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情,其實白鶴染當初就分析過。筆神閣 bishenge.com
大葉氏葉之南嫁到行鎮段家,為的是段家那枚傳國玉璽,後來聽聞傳國玉璽被段天德進獻給了朝廷,大葉氏絲毫不猶豫地跟段天德和離,甚至帶走了一雙兒女。
然後又匆匆忙忙地嫁入文國公府,將兩個孩子改了姓,姓了白。
她曾經懷疑過,能夠讓大葉氏豁出去和離,豁出去兩個孩子改姓也要改嫁,其實只有可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傳國玉璽也到了白家。
可以說,大葉氏這一生就是為了傳國玉璽而活,整個葉家,最像葉太后的一個人不是葉成仁葉成銘兄弟二人,而是葉太后的侄女葉之南。
為了權力不惜一切,這才是葉太后的精神意志所在,而大葉氏完美地承襲了她姑母的這種意志,也是一個為了權力地位不擇手段之人。
她當初不敢想像傳國玉璽在白家,甚至她都不相信段家交給朝廷的那枚玉璽是真的。可是現在想想,就算段家交上去的那枚玉璽不是真的,那枚玉璽應該也不在段氏一族了。
畢竟那段天德也是個男人,段家也是要臉的,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自己的妻子和離改嫁?失去一個妻子還好,但是他真的能夠捨得下自己的一雙兒女嗎?
白浩宸和白驚鴻她看不上眼,但對於其它家族來說,那絕對是一雙優秀的兒女,對於段家也不例外。所以,段天德絕無可能輕易將一雙兒女放走。
還有,大葉氏這麼多年在白家斂財,可是有不少錢財都流入了德鎮段家,這就說明這兩個人還是有聯繫的。再陰謀論一點,大葉氏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在為葉家服務,她的人雖然改嫁了,但是她的心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她心裏中意的人依然是段天德。
之所以離開段家嫁入白府,其實為的就是那枚傳國玉璽。她要打聽玉璽的下落,因為段家心裏有數,外界雖然盛傳段家手裏有玉璽,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那枚玉璽不知道從何時起就已經偷了,已經不在段家了。
至於玉璽為何會在白家,白鶴染也想不明白段天德跟大葉氏是怎麼分析的,但總歸還是分析出來,並且付諸了行動。同時,葉家也承認了他們的這種分析,支持了大葉氏的改嫁。
只是葉家萬萬沒想到,大葉氏改嫁是改嫁了,找傳國玉璽也找了,但卻不是在為他們找,而是在為段天德找。一旦東西讓她找到,一定會秘密送往德鎮,然後文國公府在她眼裏便失去利用價值,她也會用盡各種手段跟白興言和離,帶着自己的兒女逃回段家。
這麼多年朝廷一直在找老太后的私兵,但實際上,私兵最多的人很有可能不是老太后,更不是已經死去的三皇子,而是遠在德鎮的那個段家。
白鶴染確信了自己的分析,她堅信自己這個分析已經八九不離十。
心底泛起一片冰寒,如果白家真的捲入到傳國玉璽的事情中,那就不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簡單了。她對待白家的策略也要變上一變,至少她還是清楚自己所在的陣營的。
就算不是為朝廷,她也得為君慕凜,既然天下人都知道關於傳國玉璽的傳說,那麼那種東西就不能夠落在旁人手裏,特別是不能落到段家手裏。
一顆陰謀論的心又開始活躍起來,那枚玉璽真的在白家嗎?究竟是白興言藏得太深,還是他自己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白興言什麼都不知道,那麼那枚玉璽究竟是誰在藏着?
看到白鶴染腳步頓住,白蓁蓁不解地問道:「姐,怎麼了?」
白鶴染皺着眉,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她看向白蓁蓁,想了想說,「這幾日還是要跟兩位殿下聚一下,有些事情需要他們幫忙分析。」
白蓁蓁趕緊接話:「我也去。」
白鶴染沒拒絕,點點頭同意了。白蓁蓁是九皇子未來的正妃,她已經無法置身事外,與其稀里糊塗地什麼都瞞着她,不如早一點將真相說出來,也省得這丫頭什麼都不知道,再配合錯了,誤了事情。何況白蓁蓁古靈精怪,在很多事情上都分析得很刁鑽,是個好幫手。
見白鶴染同意,白蓁蓁很高興,「活了這麼多年,直到這一年才體會出自己真正的價值。」她跟白鶴染說,「以前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挺多本事,還以為女孩子家的日子就是琴棋書畫繡繡女紅。如今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這麼精彩。姐,咱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說話間,白燕語和於本那頭已經吐得差不多了,已經有小太監侍候他們漱了口。
見白鶴染已經出來,二人趕緊迎上前,於本先開了口,戰戰兢兢地問:「王妃,太后她,她還活着嗎?」
白鶴染點頭,「當然還活着。」
於本狠狠地打了個哆嗦,都那樣了還活着,這豈不是比死了還遭罪?這尊王妃實在是太狠了,還有慎王妃,這九皇子十皇子是按什麼標準找的媳婦兒啊,這性格,一樣一樣的。
「活着好。」於本震驚過後,卻是十分贊同兩位王妃的手段,「這樣的人就不配死去。王妃您看,需要傳太醫嗎?您給治到了什麼程度?如果不管的話,還有沒有死去的可能?」
白鶴染翻了個白眼,「當然得傳太醫,我也就是吊着她一口氣脈,如果不繼續醫治的話,怕是熬不過今兒這一宿。不過太醫肯定是治不了這個傷的,就是太醫院院首親自治也不行。」
於本有些為難,「那可怎麼辦?王妃您給支個招兒,怎麼才能把太后的命給留住?」
白鶴染想了想,道:「派人去請東宮元吧!他人應該是在尊王府,你派個人往尊王府走一趟,就說是我說的,讓東宮元進宮,為太后治傷。至於治到什麼程度,反正我只要保她的命,其它的讓東宮元自己看着辦。」
於本立即應下來,然後再問:「那王妃,您眼下是往哪邊去?」
「我去看紅忘表哥,於公公知道皇上將他帶到哪裏去了嗎?」
於本趕緊點頭,「知道,紅忘少爺去了皇后娘娘宮裏,小公主也在呢!」
「那便去昭仁宮吧!」她回頭問白蓁蓁,「你去不去?」說完,又想起來什麼,便又問向於本,「九殿下是不是也在?」
於本想了想,搖頭道:「奴才還真不清楚,九殿下是跟十殿下一起進的宮,但這會兒走沒走就不知道了。不過……」她看向白蓁蓁,「王妃,依奴才所見,您應該先往紅府去一趟。這一下午紅家都派了好幾撥人來打聽消息了,聽說大夫人去了今生閣,紅大老爺也被打得不輕,這會兒紅家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
白蓁蓁想了想,點頭道:「那我就不去昭仁宮了,我趕緊回紅府一趟,好歹把宮裏的情況報個信兒。還得去今生閣看看,不知道大舅舅那頭怎麼樣呢。姐,晚上你過去嗎?
「當然得過去。」白鶴染嘆了一聲,「我若不過去,大舅舅能不能挺過這一晚都不一定。所以說,我們今兒對兇手的懲罰還是輕的,只是礙於她的身體狀態實在承受不住更多懲罰。不過沒關係,傷口總有好的那一天,就請於公公多給留意着些,一旦咱們親愛的太后娘娘身體見好,便通知我們姐妹一聲,我們還得再來幾趟。」
於本立即應了下來,然後就見白鶴染和白蓁蓁笑眯眯地一人遞過來一張銀票。
他有點兒糾結,要不要呢?以前也沒少得賞,可賞的都是銀子,十兩二十兩的,拿也就拿了。可這一旦動用上銀票,那可就是大額的,拿了會不會讓兩位王妃以為他只是圖財?
「恩?」白鶴染見他遲遲不接,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便勸着道:「接着吧,不算收賣你,只是一點心意罷了。今後這皇宮裏可就都仰仗於公公了,少不得還要多麻煩你。何況你也不是一個人,總得給手下人一些甜頭才行,不然如何立威?」
於本心裏一顫,「王妃,您可別嚇唬奴才,江公公呢?他到底怎麼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打哪兒起的謠言,都說江公公生了重疾,已經快不行了。王妃,您剛剛的話是個啥意思?怎麼這皇宮裏就仰仗奴才我了?難不成江公公真的病了?」
白鶴染當然知道江越沒病,但她同時也知道這個話是怎麼傳起來的。
江越想要擺脫太監的身份,那麼就必須得讓那個太監江越消失,而最好的消失辦法自然是死亡。所以他們需要編造一個江越生了重病的謊言,然後再慢慢的傳遞江越身亡的消息。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江越能以一個新身份再出現做鋪墊。
但是她不能說,只能含糊地道:「於公公是內宮最合適的統管者。」
於本便不再問了,默默地把銀票接了過來,「王妃請放心,奴才從來都是站在九殿下十殿下這一邊的,不管這後宮是誰統管,奴才的心都不會變。奴才這就派人去請東宮大人到德福宮來,王妃您認得去昭仁宮的路吧?」
白鶴染點頭,「認得,我自己過去就好,你送送慎王妃。」
天已經黑了下來,昭仁宮裏卻是一片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