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壘行宮。
蓮池垂柳,月下花前。
白逸依偎在張天澤的肩膀之上,今日種種,宛如夢境一般,時至現在,她依舊還是有些恍惚,幸福來得,似乎有些太突然了。
前一刻,她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命運,下一刻,張天澤就變身白馬王子,降臨妖族,將她從苦海之中帶了出來。
那一幕,何曾相似,當年,她被困于丹府之中,張天澤力排眾議,直面數位堂主,無懼無畏,勢要將自己帶出危局之中,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人族拋棄,成為了眾矢之的,人人喊打,前途盡毀,原本一片通途,最終化為天塹,讓張天澤在強者之路上,荊棘重重,佈滿艱辛。
雖然張天澤不會說,但是不代表白逸不會想。
「如果能天天靠在你身旁就好了,張公子,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白逸抬起頭,萬萬的睫毛,碩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蒲扇蒲扇的,煞是可愛,靈韻動人,傾國傾城,一點也不比碧璽差,她的冷艷,她的知性,她的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樣,明媚如花,燦爛如驕陽一般。
「做什麼夢做夢?難道你還想我再挨一次揍嗎?咳咳。」
張天澤故意咳嗽了兩聲,故作難受的說道,白逸無比的緊張,撫摸着張天澤的胸膛,滿心擔憂。
「對不起,你沒事吧?張公子?」
白逸心中十分的愧疚,眼中儘是慚愧,似乎有些失落。
「沒關係的,逗你玩的,哈哈哈。」
白逸嫵媚的白了張天澤一眼,嬌嗔一聲。
「明天我要去好好感謝一下碧璽公主,畢竟若不是她出面的話,或許我們並沒有那麼容易成功,張翠峰跟土寨都不是省油的燈。」
張天澤沉聲說道,這個傢伙,想必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嗯,是該好好感謝人家。碧璽公主是妖族的公主,身份高貴,能夠為了我而出面,我自是三生榮幸。」
白逸說道,如果不是張天澤,她或許永遠都不會跟碧璽公主有交集的,還有張弓,妖王之子,每一個都是妖族身份顯赫的人物,每一個,都讓她望塵莫及,感到壓力倍增。
「對了,你現在只有神元境一重天,太弱了,這是兩顆菩提子,你拿着,好生修煉的話,我幫你煉上幾顆丹藥,提升應該會更快一點。」
張天澤逃出兩顆菩提子,白逸面露驚容,張天澤出手太貴重了,讓她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這……這太貴重了,張公子,我不能要。」
白逸搖頭,丸言相拒。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區別,拿着吧。否則的話,你實力這麼差,搞不好會給我拖後腿的。」
張天澤摸着白逸溫柔的秀髮,笑着說道。
白逸也是低下頭,輕咬紅唇,緩緩的接過了兩顆菩提子。
…………
翌日,張天澤早早的結束了修煉,伸了個懶腰。
只見白逸已經坐在了自己的門前,看到張天澤起來,手握着一隻香包,香包之上繡着一隻非常可愛的狐狸臉。
「送給你的,張公子,我們狐族有一個傳說,狐狸臉的香包,能夠給你帶來好運,趨吉避凶。就像你們人類的平安符一樣。」
「你一晚沒睡?」
張天澤接過狐狸臉的香包,眉頭微蹙,看着白逸滿臉的疲憊,心中有些不忍,這個傻丫頭。
「謝謝。」
張天澤還是沒忍心責怪她,畢竟是白逸的一片心意。
大堂之中,張弓信誓旦旦的對張天澤與白逸說道:
「你們儘管住在這裏便是了,那個張翠峰雖然對你們懷恨在心,但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來這裏找你們的麻煩。」
張弓拍拍胸脯,莫說是張翠峰,即便是土寨寨主親至,也絕對不敢硬闖,這點自信張弓還是有的。
「好,你就安心呆在這裏吧,我跟張弓去一趟碧璽那裏。」
張天澤對白逸說道。
「去碧璽那幹什麼?」
張弓好奇道。
「當面致謝,而且,我張天澤並不喜歡欠人人情。」
張天澤笑道。
目送着張天澤離開地壘行宮,白闕也是打了個哈欠,終於是起來了。
「姐姐,我好喜歡這裏,地壘行宮,這可是咱們妖族王子的地方,實在是太大了。」
白闕滿眼羨慕的說道,這一覺,是他從小到大睡的最安穩,最開心的一次了。
「但是,這裏並不屬於我們。」
白逸笑着說道,摸了摸白闕的頭,眼神漸漸變得落寞起來。
「為什麼?咱們要走了嗎?姐姐。」
白闕有些不甘心,因為他還想繼續留在這裏呢,哪怕在地壘行宮之中做個下人也好,比起千嬌閣,不知道要好上千倍萬倍不止。
「張公子幫了我們太多太多了,我們絕對不能繼續在這裏叨擾下去了,否則的話,姐姐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張公子不是姐夫嗎?」
白闕疑問道。
「姐姐又何嘗不想呢?但是,愛一個人,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還小,並不明白,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他。有時候,只要遠遠的看着他,就足夠了。」
白逸喃喃着說道,這一夜,她想了太多了太多,她不想做張公子的累贅,更不想成為他的包袱,如果自己一輩子跟在他身邊,實力不濟,還要他處處為自己着想,處處護着自己,那麼對於白逸而言,無疑是痛苦的。
她出身卑微,只不過是一直狐妖而已,但是他身邊的人,卻全都是人族貴族,妖族的名門之後,甚至還有碧璽公主那樣的絕世女子在側,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很清楚,張天澤在乎她,但是她卻不想讓別人看不起,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與張公子並肩而立呢?至少實力至上,相差太多了,與那高高在上的碧璽公主比起來,她就像是微風中的一粒塵埃,完全不值一提,即便是張天澤不嫌棄她,但是,她卻嫌棄她自己。
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為敏感的,也是最為準確的,從碧璽的眼神之中,白逸看的出來,那個女人,絕對對張公子有意思,同樣是女人,但自己與碧璽公主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不想成為張天澤的羈絆。
白逸留下了一封早已寫好的信箋,微微一笑,回首而去。
「妾身心中無思量,君恩難報,夢有千秋,天涯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