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我們也從那壓抑的樹林中走出來,湖邊的人卻沒因夜色逼近而散去,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藍麟風額角的汗還沒退去,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不累嗎?」我疑惑的看着滿頭大汗的人。
「累」藍麟風毫不掩飾疲色,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所以,快點!」
「... ...」離開了公園,一股股餘熱撲面而來,公路被暴曬了一天,現在將一天的熱氣全部散發出來,不亞於陽光的直接炙烤,讓人有種窒息感。
藍麟風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回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上了樓,打開緊閉的門扉,室內似乎是永被柔和的光線籠罩着,從不曾褪卻顏色,而現在的客廳里,卻空無一人。
「難道都出去了?」我自言自語的轉了幾圈,最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對着茶几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茶杯發呆。
房間裏燈是亮的,人去哪了?我不禁有些奇怪,煩躁的起身在房子裏四處打轉。
「別轉了,我眼都花了」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嚇的我小心肝一顫,猛地後退一步,卻發現說話的東西就在我身上。
「懷表?你能發出聲音了?」我遲疑的發問。
「哦,托那女鬼曉萍的福,我說你別轉了成嗎?」懷表的話才到一半,就暴怒的吼了起來。
「誰在說話?」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嗓音帶着濃濃驚疑的語氣響起,那是媽媽的聲音。
「... ...」不只是我,就連暴怒的懷表也一秒安靜了。
「誰在那?」媽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快出來,不然我我我不客氣了啊」
「... ...」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藏起來?
既然這麼想了,也該這麼去做,我腳下立馬做出了反應,急匆匆的想要找掩體,可人總是在最驚慌的時候出錯,並且忘記自己本該就會的東西,所以... ...我懊惱的用最白痴的辦法在屋裏打轉。
不只是這樣,還很順利的撞到了沙發腿,步了嫣兒的後塵。
客廳了乒乒乓乓的,聲音不大,卻把樓梯上的人嚇的夠嗆「你你你你... ...我報警了啊,別亂來!」
「... ...」我停下腳步,總算想起了,其實自己並不用這麼驚慌。
隨着腳步的停頓,我的身體也在慢慢淡化,可令人沒想到的是,樓上那位聽到沒響動後,竟大着膽子摸了下來。
「凝?」媽媽的聲音是那樣的溫和動聽,可現在聽在我耳中,竟有種魔音的意味。
淡化下去的身影,一個輕顫恢復實體,由於太突然,搞得胸口一陣翻騰「呵呵,是我!」我乾笑着,掩飾那一絲不適。
「你在幹什麼?剛剛還有誰在這裏?」她狐疑的看着眼前真實存在的人,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了,怎麼真實存在眼前的人,剛剛看着竟像是要消失一般,模糊而虛幻?
「哦,沒誰,就我自己」我繼續乾笑着。
「不對,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啊?哦,這個... ...是風嗯,他剛剛送我回來,應該就是他說話的」我胡亂瞎掰一通,繼續乾笑。
「哦,你剛剛... ...」
「啊?哦,我剛回來,在外面吃過了,晚飯不用叫我了,好累,我先上去了!」逃難般離開客廳,這裏的確是不再適合居住了。
「... ...」
在灼熱目光的注視下,我腳步艱難的回到房間,趴在桌上裝死。
夕陽餘暉再也抗爭不過暗夜的威壓,慢慢褪去了血紅,一切的色彩都被黑暗吞沒,一切的一切,都將經過暗夜的洗禮,迎接下一個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