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咋沒看懂啊?」直到陸恆消失在拐角,一個之前被震撼得呆若木雞的青年這才開口問道,一張嘴,濃濃的東北大碴子味兒。
他的師父是一個頗有威儀的中年人,聞言微微一笑:「看不懂拳,還是看不懂勢?」
「啥玩意兒?」青年一臉懵逼。
師父面色微微一滯,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道:「剛才的太極不夠奸,八卦倒是滑得夠味兒,所以,八卦贏,太極輸。三兒啊,走,去第五關。」
青年有些不樂意:「師父,先看第三關唄?那小老妹兒,嘿嘿!老帶勁兒了!」
師父恍若未聞,只是加快了離去的步伐。
「宮師傅好!」
「宮師傅!」
第四關的守擂者,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女,扛着一把足有她體型一半大的大鍘刀。
這刀叫做戰身刀,也是屬於八卦門的獨門兵器。這玩意是以前農家閘草的大閘刀,更是刑法里腰斬用的傢伙事兒,重二十四斤七兩,高大寬厚如門板,是狂熱武器發明家董海川改進後用於部隊打夜戰的刀。
這東西普通人掄起來都費勁,更何況是眼前這個身材玲瓏的小姑娘。
不過看這女孩輕輕鬆鬆把刀扛在肩上,陸恆就知道,這女人定是在戰身刀上有極深的造詣,不然,也不會讓她來鎮守第三關。
這一段街兩邊的觀武台上,擠的人最多,都是來看陸恆戰此女拳師的,這其中不乏一些衣着華麗的公子哥,由此可見,此女身份定然不俗。
女孩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陸恆,道:「陸恆?」
陸恆一抱拳,並不接話,擺出進攻的架勢。
女孩見陸恆連話都不說,頓時大感無趣,她一手握柄,一手托着寬如門板的刀背,勁氣噴薄,嘴裏輕喝一聲:「走!」
呼呼呼!
立刻,這幾十斤重的戰身刀就被她輕鬆地舞了起來。
惡風呼嘯,此女腳踩八卦八方,身形飄忽不定,但見這把大鍘刀把她嬌小的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好!」觀武台兩邊那些公子哥們轟然叫好!
陸恆見狀,反而收起了攻勢,失望地搖了搖頭。
戰身刀的確是好兵器,此刀一旦舞起來,誰也近不得身,而且刀身可做盾牌,攻守皆在招中,對敵之人,幾乎是沾着就被斬成兩截,碰着就骨骼碎裂。
此女能上擂台,也是有真本事的,想必之前就是仗着兵刃之利,擊敗了不少高手。
但她這點本事,放在陸恆這裏可就不夠看了。
八卦掌雖然講究一個「變」字,但其實對下盤穩固性要求很高。是奇正結合的一門武藝。
此女過度追求兵器的「奇」,卻忽略了下盤穩固的「正」,但凡是有水平的拳師,都能看出她下盤不穩。
不過看得出是一回事,有沒有辦法對付卻是另一回事。尋常拳師,連近她身都做不到,所以她這個破綻也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破綻。
可這不包括陸恆,子午鴛鴦鉞輕巧靈敏,最擅的就是鎖拿這種笨重寬大的兵刃,本就是戰身刀的克星。
在第一關和第二關時,觀武台上的幾位宗師之所以不約而同地選擇越過第三關,正是因為當他們看到陸恆的兵器和勢的那一刻,就知道第三關絕對會是陸恆贏得最輕鬆的一關。
不是這女孩實力不行,而是她選錯了對手。
女孩開始進招,想必她也害怕被鎖拿住兵刃,於是她不停地駢刀,不停地換手,轉換方位。但她總要進攻,所以陸恆好整以暇地等她耍夠。
果然,女孩見陸恆站在原地毫無動靜,輕吒一聲,一刀攔腰斬來!
剎那間,萬千刀影化作了一塊——大門板!
當!
陸恆左腳橫挪一步,雙鉞齊出,只是一下就鎖住了戰身刀。
然後他只做了一個動作——搬!
扣住刀身,勁氣噴發,往一邊一搬,一扔。
噹啷!
厚重的戰身刀頓時跌落在地上。
還不待女孩反應過來,陸恆就將左手鉞架在了她細嫩的脖子上。
女孩頓時渾身僵住,瞪大了眼睛。
陸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尤其在她纖細的腰上多停留了幾秒。
「好腰!」陸恆由衷讚嘆道。
使戰身刀之人必定不一般,必須腰力強勁,腰不好是拎不動也舞不起來的。
這女孩腰肢如此纖細,但卻能將這麼厚重的戰身刀舞得密不透風,腰裏非凡啊。
說完這話,陸恆越過她就往第四關走去。
兩邊觀武台上此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陸恆如此輕鬆就勝了第三局。
再看這女孩,此刻終於反應過來,心中羞憤瞬間爆發開來,剎那間臉紅透了。
「陸恆!」她大吼一聲,衝過去飛起一腳就踢向陸恆後心。
這是惱羞成怒,急火攻心失去理智了。
陸恆頭也不回,就在妹子即將踢到他身上時,迅速出腿,一腳踹在她肚子上,一觸即收,將其踹得飛了出去。
真當我八卦暗腿是擺設?
陸恆不屑地搖搖頭,接着走了。
噗通!
女孩跌落在地,盪起灰塵一片。
這次直到陸恆消失在拐角很久,兩邊觀武台上的人依然面面相覷,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良久,一個公子哥才憋着笑道:「這陸大帥,有點不太憐香惜玉啊……」
另一個公子哥煞有同感地點頭感嘆:「我聽聞他還沒成家,這就難怪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放聲大笑!
前三關陸恆銳不可當,到了第四關,陸恆仍然兩招輕取對手。
這次的對手是自然門的高手,杜心五的高徒,使單劍單戟,一身功夫相當不俗。
第一回合,此人背劍握戟,側身而站,身擰步旋,整勁向前。
陸恆還是那招童子拜觀音,雙鉞相接,迎着對手的戟頭就衝上去了。
雙鉞從戟叉兩邊穿入,往後鎖帶,拿住戟頭,下壓削其手,奪走對方兵器!
此人也不含糊,果斷撤右手,撒戟,從背後抽劍,一劍斬下!
陸恆腳踩掰扣步,在錯身而過的瞬間,左手鉞前刺入腹,橫割去了對手的一片衣襟。
此人身子頓時僵住,知道陸恆手下留情了,當即乾脆認輸。
看台上的兩位宗師對視一眼,滿眼讚嘆。
其中一位道:「去第六關?」
另一位道:「直接去第八關吧。」
這位想想,點頭感嘆道:「有驚無險。,也好。」
第五關,是陸恆的老熟人了。
鄭山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