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彶在兩河節度使郭炳坤的護送下,安然回到了久違的皇宮。錢皇后等妃嬪、韋禪等皇子、馮懷恩等太監宮女,一干人等早已在宮門前等候。
然而當眾人看到皇帝小心翼翼的扶着一個女人下車時,心中一涼。
韋彶回宮之後,一共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封朱妙霜為皇貴妃。後宮制度,皇后之下就是皇貴妃。而目前為止,皇貴妃只有朱妙霜。第二件事,是封皮麗質為護國大國師。
這兩件事情,無疑是讓眾人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陛下,好像很多人對您的安排不服氣呢。」朱妙霜一改往日巾幗色彩,像波斯貓一樣依偎在韋彶的懷裏。
韋彶很享受這種感覺「朕的話,誰敢不聽。」
「就怕她們表面依着你
,心裏不知道怎麼罵你呢。」朱妙霜聲音軟綿綿的。
「那我就廢了她,立你為皇后。」韋彶眼含迷戀,欲罷不能。
就在這時,太監來報,錢皇后來了。朱妙霜很知趣的躲到屏風後面去了。
「陛下請您先去御書房吧,臣妾有話要說。」錢皇后一來說的話,令韋彶不愉快。
「朕剛回來,還想休息幾天。等朕休息好了,自然會去處理。」韋彶不耐煩了。
錢皇后不依不饒「陛下有所不知,北戎突然犯邊,大同連連告急。南疆陳兵在境,西域馬匪橫行,行商苦不堪言,番禺一帶時有海寇擾境。」
韋彶越聽心越驚「已經這麼嚴重了嗎?朕不在一日,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連忙起身隨錢皇后一起去御書房。
朱妙霜從屏風後面出來,也走出了皇帝的寢宮。
皮麗質居住的地方乃是在皇帝寢宮的西南方,名叫大悲殿。
朱妙霜偷偷到大悲殿,此刻門外守着的是薛丹臣。
「師妹最近過得怎麼樣?」自朱妙霜侍奉韋彶,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和師兄說話了。
朱妙霜看着以前和自己一直配合的師兄,平靜道「就那樣吧,伺候着一個老男人,覺得人生就這樣吧。」
薛丹臣聽出二師妹言語中多有自棄,卻無力幫助。最後只好道「師父在裏面,你進去吧。」
朱妙霜低着頭從大師兄身旁有過,距離這麼近,心卻那麼遙遠。
「師父,您老人家還沒睡啊。」朱妙霜看見師父一直望着天上的明月。
皮麗質望着明月,關心道「你跟着韋彶還好吧。」
「還好,多謝師父關心。」朱妙霜嘴上說謝,語氣再也沒有以前的熾熱。
皮麗質能感受得出來,嘆息道「皇帝那邊沒有問題吧。」
「回師父的話,沒有什麼問題。情毒已經日益發作,距離真的迷失心智已經不遠了。」朱妙霜回答的很平靜。
皮麗質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呢。」
朱妙霜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消失在黑暗中。
「門主,看來朱妙霜對您已經很失望了。」管承光出現在黑暗中。
皮麗質長嘆一聲「這是不得不付出代價,我會默默的接受。」
「已經構成了實質的進步,那麼以後怎麼辦?」
「當然是暫時不要動!」皮麗質語出驚人,「太子對我肯定是戒備心很重,平南王也不信任我。可以是處處都是鋒芒,我必須要暫時收斂鋒芒。」
「可是就算是你暫時按兵不動,敵人依舊會攻上門來的。因為你觸犯了他們的利益,這個無從調解。」管承光說出了事實。
皮麗質冷笑道「沒事,我會一個個將他們全部拔出來的。」
與此同時,拓跋詩若在京城的府里彈着許久沒有碰過的琴。
「皇帝回來了,從他的舉動來看,恐怕是受皮麗質影響很大。以後我們行事需要格外謹慎了。」梅彥歆敘說着現實狀況。
拓跋詩若卻道「不過我聽說皇帝去御書房處理政務了,看來他還沒有徹底的迷失心智。」
若思和若夢侍奉在兩側,聽她們說着皇家的故事。
拓跋詩若回頭看了眼她們,問道「飛花坊的情況,你們打聽清楚了嗎?」
若思道「飛花坊一直以來很神秘,所以我和若詩打探的不多,倒是蒼陽派我打聽出來,孫岸書死之前,曾經去過一個神秘的地方。不過具體是哪裏,我們無法打聽的到。」
「這樣啊,看來是有人對你們的行蹤了如指掌。」拓跋詩若輕撥琴弦「這個人我估計還認識,敖玄瑛!」
「敖玄瑛是誰?」若夢和若思不認識她。於是梅彥歆將女王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她們。
若思道「千面狐狸啊,可真是人如其名。這麼能隱藏自己,難怪我們一直都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那我們該怎麼辦?一直在京城等着嗎?」若夢問道。
拓跋詩若應道「不,我們等一個人來。他來了,我相信自有辦法解決。」
山路崎嶇狹窄,張麒朝走在這種路上,只覺得兩腿發軟。
終於來到竹林深處,幾間竹屋前。
「好久沒見了!」張麒朝看着眼前同歲的年輕人。
「是有段時間沒見了,你終於來啦。」年輕人好像早就知道張麒朝會來似的。
這時,竹屋門開了走出來一位孕婦。
張麒朝看着已經要當母親的柏芳,笑道「看來我的孩子註定是弟弟了。」
蕭錯笑道「你的孩子,說不定是個妹妹喲。」兩人相視一笑。
來到屋內,蕭錯給張麒朝倒上茶。
「怎麼樣?這次專程來找我,所為何事?」蕭錯直接了當的問道。
張麒朝回道「只為一事,你知道的。我相信你早就準備好了,從此以後就不用勞煩你啦。」
順便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等張麒朝說完,蕭錯沉聲道「想不到事情發展這麼困難了,我們直接去真的好嗎?」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皮麗質北上徹底的與平南王決裂,京城諸多勢力對她抱有敵意。更重要的是皇帝還沒有完全落入她的掌握,這就 是好機會。」
張麒朝滔滔不絕的說出了皮麗質的處境,眼神閃爍着自信。
然而柏芳卻是一陣神傷,低着頭默然不語。蕭錯細心的撫着妻子的手,安慰着她。
聽完張麒朝的分析,蕭錯已經明白皮麗質大勢已去。不由得嘆息道「希望這次是真正的結束,從此我和娘子隱居山林,再也不過問紅塵之事。」
「好,我答應你。」張麒朝看着一身布衣,卻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蕭錯一陣感慨。
在這裏張麒朝還見到了蕭錯的母親蕭蓉和師父甘懷。和他們一起吃了頓家常便飯,這也許是大戰的寧靜。
平南王府內,韋徹看着天空的太陽兀自發愣,連張宗舟進來都沒有發現。
「王爺叫我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張宗舟小聲問道。
平南王道「親家公,你說我將來是不是個合格的皇帝。」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從王爺口中說出,張宗舟聽得格外的刺耳。
張宗舟不敢回答,韋徹也沒讓他回答,直接說道「本王無數次的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一直都沒有真正的答案。不過在不久的將來,這個答案就會清楚了。」
「啊!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張宗舟瞪大雙眼,驚恐的看着平南王。
「因為她會死,而我會活着看到一切的實現。」韋徹有些歇斯底里的說着話。
張宗舟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
「王爺需要我做些什麼?」張宗舟異常鎮定的看着平南王,他能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言語,定是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平南王有什麼打算,皮麗質能不能被誅殺呢?請看下一章《恩怨到頭終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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