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問陽?」暖不解道,「我們也不知道哪裏有離開的辦法。」
不想陽卻握住了他的手,溫和的笑道,「我知道的。」
說着她走到紀戎身邊,伸出手道:「首領,可以把你身上的匕首給我嗎?」
說話間周圍眾人都不由的看向了陽,暖最為震驚,她和陽一起誕生,從來都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離開這個場景,陽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紀戎卻側眸看向了阮喬,平靜的眸光卻看的阮喬渾身不自在。
「你說我給不給她。」
這種問題你問她做什麼?阮喬無語,卻還是淡淡道,「給她。」
紀戎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卻還是掏出身上的匕首遞到了陽的手裏。
匕首上還沾染着血漬,乾涸在刀刃上留下一片暗紅。
陽也不嫌棄匕首上的污漬染到自己的手上,她接過匕首的同時掃了眼阮喬,微微的笑了下。
「神不會允許這個世界被毀滅掉,但是不代表不會允許我們被毀滅。」
說話間她將手覆在樹幹上,另一隻手持着匕首狠狠的扎了下去。小巧白皙的手被匕首貫穿固定在了樹幹上,鮮紅的血液立刻從手心手背處滲出,被吸入樹幹內消失不見。
「陽!」暖幾乎在陽將自己手扎穿的時候就撲了上去,一手拉着她握着匕首的手另一隻手就要去把匕首拔出來,「你做什麼!」
陽皺眉,推開了暖我在匕首上的手厲聲道,「別動!」
陽平常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很少有這麼嚴厲的時候,暖微愣,下意識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這是能讓阮喬他們離開又不毀掉這個世界唯一的方法。」陽吐了口氣,側眸看向阮喬笑道,「這樣一來這個場景還是有可能復甦的。」
眾人聽的雲裏霧裏,和阮喬一直在一起的許成安卻聽懂了陽的意思,他看着陽愉快而又堅定的樣子,聲音十分不解的道:「永遠只能作為玩家通關的道具,這樣的世界究竟有什麼好眷戀的。」
這話一出紀戎的目光明顯暗了些許,他注視着許成安,危險的垂了眸子。
「什麼道具。」陽涼涼的看向許成安,微張着嘴淡聲道,「沒有什麼道具是有思想的,我們都是人類,要是沒了這個場景這裏的人也就沒了存在的可能。」
說着她頓了頓,別開頭閉上眼睛道,「就因為你們這種不在意的想法,這個場景經歷了多少的磨難。」
神不會製造毀滅場景的任務,七十多次的毀滅全部都是因為玩家的只將他們看作沒有思想的數據。
王新和徐虎聽不太懂阮喬他們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不舒服。
「許成安。」見周圍人的視線毒變得不太友好了起來,阮喬恨不得找個襪子塞住許成安的嘴。不會說話就安安靜靜的不好嗎?
許成安似乎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他想了想還是把解釋的話咽了下去。
他只是覺得這個場景存在的意義就是為玩家提供通關的場所,而場景中的人卻是無辜的,如果沒有場景的話這些人也就不用白白的這麼死掉。
但這種解釋在這些活生生的人面前卻極為蒼白,他還是決定閉嘴安安靜靜的就好。
「抱歉。」他垂眸道。
眾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陽頷首,忍着手心的疼痛,兩頰已經隱隱滲出了冷汗,「原本我是看守生命樹不讓你們破壞的,要不是看在首領和阮喬的份上我絕對不會讓說出這種話的你完成任務。」
這次要不是阮喬已經知道了離開場景的辦法她也不會犧牲自己來給他們開路。她的指責是守住場景不要被毀滅,要是真讓於藍把樹砍了徹底毀了這個場景她也沒辦法活着。
這麼嚴重?許成安連忙再次道歉,懨懨的盤腿往地上一坐。
「陽,你必須得止血。」見陽手上的傷口血流不止,暖連忙上前來道,王新他們也匆匆的開始掏繃帶。
陽連忙制止他們道:「我沒事,很快就好了。」
暖顯然不信,但是陽少有的堅定,她堅持了一會兒也就作罷。
氣氛短暫的安靜了下來,遠遠的似乎能聽到於龍在叫喊着什麼,不過這時候根本就沒人在意。
紀戎兩眼一陣陣的發黑,他握着拳令自己保持意識,微偏着頭看向坐在身側的阮喬。
阮喬正盯着陽手上滲入樹幹的血漬,察覺到紀戎的目光時立刻看了過來。
紀戎見她看過來也不閃不避,有些虛弱的淡笑道,「也許在別的世界我們是認識的。」
阮喬搖頭,淡淡道,「我就是從別的世界來的,但我不認識你。」
終點站的那個和她也沒什麼親昵的關係,說到底在她眼裏紀戎和個陌生人查不了多少。
紀戎咳嗽了兩聲,低笑道,「也許你不記得了。」
這個可能倒不是沒有,畢竟她確實丟失了一部分現實世界的記憶。
「也許吧。」阮喬扯了扯嘴角道。她對紀戎的有些地方也會感到熟悉,但這只是感覺,根本沒有辦法來確定。
不管怎麼樣她和這個場景的紀戎就到此為止了,無論什麼熟悉感都沒了什麼關係。
紀戎看着阮喬淺笑的側臉,也彎了眸子,連身上的傷都沒了感覺。
「好了。」陽在這時拔下了觸手,看着樹幹上沾染了血漬的地方蒼白着臉道,「可以了。」
暖連忙上前來捧住陽的手包紮了起來,見見不到了血再滲出才鬆了口氣。
陽因為失血的原因沒什麼力氣的坐在地上,靠在暖的懷裏道,「出口已經打開了。」
話音一落沾染了血漬的樹幹無聲的裂開了一道口子,接着同時往上下兩面蔓延,到了能夠通過一個人的大小時才停止了崩裂。
阮喬站了起來,總算是舒了口氣,從這裏離開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許成安倒是急切的站了起來,激動的看向陽道,「從這裏進去就能離開這個場景了嗎?」
見陽頷首,他幾乎是立刻紅了眼睛,抬腳沖了進去。
阮喬倒是猶豫了片刻,她回頭看着眾人,最後看着強撐着看向自己的紀戎笑道,「謝謝你了。」
紀戎沒有出聲,他的視線逐漸發黑,在阮喬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的同時也同時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