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去讓大夫給你開藥,死不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她確定他的身體只是沒承受過這樣的傷才會反應如此之大,並不會危及生命之後心裏莫名生出些許慶幸來。
少年愣愣的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精緻得好似不真實般,而且她的身上,仿佛帶着淡淡的清香,自己離得進,聞得很是真切。
他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了,他根本反應不過來了,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被這個美得帶着仙氣的女子帶走了。
含蕊見着少年一臉痴呆神情的愣在原地,怕梁啟珩再傷他,不自禁上前了幾步,將他護在自己的身後。
梁啟珩原先還以為這人是顏樂的敵人,但看着她那指向自己的長劍,還有關心着少年的模樣,突然明白,這人不是那天拿短劍圍擊他們的殺手。
但如若不是殺手,她阻攔自己,是為了什麼?
「姑娘,奉勸你不要多事,讓開!」他驀然覺得這個女子那一身凌人的寒氣,和穆凌繹有幾分相似,急忙的想要逃開。
他想着自己完全可以不用馬車了,直接帶着靈惜這樣離開就好。他的主意剛下,就提腳輕點,飛躍了起來。
含蕊的指尖極快的接下從袖口處滑落出來的珠子,而後往着已經躍上屋檐的梁啟珩的腿上用力的射去,梁啟珩顧着懷裏的人,也被懷裏的人擋去了視線,腿被擊打後就是一軟,從屋檐上摔了下來。
含蕊這時也輕躍,運起內力,朝着梁啟珩和顏樂那掉落的身子而去,她趁着梁啟珩還在慌亂,一掌擊向他的肩頭,然後直接搶下那從他懷裏甩出來的身影。
她低頭看着懷裏的顏樂的呼吸已經趨向均勻,已經從昏迷轉為昏睡,鬆了口氣。
梁啟珩看着那好不容易搶在懷裏的顏樂被人奪走,心裏瞬間被恨意填滿。
他最恨的,就是明明他都要擁有她了,她還總是被人搶走!
他瞬間提起全部功力,不再兼顧旁的什麼,狠心的朝着含蕊而去,要讓她當場斃命!
而就在他的身子才衝出之時,一個從醫館衝出來的黑影擋在含蕊的身前,幫她化解了這突起的危及,抵擋住梁啟珩那使了全力的一掌。
宣非沒料到梁啟珩的武功造詣竟然如此之高,接下直接整個人不住的往後倒,而後就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反應迅速,極快的退後,而後靠着醫館的柱子迅速調整自己渾亂的內力。
而梁啟珩雖然不至於受傷,也沒有被反噬,但他這一掌已是花費了巨大的功力,他停頓下來,暗下調節,打算再出手。
含蕊的眸光瞬間又寒了幾分,她往着宣非而去,看着穆凌繹匆匆從醫館裏出來的身影,將懷裏的顏樂交給他。
「凌繹師兄,這人不殺,死的就是我們了。」含蕊迅速的起身,看着眼前的梁啟珩。
少年看着含蕊到醫館門前去,極快的狂奔過去,看見穆凌繹在檢查懷裏的顏樂,出聲跟他說明道:「她是被她表哥打暈的。」
穆凌繹的眸光瞬間冷得要凍結一般,他冷冷的射向梁啟珩,帶着不再壓抑的狠厲出聲:「難道你打算強迫她和你回去嗎?」
「強迫?她本來就是要和我回去,我只是不想她被你纏着,不想她...見着這駭人的場面。」梁啟珩說完,已經不再遲疑什麼,他直接從懷裏拿出一小節竹簡,而後對着空中,拉下那一條小細繩子,讓從竹簡里噴射出的火花,在空中綻放。
「呵,穆凌繹,一切的源頭都是你,一切的悲劇,都由你造成,如若你還不把靈惜還給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梁啟珩的嘴角驀然有了抹自得的笑,他迎着穆凌繹凌厲的目光,毫不掩飾着他計劃的得逞。
「果然,到這個村子來,不是偶然。」穆凌繹看着四周突起的黑影將他們包圍起來,而後就是一個領頭上前去護着梁啟珩。
他知道,他在路上一直沉默,是帶着企圖的,他害怕顏兒發現,所以一句話都不說了,他都不去奢求她被他感動了,他現在要做的,是最簡單的。
他要直接搶奪她,讓她的生命里,從今以後只有他。
可惜,這梁啟珩,算差了一步。
穆凌繹低低的叫了聲宣非,而後就見宣非從懷裏拿出一個特質的口哨,在口中一吹,空靈的聲音時間響徹整個村莊,劃開已經被夜色籠罩的天空。
「看來穆統領是真的不凡,都有隱藏勢力可以和本皇子對峙了,」梁啟珩看着自己的手下只能被迫放棄包圍,退到一方來。
而穆凌繹他們的身後,是不斷湧現的黑影。
那些人都是黑衣着身,但與那些追殺靈惜的人的夜行衣都不同,是正常的服飾。
正常的服飾,統一的穿着,說明這根本就是一個組織!
梁啟珩驀然覺得這個計劃意外的收貨就是在此了。
他出於逼得穆凌繹展露他的幕後勢力了。
「五皇子在宮外的十幾年也不差,這些私兵快上百人了吧,一下子調動百人來此,說明真正的勢力,是真的很深厚才能做到如此。」穆凌繹的一眼就看透着這些穿着軟甲的人是按着軍隊的標準訓練的。
「穆統領既知如此,那就將靈惜還給我,然後快些去見閻王吧,省些時間。」梁啟珩覺得自己的親自訓練了好幾年的私兵,無論是從兵器上,還是這一身刀劍難入的護甲上,都是能穩贏穆凌繹那不入流的江湖勢力的。
穆凌繹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裏的顏樂,他知道自己可以將她弄醒,但他卻突然覺得,她還是繼續睡着的好,因為接下來的場面太血腥,更是太兇險了。
她還是睡着的好。
等一覺醒來,自己再和她解釋。
他想着,將顏樂抱着往身後的醫館而去。
在要跨進醫館的瞬間,他的口中傳來兩個冰冷至極的字。
「全殺。」
一眾暗衛聽到穆凌繹的下令,瞬間拔刀,朝着梁啟珩的私兵而去。
兩派人馬極快的交纏在一起,瞬間將鮮血四射。
梁啟珩退居後方,看着前面廝殺的人群,眉心越皺越深,眼裏的陰沉越來越甚。
他竟然低估了穆凌繹那群手下的兵器竟是那樣的特別,那長劍明明滑不破私兵的軟甲,但不知為什麼,輕易的就沾上軟甲,並連脫帶拽的將軟甲從私兵的身上撕扯下來,而後再一刀果決的奪去私兵的性命。
含蕊看着梁啟珩的那陰沉的眼裏儘是不肯承認的震驚,心裏為這張對決已經完全放心。她知道這桀驁的皇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暗衛門的兵權雖然看着只是普通的長劍,但那上面細小的倒鈎,足以讓那神奇的軟甲從私兵的身上脫離。
她轉身想到醫館裏面去,卻看見剛才說話還中氣十足的少年竟然在一旁狂嘔起來。
少年強壓心中的恐懼,但那恐懼可以控制,視覺上的衝突他真的控制不了。
他在看到那不斷被割裂的血肉,那不斷噴灑出人體的鮮血,眼睛愣是移不開。他只能被迫的看着那不斷倒下的人,那不斷被搏鬥着的人踐踏的屍體,而後是不斷被染紅的地面。
直接胃裏翻騰了起來,他屈身嘔吐了起來,眼睛才終於避過了眼前那殘忍的畫面。
含蕊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弓着腰,不斷嘔出酸水的背影,低低的說:「不敢看就到屋裏去。」
她說完,見他不懂,直接提着他後頸上的衣領,將他拖進了醫館。
少年感覺自己被摔在了地上,而後滿腔的血腥味瞬間被濃重的藥味替換,才漸漸緩了過來。
他抬頭看着含蕊的身影往穆凌繹而去,要感謝的話停在口中,靜靜的聽着她說。
「凌繹師兄,今天殲滅那五皇子,朝廷那處...」但她的話還說完,就被她叫着凌繹師兄的男人打斷了。
「留他一條命吧,我不敢讓顏兒知道了,恨我,」他的聲音沒有了在外面與壞男人對峙的狠絕,變得十分的清冷,特別是在說到顏兒那個名字的時候,語氣開始溫柔了下來,看向懷裏的人兒的眼神,也變得十分的深情。
少年不懂,這是演的那出???
醜女人不是叫靈惜嗎?
為什麼變成顏兒了?
他的疑惑還沒緩過來,就聽見他又開口。
「讓宣非進來帶上封年,我們離開這,」穆凌繹說着從他歇息的床上起身,而後抱着一直在他懷裏的顏樂,走到後院,他剛要抬腳,就被進來的宣非阻止。
「主子!你還受着重傷,將顏樂給含蕊吧。」他說着示意含蕊快些過去將主子懷裏的顏樂搶過來,不能讓他虛弱的主子抱着一個人運功呀!那傷口不崩開才怪!
「可以叫醒她。」含蕊不懂為什麼不叫醒顏樂。
「我餵她喝了安神藥,兩個時辰之後才會醒。」穆凌繹解答了她的疑惑。
他不敢奢求她會在這段時間裏一直沉睡,所以他只能用非常的手段,保證她在事情還沒真正解決之前安睡着。
少年驀然震驚起來,他看着穆凌繹不可置信的喊道:「你該不會也是壞人吧!要拐走這個醜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參與了什麼,這個遮着面紗的醜女人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這樣的對待着,不是打暈就是餵安神藥,都是要在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