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昏迷不醒,趙昚傳令下去,令張俊迎敵虞豐年的泉州兵馬,令劉光世敵住牛皋,又傳令下去,四處徵調兵馬,鎮壓叛軍。
部署一定,趙昚便日日守在趙構的身邊。
這一日晚,他趴在趙構床邊睡着了,昏昏沉沉之間,似乎看到一個人,引着他往東南方向而去,隱隱約約聽那人說:「虞豐年逆天而來,順天行事,不可阻擋,你當去往西南,找『葉守一』,為你父趙構尋棲身之地。」
趙昚就問他:「誰是『葉守一』,他在哪裏?」
那人只說:「一路東南,只管找去就是。」
迷迷糊糊,趙昚深一腳淺一腳,往東南方走,也不知道都了多久,走一路文一路,也沒有人得知什麼「葉守一」。
趙昚好生愁悶。一日,來到一個三叉路口,又無人家,不知從哪條路去方好。正在躊躇,忽見一個先生,左手拿着卦筒,右手拿扇,招牌上寫着兩句道:八卦推求玄妙理,六交搜盡鬼神機。
趙昚見是個賣卜先生,便上前一把扯住道:「先生,本王正有事疑惑不決,求先生代我一卜。」
那先生即在路邊石上放下招牌道:「所問何事?可禱告來。」趙昚撮土為香,望空暗暗禱告。
禱畢,先生卜了一卦,便云:「汝問何事?」趙昚道:「要尋人,不知道可能尋得着?」
先生道:「敢是西北上往東南上去的麼?」
趙昚道:「先生算得極准,正是要去東南!」
那先生道:「此卦不好,路上巔險崎嶇,快快回頭,不要去罷!」
趙昚道:「為救父皇,不要說巔險崎嶇,就是死,也要去的。」
先生道:「既是你拚得死,我就指引你去。你往中間這條路上去,不到二三十里。就是泗洲大路。若到了泗洲,就尋得着那人了。」
趙昚說聲:「有勞了!」隨在身上摸出十來個錢來,謝了先生。先生拿了招牌,搖着卦筒。自轉彎去了。
趙昚依着先生指的中路,向前便走。走到申牌時分,果然到了泗洲,尋個歇店,住了一夜。次日。訪來訪去,訪了一日,城裏城外並無什麼「葉守一」。
過了數日,並無影響,暗想:「那賣卜先生言語,全無一點應驗。聽說在這裏泗洲山上有一座泗聖祠,祠內神道最靈,何不去禱告一番,求他指引?」
打定主意,忙忙的去買辦了香燭。上山來走進廟中,到神道面前燒香點燭,默默禱告了一番。
那裏有什麼應驗?一步懶一步的走出廟門,在山前閒望,忽見一處山石嶙峋,奇峰壁立。趙昚走近一看,只見一塊石上鐫着「捨身岩」三個大字,臨下一望,空空洞洞,深透不測。
趙昚思想道:「我南宋半壁江山苟延殘喘。好不累人,眼下父皇病重,我被人指引來到此處,卻喚做『捨身岩』。難懂冥冥之中,指引我就此捨身跳崖嗎?終久是死,虞豐年的兵馬打到臨安,有死無活,不如跳入於此,做個了身之計。」
欲待要跳。又想道:「我身何足惜,但撇下父皇孤身一人,獨自面對泉州重病,我於心何忍?」
不覺坐在石上,傷心痛哭起來。、
忽有一人用手推道:「快走,快走!」趙昚抬頭一看,卻是前日遇見的那位賣卜先生。
趙昚道:「好呀!你說到了泗洲就有下落,怎的並不見什麼消息?」
先生道:「你實對我說,要往何處?尋什麼人?」
趙昚道:「我父皇病重,冥冥之中指引我往東南方向尋找一個叫『葉守一』的人,說他可以收留父皇,保他無虞。」
先生道:「你不見前面高山嗎,你要找的人就在上面。」
趙昚回頭一看,果然見前面一座高山,喜不自勝,便慌慌的向前走去。走了一程,來到山前,但見一座大寺院,宮殿巍峨,輝煌金碧。山門前一座大牌坊,上邊寫着「東南第一山」五個大金字。
趙昚暗想:「好個大所在!」正在觀看,只見山門內走出一個行者來。趙昚上前,把手一拱,叫聲:「師父,借問一聲,這寺里可有個『葉守一』麼?」
那行者大喝一聲:「咄!你是何等之人,擅敢稱呼佛爺的寶號?好生大膽!」
趙昚道:「本王不知,望乞恕罪!但不知這寶號是那位佛爺?」
行者笑道:「哪裏是『葉守一』,乃是『也十一』,音同字不同。『也』字加了『十一』,不是個『地』字?此乃地藏王菩薩的化身寶號。」
趙昚道:「望師父代本王稟一聲,本王虔心而來,就說是太子趙昚求見。」
那行者道:「你且在此等候,待佛爺升殿,方好與你傳稟。」
話猶未絕,只聽得殿內鐘鳴鼓響,行者道:「菩薩升殿了,待我替你稟去。」趙昚連聲稱謝。
等不多時,只見那行者走出來喚道:「趙昚,佛爺喚你進去。」
趙昚慌忙走進寺中,來至大殿,跪下道:「願佛爺聖壽無疆!」
地藏王菩薩道:「趙昚,你到此何干?」
趙昚道:「特請菩薩搭救父皇。」
佛爺道:「你父皇趙構造孽深重,父兄在北國不去營救,任其死在北國,一大罪業!岳飛忠心耿耿、保家衛國、為國為民,你父皇授意秦檜污他造反,害死在風波亭,二大罪業!虞豐年逆天而來,順天行事,可保你成就大宋萬代基業,翻開新的篇章,你父皇小人難容,授意吳璘去他性命,三大罪業!三條逆天大罪罪不可赦,你枉來一趟,我已派人拿他下豐都受罪去了。」
趙昚非常驚恐,說道:「小王出門時候,父皇還好好的在宮中,怎麼說已拿在此?」
佛爺道:「你既不信,」叫侍者:「與我吩咐獄主冥官,帶趙構上殿與趙昚面對。」
侍者領佛旨去了。不多時,只見獄主冥官將趙構帶到,跪下道:「求佛爺大發慈悲,我趙構受苦不過了!想我父兄在北國也不曾受如此大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