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蛋似乎也察覺到了青龍的存在,破裂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轟!」
一聲巨響,鶴蛋上半部分終於全部裂開,隨着彈殼破裂,眾人屏住了呼吸。
「吱吱!」
從鶴蛋中,傳出了稚嫩的叫聲,青龍飛了過去,抬起龍頭望着鶴蛋,只見從破裂的鶴蛋中,探出了一個小小的黑色腦袋。
頓時,阡析嶺中的仙鶴盡皆高聲叫着,扇動翅膀,遙遙對着鶴蛋的方向,低下了頭顱。
小腦袋睜開眼睛,好奇的左右扭動,似乎覺得眼前的這條龍有些奇怪,青龍興奮的甩着龍尾,將龍頭又湊近了一些,用龍嘴去蹭墨羽鶴的長長的喙。
墨羽鶴初生,小腦袋還不及青龍的龍角大,被青龍蹭得有些不耐煩,抬起腦袋,輕輕的用喙啄了一下龍嘴。
青龍似乎很享受被墨羽鶴啄的感覺,又不斷用龍嘴去蹭墨羽鶴的小腦袋,兩隻尊獸在半空中蹭來蹭去,好笑極了。
墨羽鶴被蹭得煩了,往後倒去,動作有些大,剩下的半個蛋殼,被它擠成了碎片,眾人這才看清了墨羽鶴的全身。
此時的墨羽鶴,只有野雞大小,不過身上卻長滿了黑羽,扇着兩隻翅膀「撲騰撲騰」飛着,還不甚嫻熟,翅膀末梢,與身體截然不同,長着潔白的羽毛。
小腦袋上,若隱若現的有個紅點,青龍似乎覺得好奇,蹭着它頭頂的紅點,墨羽鶴鬥不過青龍,只好往斷崖上飛去,可它飛得非常笨拙,青龍只是輕輕甩動尾巴,又追了上去。
青龍非常喜愛這隻剛剛出生的墨羽鶴,它鎮守南寒山多年,已見過無數隻墨羽鶴出世,對這種神奇的生靈,擁有強烈的好感。
它不停蹭着墨羽鶴,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又恐自己用力過大,傷了墨羽鶴,整個身子扭扭捏捏,甚是有趣。
寒予真人見狀,哈哈笑道:「諸位,墨羽鶴已出世,有緣者,即可成為它的主人,不過,諸位還請留手,不要傷到了其餘的仙鶴。」
此話一出,眾人皆摩拳擦掌,無辰子當先一步,快步掠上了斷崖,其餘山門急忙跟上,而後,上千名齊雲觀弟子快步朝着斷崖跑來。
辛邑伯緊緊拉着秋澤,怕他在人群中走失,寒予真人擠了過來,問道:「師弟,你為何不去?」
辛邑伯笑道:「我可不想被諸位師兄傷到,先看看再說。」
「也罷,我們去樹梢上看吧。」
辛邑伯點點頭,拉着秋澤飛到了一顆古樹上,寒予真人也跟着飛上了樹梢。
寒予真人撫了撫鬍鬚:「師弟,在你看來,何人有此榮幸,能得到墨羽鶴的垂青?」
辛邑伯笑道:「依我看,掌門很有希望啊。」
「哦?是嗎?我看不然,我覺得道塵倒有幾分勝算。」
斷崖上,無辰子施展身法,疾步踏去,身後,還有四個山門緊緊跟着他,而道塵真人,則跳到了另一邊,回頭快速的說了些什麼,身後十幾名身材深藍色袍子的弟子點頭應是,分散開去,看似無常,卻有意無意的擋住了其餘山門的弟子們。
齊雲觀的弟子,數量眾多,但此時,斷崖下嘈雜的人群中,近八成是白袍弟子,這些弟子修為不夠,而斷崖又太過陡峭,他們根本上不去,只能攀爬,可人擠人之下,不少弟子剛爬上去,又摔了下來。
穿淡藍色袍子的弟子,已經有了些修為,身法也還不錯,能攀上斷崖,此時的斷崖上,無辰子在最高處,下面,是各個峰谷的山門,道塵真人則在另一邊虎視眈眈。
中間的,則是幾十個穿着深藍色袍子的弟子,他們的實力強勁,是各個峰谷的中流砥柱,卻被道塵真人的弟子阻攔,想再上前,不太容易。
墨羽鶴這等尊獸,誰都想得到,脾氣暴躁的弟子們,拔出長劍與道塵的弟子打了起來。
在道塵真人的精心培養下,門下的高級弟子數量極多,見同門拔劍,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沖了上去。
頓時,整個斷崖上打成一團,法力和武器碰撞出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山嶺,平日裏的師兄弟,全都動起手來,打了個天昏地暗。
混戰中,不時有弟子中招,從斷崖上跌落下來,摔了個七葷八素,眼神里的怒火暴漲,拿着劍,又沖將上去加入戰團。
望着混戰的弟子們,寒予真人無奈道:「若是此時有強敵來襲,恐怕齊雲觀有難啊。」
寒予真人從不參與任何鬥爭,他座下的弟子在他的影響下,也變得無欲無求,幾十個弟子全都站在樹下,望着斷崖上的鬧劇。
辛邑伯也無奈道:「人心,總是複雜的。」
斷崖上的矛盾,在不斷激化,亂戰中,有不少弟子受了傷,惱怒之下,召喚仙鶴助戰,戰鬥從斷崖上,逐漸蔓延到了半空。
斷崖下的白袍弟子們,分作幾個陣營,拿着武器,也打了起來。
若是放在平時,同門械鬥,是極大的罪過,尤其是各個峰谷之間的械鬥,會受到門規的嚴懲,但爭奪墨羽鶴,全憑本事,就算把同門打成重傷,也不會被懲罰。
戰鬥愈演愈烈,從斷崖到半空,又到阡析嶺中,到處都在激戰,法力碰撞、武器碰撞,聲勢浩大,嚇得阡析嶺中的飛禽們紛紛逃離。
「唉,若是清乙師伯還在山上,瞧着這幅場景,不知會作何感想。」
寒予真人感嘆一聲,搖了搖頭。
混戰當中,時常有人中劍,大聲慘叫,寒予真人聽見,不免有些心疼。
無辰子縱身掠去,眨眼之間,便到了離墨羽鶴不遠的地方。
初生的墨羽鶴哪裏見過這般場景?見有人來捉它,撲騰着翅膀,在斷崖上跑來跑去。
雖然它才出生不久,但畢竟是尊獸,在陡峭的斷崖上奔跑,動作有些笨拙,卻跑得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