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修羅場。韋嫣千里投奔蕭錯,遭逢柏芳的冷嘲熱諷。羞憤離去又碰巧撞上,一路尋妻而來的張麒朝,這場亂局該如何收拾呢!
「淑德郡主!」拓跋詩若最先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裏?什麼時候來的?」
韋嫣沒有看拓跋詩若,而是一直盯着她旁邊的張麒朝,眼神羞憤,含淚呆呆的站在那裏。
拓跋詩若扭頭看了眼張麒朝,心中已然明了。
就在此時,蕭錯也追了出來。
張麒朝看着郡主委屈受辱的眼神,心如刀割,又見一青年男子,從後面跑了出來,登時誤會了。
一時激憤,張麒朝衝着蕭錯就奔了過去。
「不好!」拓跋詩若放下拴着敖玄瑛的繩索,衝到蕭錯和張麒朝之間。
蕭錯愣了……
韋嫣反應過來,擋在愣了的蕭錯身前,下意識的推了下張麒朝「草包,你這是做什麼!」本來是想分開他們的,可沒想到。
張麒朝愣了下,痛心疾首的看着韋嫣。拓跋詩若擋在前面,他沒有覺得什麼,當韋嫣也站在他面前擋住時,他愣了。
蕭錯看這情形,也明白過來。解釋道「這位兄弟,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麒朝完全沒有聽到蕭錯的話,只是盯着韋嫣,眼中滿是絕望。
當看到張麒朝絕望的眼神時,韋嫣感到自己又做錯了,哭着哀求道「草包,不要再這樣了。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張家!」說完,拔劍就要抹脖子,拓跋詩若忙得搶下了劍。
眼見局面如此混亂,蕭錯和張麒朝沒有動作,相互對峙着。拓跋詩若搶下韋嫣的劍,正安慰她。梅顏歆守着敖玄瑛,寸步不離。這時,柏芳也從客房出來了。
她是何等聰明,旁邊稍微一看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雙手抱胸,倚着柱子,看如何收場。不過,她唯一沒看明白的事,是梅顏歆怎麼如此老實的守着敖玄瑛。
張麒朝長嘆一聲,已經從方才的氣昏了,緩了過來。對着韋嫣道「郡主,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單獨談好!」拓跋詩若巴不得如此,忙攛掇着韋嫣道「什麼事情談談就好,何必鬧成這樣。」
韋嫣看着張麒朝,也覺得有必要說清楚。遂先往客房走,到了柏芳邊上還瞪了她一眼。緊接着張麒朝跟在身後,也去客房。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了。
「怎麼回事啊?我完全糊塗了!」蕭錯原來也只是懵懵懂懂「剛才那個是郡主的丈夫吧,樣子斯斯文文的,怎麼這麼凶。」
拓跋詩若白了蕭錯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惹來這麼多桃花劫!這下好了,人家丈夫找上門來了!」
「冤枉啊!這關我什麼事啊?」蕭錯開始喊冤「郡主只說逃婚出來,沒地方安身,我才讓她留下的。」
「怎麼不關你事啊!」拓跋詩若也怒了「聽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
蕭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聽過。
拓跋詩若耐心說道「 這件事和你沒有直接關係,卻是因你而起。當初郡主也是一心想找你,結果你眼裏只有陸瑤。現在郡主也是想找你,你又惹出柏芳,讓別人怎麼能沒有意見。」
「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喜歡郡主啊!」蕭錯更加糊塗了,「怎麼就怪到我頭上了呢?」
「既然你不喜歡郡主,為什麼要收留她?你應該讓她立即回去!」拓跋詩若耐心的說教「她可是新婚之夜跑出來的,你居然收留!是愛心泛濫,還是沒頭腦!」
蕭錯覺得無辜「我……我也是剛讓她住下,她連行李都沒放呢!你們就來了!」
拓跋詩若無奈道「算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客房內,張麒朝和韋嫣對視,有許多話想說卻無法說出口。
最後,還是張麒朝先開口道「郡主,我只問你最後一句話,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韋嫣被這個名為「父母之命」的婚姻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何肯回去。
「我現在真的很亂,暫時不想離開女王寨!」韋嫣沒有正面回答,「我始終認為,不應該存在父母之命的婚姻。」
張麒朝聞言心涼如水,腦子也是一片混亂「那好吧,我臨行前曾保證過,如果你不肯跟我回去,我願意放手。」說着,從包袱里拿出文房四寶,開始動筆寫休書。
韋嫣沒想到會是出人意料的結果,她只是想好好思考。沒想到張麒朝直接開始寫休書,一時愣在原地。
「你真的想休我嗎?」韋嫣艱難得吐出一句話。
張麒朝邊寫,邊說道「是你不願意跟我回去的。我能怎麼辦?還要我怎麼辦?歡天喜地的留下來,看你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
這話當真說得過分了,韋嫣一聽,前面的閒言碎語也跟着來了。登時怒了,一把抓過寫了一半的休書,撕了個粉碎。
韋嫣悲憤道「我再說一遍,我只是不喜歡那樣的婚姻。是,我承認對蕭錯還存有一絲幻想,可是已經蕩然無存了。我只想好好地冷靜下來,思考一下。」
「哼!心存幻想,是因為他身邊有那個女人吧!」張麒朝對韋嫣瞪眼的女人有印象,「如果他孤身一人,你會撕我的休書嗎!不會,你會歡天喜地的等着我寫完!」
「你!」韋嫣只感到氣血翻湧,一句話說不出來。若說沒有這方面的假設,那是騙人的。若說真的如張麒朝所言,也是不可能的。一路上,韋嫣從來沒有停止過這樣的思考。答案卻是不可能,只是她內心希望做個了結而已。
然而兩人鬥氣,被張麒朝拿話堵了嘴,一時無從辯起。
「你從來都不曾為自己的任性好好反思,難道是我做的不夠嗎?」張麒朝也是氣糊塗了,什麼話都說「你為什麼一定要在新婚之夜跑?你知道嗎?當時我掀開蓋頭,發現不是你的時候,我心裏有多痛。一夜之間,滿建業城傳遍了我的笑話。」
韋嫣吼道「原來你很是介懷!那你還來做什麼!啊!」
「我來找你啊!」張麒朝說話沒輕重了「如果不是找你,誰跑這麼遠!」
「我要你找了嗎!啊!」韋嫣鬥氣了「誰要你一廂情願來找我,你可以走啊!」
「我一廂情願?!」張麒朝憤怒道「我爹說,妻子走了,丈夫有義務找回來。我……我……」說着說着,哭了起來。
韋嫣自知理虧,也淚如雨下。自己一時衝動,造成今天尷尬的局面。
張麒朝又繼續拿着張紙,邊流淚邊寫,心亂如麻。一張休書,百十餘字,竟半天也寫不好。不是用力過猛,筆透紙背,就是寫出了錯別字。一會兒,紙張也用完了。
張麒朝看着淚眼朦朧的韋嫣,抽噎道「沒辦法,沒紙了。等我去向別人借紙再來寫。」情緒冷靜下來,磨磨蹭蹭的,有意無意的,就這麼沒紙了。
韋嫣也冷靜下來了,哽咽道「今天寫不好了,等兩天再寫吧。正好待在女王寨里,等你和我都想清楚。」
「哦~~」張麒朝去撿地上的紙。
看地上廢紙太多,韋嫣看不過眼也幫忙撿。兩個人也不說話,撿起來就往簍子裏扔。
客房不遠處,眾人都在翹首以盼,想知道結果。只聞得裏面是雷聲轟轟,沒見雨下。是打雷扯閃,不見狂風暴雨。
「看樣子,這小兩口還很有戲!」聞訊趕來的敖玄機,很有經驗「沒看頭了,十有八九啊。會走到一塊兒。」
「那就好,那就好!」蕭錯鬆了一口氣,口中只在念叨着「阿彌陀佛」。
拓跋詩若很好奇「寨主,您憑什麼篤定他們會走在一起啊?我看他們是水火難以相容,你沒聽見他們吵的都不在一條道上。」
「詩若,你很聰明,唯獨對感情很不聰明。」敖玄機解開眾人心中疑惑「女人的情有很多種的,不只是愛情那麼簡單。同情啊、愧疚啊、憐憫啊還有感動。姓張的小子,能專門跑過來,其實郡主心中還是很感動的。這倆也是話趕話,都失了分寸。」
「別說了,他們出來了!」虞嫦曦也來摻和了,提醒眾人道。
眾人一溜煙的四散開來,各自找掩體躲了起來,避開張麒朝和韋嫣。
張麒朝問道「寨主的堂怎麼走啊?」
韋嫣也是初來乍到,不識路。「不清楚呢,你幹嘛?找寨主要紙嗎?」
張麒朝回道「不是,我是在想,初來寶地。我得去拜見下寨主,知道這裏哪些地方是禁地,不能去?哪些地方危險,也不能去。」
「草包!」韋嫣忍不出說出來「你一個大男人,剛才和人家成名已久的人都敢打,居然害怕有危險的地方。」
「我~~我開始是以為人家欺負你,我才上去的好不!」張麒朝感到委屈「不然,誰沒事兒和武林高手動手,我還想活啊!」
「你!」韋嫣心中生出一絲暖意,四周望了望沒發現人「要不,我們去前面問問侍衛吧。」
「好!」張麒朝跟着韋嫣的身後,兩人去找人問位置了。
敖玄機等人這才出來。
敖玄機慶幸道「辛虧我怕鬧大,把附近的人都調走了。不然本寨主,也跟你們暴露了。」
「不行~~」敖玄機一拍腦袋「他們會找到天女堂的,我先閃了!」敖玄機連忙回天女堂,端着點。
蕭錯笑道「寨主說得一點也沒錯,看來他們是很有希望啊!」
周圍的人都瞪着他,蕭錯立馬閉嘴了。
他們這邊如此熱鬧,正事一件沒做。而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皮麗質真正的特使已經到了平南王府。
暗藏危機,平南王和皮麗質又將合謀什麼呢?張麒朝和韋嫣能否如敖玄機所說,走到一塊兒呢?請看下一章《三雄出群俠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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