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耳邊只有幾個人走路發出的輕微的聲音,安靜的讓沈言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
雖然認真說起來,季河沒有傷害過她,但是卻也曾經一度成為她的噩夢,剛被救回來的那幾天,她睡的都極不安穩,總是夢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地方,又被季河囚禁、逼迫。
每次醒過來的時候,沈言都覺得手腳發涼,只有看到簡修還在身邊,她才能心安。
而如今她的噩夢成真了,她真的又要見到季河了。
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隨後腦子裏又亂糟糟的想着,一會兒姜穎去了機場找不到她們的話,她會不會報警?報警的話,警察能找到這裏來麼?
沒等理出一個頭緒,前面的人就停了下來。
沈言有些緊張的抬頭去看,就看到之前那個司機站在一棟樓的門口敲了敲門。
片刻之後門就開了,裏面的燈光很昏暗,大概是因為這裏是爛尾樓沒有電,所以這電燈應該也是他們後來自己扯的,又不能太顯眼,昏暗一點兒也很正常。
只是這樣一來,屋子裏十分幽暗,比之漆黑倒更讓人恐懼幾分。
杜莉大概是感覺到沈言的緊張害怕,她朝她靠近了幾步,肩膀挨着她的肩膀,「別怕,有我。」
沈言感激的看了杜莉一眼,隨後心情又有點兒複雜,每一次危險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似乎都不是簡修,這樣一想還真讓人有點兒失落。
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很快沈言就調整好狀態,和杜莉並排跟着那三個人朝裏面走去。
只是在進了一間房之後,其中拉着杜莉的那個人突然就轉了方向,扯着杜莉就往旁邊的一個房間去了。
沈言心頭一跳,下意識出聲,「你們幹什麼?」
杜莉也繃着一張臉掙扎着不肯離開,「放開我!」
扯着杜莉的那人見杜莉劇烈掙扎,倒是也沒用強,只站在原地沒動,而司機則再次開口了,「沈小姐放心,既然是沈小姐身邊的人,我們自然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只是現在我們老大要見你,總不至於還要帶個電燈泡吧?」
沈言抿了抿唇,將信將疑的看着司機,「……你確定不會傷害她?」
司機頷首,「自然,只是帶她過去休息一下而已。」
沈言沉默片刻,然後看向杜莉。
杜莉察覺到她的意思,立刻抿緊了唇搖頭道,「不行,我不能跟你分開!」
沈言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先過去吧,保護好自己。」
&是……」
&莉!」沈言抬高了聲音,「聽我的。」
杜莉咬了咬牙,終是沒有再繼續抵抗,乖乖的任由那個人帶着她去了旁邊的房間。
司機笑了笑,然後示意旁邊的人幫沈言解開了繩子。
沈言深吸了一口氣,直到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她才看向司機,鎮定道,「走吧。」
司機笑了笑,心說不愧是老大看上的姑娘,的確是有那麼點兒意思。
司機打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言抬腿邁入了那個房間,剛站定,身後的門就被人「砰」的一聲關上了,沈言的心也隨之顫了顫,隨後還沒來的及打量這間房,就被屋子裏的煙草味嗆的咳嗽起來,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沈言才捂着嘴巴抬起頭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簡陋的環境,卻被收拾的整潔乾淨,屋子裏簡單的放着一張大床,旁邊有一張椅子,而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季河。
他嘴裏叼着一支煙,在燈光昏暗又煙霧繚繞的房間裏,煙頭的光亮明明滅滅,看起來透着幾分詭異可怖。
沈言就這樣隔着這煙霧,對上了季河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
她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捂着嘴巴的手也緩緩放下,她張了張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季河。」
季河輕輕笑了,他說,「沈言,好久不見。」
說完,季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沈言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就退後了一步,然後就看的季河眼中帶着一絲戲謔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推開了窗子。
窗外的冷風灌了進來,將煙草的氣息吹散了不少,沈言終於覺得沒有那麼難受了。
她低下頭,就看到那張椅子的下面,扔了一地的煙頭,粗粗看過去,大概至少十幾個。
下意識的,沈言就問了出來,「你這是抽了多少煙?」
問出來之後,沈言又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問這種話似乎有點兒不合適,好像她在關心他一樣,但明明她只是看到了有所感嘆而已。
季河一手插着兜,站在窗前,靜靜的打量着沈言,聞言動作微微一頓,隨後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然後答了一句,「沒多少,就是等你的時候有點兒心急。」
沈言咬了咬牙沒吭聲。
季河也不在意,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後才再次開口,「你瘦了。」
沈言捏緊了拳頭,心中滿是抗拒,她擰了擰眉頭,到底是沒忍住,「別說的好像我們很熟一樣,我瘦了也是你造成的,如果你沒有抓我,我現在吃的好睡得好,一塊肉都不會掉的。」
沈言一番話說的很不留情面,季河卻倏的笑了,他說,「很久沒見,你倒是一點兒都沒變。」
隨着時間的推移,沈言心中的焦躁感越發嚴重起來,她冷着臉看向季河,「這次抓我過來又有什麼目的?」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
&看我,電視裏面你可以看個夠。」
季河又笑了,「那不是真的你,我不喜歡。」
沈言一瞬間竟從季河的話中聽出了幾分溫柔之意,一時間身上的雞皮疙瘩紛紛往外冒,這樣的季河,簡直比他兇狠的時候還要可怕!
沈言心裏有點兒崩潰,「季河,你何必非給我過不去?」
&這不是跟你過不去,我這是喜歡你。」季河的語氣淡淡的,還帶着一絲無奈,就像是在哄撒嬌不聽話的小朋友一般。
說完,他又朝着沈言伸出手,「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
沈言還是站在門前沒動,就那麼緊緊的盯着季河,眼中滿是防備。
季河的手在半空中半晌,隨後他微微冷下了語氣,「過來,我不想再說一遍,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沈言的身子僵了僵,到底還是怕了。
現在是在季河的地盤兒,她和杜莉又分開了,一直跟他對着幹沒什麼好處。
抿了抿唇,沈言挪着小步子,緩緩走向季河。
季河看到沈言朝自己走過來,原本有些陰沉的臉色,這才晴朗了起來,他的眼中帶着一點喜意,微笑着開口,「這才對嘛,你要知道,我是很不想對你動粗的,但如果你逼我的話,我也沒那麼介意。」
沈言恨的咬緊了牙,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喜歡我?」
季河一手扯住沈言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然後直接從後面抱住了她。
季河本就身材高大,這樣一來,幾乎是把沈言整個人都包在了懷裏,他的頭埋在沈言的脖子裏面,深吸了一口氣,真好,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
而沈言則是全身僵直,被季河呼吸噴灑到的頸間肌膚,顫立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沈言忍了又忍,終歸還是沒辦法繼續忍受,剛想要掙扎,就聽到身後的季河在她耳邊幽幽開口,「我這樣的喜歡你覺得不滿意?你要知道,上一個我喜歡的人,可是被我親手殺了。」
沈言身子一僵,一時間又不敢動了。
季河是個變態,純正的變態,殺一個人對他來說就像吃飯走路一樣簡單隨意。
即便沈言知道季河可能只是在故意嚇唬她,但到底她還是不敢賭。
所幸季河倒是再沒有別的動作,只是這樣靜靜的把沈言抱在懷裏。
然而被季河抱着,沈言一分一秒都覺得是煎熬,可季河竟然足足這樣抱了她五分鐘的時間。
就在沈言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要整個麻痹掉了的時候,季河抱着她的手終於鬆開了幾分。
沈言還沒來得及慶幸,就感覺到季河抬起右手撫上了她的肩膀。
今天沈言裏面穿着一個簡單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外套,把肩膀蓋的嚴嚴實實的。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季河的手在她肩膀上停頓了幾秒鐘之後,直接就去扒她肩膀的衣服去了。
沈言這下子可就再也忍不了了,她猛的掙扎開來,「季河你夠了沒!放開我!」
&動!」季河的聲音很沉,帶着一點沙啞,同時他的左手還是牢牢的把沈言禁錮在自己的懷裏,右手是一刻都沒停,三五下就撥開了沈言的外套,然後把沈言t恤的領口朝下面拉開了一些。
一道略顯猙獰的傷疤,就這樣落入了季河的眼中。
沈言掙扎不開,又察覺到他沒有再動了,她就也所幸放棄了掙扎,不過心裏卻想着,如果季河幾天真的不肯放過她的話,她是寧願死也不會和季河發生什麼的。
不是為了簡修,而是她自己接受不了。
她不愛的人,別想碰她。
很長時間,兩個人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不知過了多久,季河的手才輕輕撫上了那塊傷疤,他的聲音很輕,「……還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