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到了,你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漆雕明張口喊道,現在這相樞入邪之人已經被自己等人用鐵鈎掛住,暫時掙脫不開,而且大理寺的人也已經到了外面。
大理寺斬我刀的鋒利可不是開玩笑了,漆雕明根本不認為,這人可以擋得住斬我刀。
他現在覺得自己這一邊優勢很大,基本不可能出事的。
然而就在他剛剛說完這話的一剎那,忽然這場地中傳來了一聲仿佛布匹撕裂的聲音。
但是很奇怪,這裏什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響。
就在漆雕明疑惑地時候,第二聲撕裂聲傳來,同時一根繩子快速抖動了一下。彈起一陣塵埃。
「繩……繩子……」漆雕明正要張口說什麼,這布匹的撕裂聲就一次又一次傳過來。
他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自己的手中傳來,而他們這一行抓住繩子的人,也不斷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向着相樞入邪之人拉過去。
「小心,所有人運動……」漆雕長空見事情不妙,立刻喊道,又對旁邊站着的人說:「快去,多找些繩子來……」
他們之前用的繩子,本來是奪城攀牆所用的鈎子,上面的繩子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刀劍也難以砍斷,但是現在,竟然可能被人用巨力掙脫。
「……」黑袍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巨大的力量撕裂了,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身上,那漆黑髮光的皮膚。
這樣怪異的膚色,毫無疑問,這個人一定是修煉了什麼特殊的外功,而且修煉到了非常高的境界。
只見這黑衣人全身如同繃勁的大弓,身體就像是用黑鐵鑄成,他施加的力量越來越大,繃斷的繩索也越來越多。
就在這時候,忽然傳來幾次破空聲,就見五個人先後翻牆進入了這漆雕府中。
來人穿着官服,手中提着長刀,正是五位大理寺的人。
這五人下來的時候,已經看清場中的形式,其中那小四見狀,一把拔出了手裏的長刀向着那黑袍人當頭斬去。
這是大理寺的斬我刀,遇到惡靈之類的,少有一刀不死的,但是今天卻遇到了鐵板。
一來,黑袍人並不是什麼惡靈,而是相樞入邪之人,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人,而不是鬼怪。
二來,黑袍人修煉的外功,也已經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層度,不要說這長刀,就算是拿一柄百來斤的大斧,也展不開他的腦門。
小四就一刀斬在黑袍人的額頭上然而這一刀仿佛是站在真正的鋼鐵上一樣,只劃拉出一條火花,就連一條印子也沒能在這黑袍人頭上留下來。
「小心,快退……」漆雕長空看到黑袍人抬了一下右腳,這一幕萬分眼熟,剛剛他家一位武師就是這樣被踢死的。
可惜他的提醒來的有些晚了,黑袍人的力量大,攻擊更快,漆雕長空一句話都沒有說完,他就已經一腳踢了出來。
與之前漆雕家的武師不同,小四沒有被這一腳踢穿胸腹,而是飛了出去,但這並不是說他受到的傷害不重。
之前那武師之所以被踢穿胸腹當場死亡,是因為他修煉的武功刀槍不入法,遇到了其他人的攻擊,在難以躲避的情況下習慣性硬頂。
可是他的硬功和黑袍人的踢擊,之前的差距太大了,所以看上去他連抵抗之力都沒有,直接被踢死了。
而大理寺的人,常年與鬼怪打交道,從來不會修煉什麼硬功來抵抗的,因為許多的鬼怪你來抵抗,是沒有絲毫作用的,它們對人的傷害有時候不在於外,而在於內,不在於肉身,而在於靈魂。
所以多數時候,大理寺的人遇到的鬼怪,習慣用斬我刀搶攻,這樣就能得到主動。
而若是來不及了,就會用輕功躲避,而且他們的輕功也是異常高明的,有卸力,挪騰,趕路等等特殊效果。
剛剛那黑袍人的一腳,小四在受擊的時候已經提前用出了卸力,所以才沒有當場死亡。
「小四,你怎麼樣?!」大哥見狀,立刻停下了自己的攻擊,與其他人一起後退到了一個較為安全的位置。
「大哥,萬……萬萬不……可,硬擋……」那倒在地上的小四,仿佛迴光返照一樣坐起身來,剛剛說了這一句話就立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有人上去查看,只看到這小四的胸腹已經深深凹陷下去,口中鮮血制不住地流淌。
他摸了一下小四的脈搏,查看了一下他的胸口,隨後說道:「他五臟破裂,無力回天了……」
大理寺的工作異常危險,所以這些人也都隨時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這一刻到來,他們還是感覺異常的憤怒。
可惜這樣的憤怒只能壓制在胸口,怎樣都發泄不出去。
對於他們來說,死人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了,每次出任務,都是會遇上死人,有時候是被惡靈害死的平民,有時候死的是他們的同門,有時候是自己。
而對於他們來說,要發現這樣的憤怒,只能同時殺滅惡靈,替同伴報仇雪恨。
但是今日,這相樞入邪之人,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了。
不要說他們的斬我刀還沒有修煉到最高的境界,就算是大理寺卿,恐怕也不能將這人殺死。
「把他抓起來……」大哥猶豫了一下,左右吩咐了一句。
剛好這時候去找繩子的人也已經回來了,一下刻,又是七八隻鈎子扔在了這黑袍人身上。
凡是身上有些功夫的人,都上來用勁。
那黑袍人被這麼多人拉扯,哪怕自己的外功已經修煉到了現在的地步,力抵九牛,也活動不開了,被困成一團。
但是他沒有就這樣放棄反抗,因為他們能夠控制自己,也只是一時的,等他們的力氣耗盡,自己就可以脫困而出。
他也不怕這些人趁着這功夫殺死自己,因為沒有人可以殺死他,甚至連他自己也不能。
到了現在,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恐懼的情緒,因為不會死,那麼他已經無所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