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與龍之王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萬物之母
「羅格，你還說你沒有背叛，你都已經勸我們向魔王投降了。」
「我沒有，我不是……」青年的情緒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在見識了那所謂的魔王軍統治下平民日常生活之後，他與之對抗的意志早就已經動搖了。
他不覺得與那些強大的存在對抗是一個好的選擇，相比之下，他覺得服從他們的統治更好，也更有安全感。
更何況那些強大的存在並沒有奴役他們的打算，只是推翻他們以往的宗教信仰罷了，這在青年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不過就是換一批，而且換上來的時候會比之前的更好，既然如此，那有何不可，怎麼要負隅頑抗，甚至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羅格，詳細說說吧，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麽？態度居然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一位老人制止了變得激動的村民們，目光和藹地看着出去探路的青年。
「村長，我混進了……」
看到有長輩出面青年的情緒也變得穩定的許多，他開始敘述自己這一次探察的所見所聞，而隨着他敘述，洞穴中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眾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之間眼中的異動。
在忍無可忍，退無可退的情況下，長久享受和平的生物，才會選擇拼死一搏，以生命為代價進行反抗。但凡有其他的選擇，他們都不會選擇以命相搏。
於是，聽到青年訴說的村民面面相覷，最終他們開始了投票決議，決定他們這一支流亡隊伍未來的去向……
「殿下，您太仁慈了！」
懸浮於天空之上，比太陽與月亮都更加顯眼的浮空城中，化成人形的巨龍們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向座在城主之位上的青年恭維着。
「不費一兵一卒，就讓那些殘存的凡物主動從那些荒蕪之地中走出來，接受我們的管理與統治，殿下您真是聰慧。」
「沒錯，如今所消耗的資源，對比蕩平界域，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不過就是一種策略而已，沒有什麼值得好誇耀的。」
雖然耳邊儘是訛諛奉承之聲，但艾俄洛斯卻保持着相當的冷靜，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首戰進行的如此順利，是什麼原因。
無非就是這座界域的最強者被他給輕而易舉的鎮壓了，在高層戰力被一鍋端的情況下，中下層階級就算有心反抗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做一些徒勞無功的掙扎罷了。
而在以絕對的武力壓制了整座界域之後，征服不過只是時間與消耗的資源多與少的問題，大局已定。
而且懷柔政策可是他這一位二代皇帝最擅長的。他很清楚，懷柔政策對於那些飽受戰爭折磨，渴望和平的地區來說，會有何等的威力。
底層的生物，不論是哪一個種族，拋開那一部分因為信仰而無法與他們講道理的少數，絕大多數的生靈都是為了口腹之慾而奔波，只要能夠滿足這些基礎的需求，征服者想要維持自己的統治並不算困難。
所以他通過自己的渠道運來了大量的糧食，甚至動用山脈巨人軍團為願意服從他們的原住民重建城市。
而正是這些，讓那些原本在荒野之中打游擊的原住民忍不住誘惑，紛紛主動從他們的藏身之地中走出來。
「殿下，最近我們的統治區中出現了多起惡意侮辱軍團的原住民，」在滿殿的恭維中聲中，突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頓時就讓大店的氣氛為之一冷，變得異常安靜。
「請問這些該如何處理？」
「殺！將屍體懸掛於高處，警告那些不知所謂的原住民，讓他們知道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和平與我們的仁慈。」
艾俄洛斯面對微笑地下達了一道極其理智的命令，顯得異常冷酷。他雖然是承平之君，可是也不缺少帝王應有的殺伐果斷。
「是。」
……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異常整潔的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雖然部分腳步匆忙，但其中也有一部分神態悠然，表現與另一部分人完全不一樣。
而這一部分人則是在這一座由巨人們興建的城市中居住了一段時間的原住民，而那些腳步匆忙的，則是經受不住誘惑，選擇投降，擁抱和平的。
「嘿，早上好啊，湯姆。」
「嗯，早上好。」
一對相熟的原住民在街上遇到，然後攀談起來，他們的目光落在那些腳步匆忙地同胞身上，然後開始指指點點，
「傑瑞，你看那傢伙，都沒人願意靠近他。估計是很長時間沒洗澡，都臭了。」
「嗯，沒錯，我敢打賭，這應該就是一支反抗軍派來探查情報的探子。你有沒有什麼跟我不同的見解？如果有的話，我們可以打賭。」
「沒有，不過要打賭的話，我們可以賭一賭這傢伙會在多少天內叛逃，或者會策反多少人跟他一起跑路。」
「我猜三天，煽動策反的人數估計不會超過十個，看着傢伙呆頭呆腦的樣子就知道了，進城都不知道打扮一下自己。」
「那我賭五天，人數的話，我賭十人以上。」
「哼哼，那就開始吧！」
兩名以自己的同胞做賭注的原著民在約定好賭注之後，不約而同地朝着城市中的一處有巨人存在的建築中走去，
「咦，你也是去領取糧食嗎？」
「沒錯，好巧啊，你居然也是。」
「沒辦法，家裏的口糧都已經快吃完了，好，前幾天我做了一些事情，換取了一些積分，應該能夠兌換半個月的口糧。」
「那就足夠了，說起來魔王軍這名字是哪個白痴起的？這麼仁慈的統治者，別說現實里就算是書中我都沒見到過，居然稱呼他們為魔王，真是腦子裏進水了。」
「誰知道？工作一天的酬勞，能夠換取兩天的糧食，這樣的好事也只有在偉大的神王大人統治下才能夠實現。也不知道那些現在拿着神君的好處，卻還在暗地裏辱罵神君的同胞們是怎麼想的？」
「那就是一群白痴，別管他們，也最好離他們遠點，我覺得他們遲早都會被清算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
「你們這些尖耳朵在搞什麼？這幾天兌換的糧食質量越來越差，而且分量還越來越少，你是不是想餓死我們？」
就在兩位原住民商談的時候，突然一道聽上去就讓人覺得不舒服的聲音，從前方領取糧食的建築中傳來，讓兩位原住民面面相覷。
「有人鬧事？」
「好像是的。」
「居然真的會有這樣的蠢貨？我之前都一直以為是有人在說笑話，戲弄我呢？」
「我也是，這種傢伙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居然敢挑釁那些強大的大人們，這是嫌活得太長了嗎？」
「過去看看。」
「走。」
當兩名原住民走進分派糧食的建築中時，頓時就看到了一位提着半截破布口袋，滿臉囂張地呵斥着一位綠髮精靈的同胞。
地上，不少白乎乎的米粒灑落，而且其數量正隨着呵斥精靈的原住民揮舞的手臂而不斷增多，這樣的一幕讓不少排隊前來領取食物的原住民看得眉頭直皺。
經歷過戰爭的他們知道挨餓是什麼滋味，同樣也知道糧食是多麼的珍貴。也正因如此，他們也愈發謹慎，無人制止同胞出格的舉動。
「我已經不想再跟你重複第三遍了，我們分派的糧食跟之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異，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將視作對我的羞辱。」
分派糧食的精靈妹子臉上原本格式化的微笑也慢慢地散開，恢復成原本冷漠的樣子。而這種表情讓整座建築中的氣氛為之一變。
「我羞辱你又怎麼樣？我可是……」
噗嗤！
略帶腥氣的液體在空中拋灑，故意挑釁的原住民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原本和藹的精靈，還有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弓弦正在微微顫動的長弓。
「你……」來不及說出自己的身份，挑釁者感覺冰涼寒冷的感覺以自己胸口為中心，迅速朝着身體四肢蔓延，黑暗籠罩了他的眼前世界，力量從他的身上抽離，最後，他在諸多同胞驚懼的目光中，緩緩地摔倒在地上。
「處理一下他的屍體，然後掛到路邊，讓所有人看看，無故挑釁我們的下場。」一位突兀出現的龍裔下達了讓原住民們倍感不安的命令。
但幸運的是，這些力量強大的存在並沒有遷怒於他們的打算，一切似乎跟剛剛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空氣中瀰漫的腥氣卻又提醒着他們，統治他們的是征服者，不是以前軟弱無能的貴族城主。
「剛剛那傢伙他腦子裏進水了嗎？居然敢挑釁神軍，忘了他們是怎麼打下我們的城市嗎？」
「可能是被保護的太好了，所以就出現了這樣以自我為中心的白痴。」
「誰知道呢？不過現在他得到了應得的下場，真是大快人心。」
「沒錯，這樣會拉低我們在神軍眼中評價的害群之馬，早就死完最好。」
……
剛剛發生的一切與街頭路人的閒談全部落入到一位旅者打扮的存在耳中，他以自己的方式收集着整座城市的情報信息，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翹起，然後在心中逐漸勾勒起來一位存在的形態。
「善良，仁慈，卻在關鍵時候不失果決的年輕人，這就是那一位號稱最接近古老者的新神後裔嗎？看上去還不錯，是一個好苗子。可以去觀察一番。」
旅者輕語着，旋即他的身影隨着一道微風的吹過，緩緩地在這座城市中消失，而他的出現與消失，從頭到尾都沒有引起任何一位存在的注意。
……
「觀察了我這麼久，卻什麼都不做？難道你的目的僅僅只是觀察嗎？」
坐在桌案前的艾俄羅斯抬起頭，注視着眼前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神色平靜地開口。
「你能夠發現我？」
略微帶着一絲驚訝地聲音響起，旋即穿着一身墨綠色長袍的旅者出現在了恢宏的大殿之中，在被寬大的兜帽遮掩的頭部，隱約間能看到兩道青色的眸光閃耀。「不愧是重點觀察對象，不枉我親自走一趟。」
「看來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不多做介紹了。你是什麼？」
艾俄洛斯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因為眼前的存在給他的感覺實在過於飄渺了。
「我？我乃永生之靈，萬物之母的代行者。我出現於此的目的，是為偉大的萬物之穆挑選合適的使徒。」
「萬物之母？」艾俄洛斯聽着這一看就知道逼格極高的名諱，略微思索一番，然後搖了搖頭，他不記得他父親給予他的情報中，有這樣一尊存在，「沒聽說過。」
「以你的身份，不知道偉大的萬物之母很正常，這是只有最古老的神靈才會知道的禁忌隱秘。而你的父親雖然頗具潛力，但是誕生的歲月還是太晚了些。」
「嗯，所以你想說什麼？」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成為萬物之母的使徒？」
「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加入你這樣來歷不明的組織。」
艾俄洛斯面無表情的回應，同時他開始通知父親。
雖然說單挑強大的敵人是泰坦的傳統，但是千金之子不垂堂，在一億他鄉，面對這種不明實力的強大存在，還是叫自己的父親過來招呼他穩一些，這是對自己的生命安全負責。
「來歷不明？可真是有趣的想法，不知道那些迫切渴求加入我們的神靈，聽到你這樣的話，會作何感想？」
「神靈？渴求？說出這樣的大話，你不感到臉紅嗎？」艾俄洛斯神色不變，開始試探。
「唔，的確，沒有一些真實的東西，很難取信於你這位神子。不過現在我就算是想展現也沒有機會了。」
說着，一身墨綠長袍的旅者朝着艾俄洛斯微微鞠一躬，「那麼，下次再會了，神子殿下。」
「不用等下次，就這一次吧！」威嚴渾厚的聲音伴隨着撕裂空間的黃金雷霆迴蕩在大殿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