她的決心。
他看着她的背影一點一點走遠,直到消失,最後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其實他知道,他和沈言真的註定不可能了,只是還是會心存僥倖……這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沈言沒有回頭,那他幫月牙拍完這部戲之後,就會回去y國,從此,不會再見她了。
沈言回了房間,並沒有給家裏打電話過去,既然家裏選擇瞞着她,那她也不想讓他們擔心,就讓他們還以為自己不知道這件事好了,至於找誰幫忙……她第一個排除了簡修,不提此事很有可能是杜若笙乾的,就說他們現在的情況,她也不可能找他。
此時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柏西和月牙了,他們兩個家世不一般,若是能動用家裏的力量,區區一個段家,完全不會放在眼裏的,可是……她要求助他們麼?
單論交情,她自然不會懷疑,可是此事牽扯到的是商場上的事,而月牙和柏西顯然都沒有參與到公司事務中去,想要幫她只能求助於家裏,而他們目前來說和家裏的關係還比較僵,若是求到那兒去,大概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求他們。
縱然心中擔憂的不行,第二天也還是要照常拍戲,中午吃飯的時候,沈言發現身旁的葉楠嘴角帶着笑意在那邊發信息,心中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簡修,於是她抿了下唇,「葉楠,去幫我接杯熱水。」
葉楠抬頭應了一聲,順手就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然後端着她的杯子就去隔壁接熱水去了。
葉楠走了,沈言抿了抿唇拿起了她的手機,手勢密碼她曾經看過一次,如今倒也記得,輕鬆的打開了她的手機,先是看了下她的通話記錄,第一個就是簡修的名字,她點開粗略看了一眼,他們之間有過十幾次的通話,而且每次時常都不算短。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她的微信,最上面的依舊是簡修,而剛剛說話的也的確是他。
她點開看了幾眼,只看到一些瑣碎的對話。
比如葉楠說,「修哥你怎麼樣了?好點兒了沒?」
簡修回復,「好多了,那天謝謝你。」
「應該的~那個,上次你答應我的別忘啦!」
「放心,我記得的。」
雖然都是諸如此類的模稜兩可的對話,卻也足夠說明問題了,畢竟簡修那個人向來話少,他很少會跟什麼人聊天的,如今肯回複葉楠這種沒什麼營養的話,就說明葉楠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沈言把她的手機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即便早就知道了,可是這會兒清楚的看到兩個人的互動,沈言還是會覺得難過。
簡修和葉楠的事兒,如今又加上家裏公司的問題,還有許靳安提出的條件,還有她準備離婚的事兒,一瞬間她只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了一起去,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若是抗壓能力小點兒的,這會兒怕是要瘋了吧。
沈言閉了閉眼睛,決定不再跟葉楠周旋了,既然決定了要離婚,再留她在身邊也沒什麼意義了,不如快刀斬亂麻,結束這件事吧。
於是葉楠接了水回來的時候,沈言就不再掩飾目光的冰冷,「葉楠,你被解僱了,現在就收拾東西走吧。」
葉楠頓時懵了,「為什麼?言姐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突然解僱我?」
沈言看了一眼她的手機,然後拿起來遞了過去,淡淡道,「你的手機別忘了拿。」
手機放到了手心裏,葉楠頓時一僵,隨即就明白沈言大概是看過自己的手機了,再看沈言一臉冰冷不留情面的模樣,頓時也就明白她是不會反悔的了。
於是她微微咬了下唇,輕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