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許成安最不想見到的人,除了裴維新之外沒別人了。
面上的血色褪去,許成安腿上一軟差點踉蹌的摔在地上。
好在身旁的守衛抬手的架住了他。
守衛是認識裴維新的,他狐疑的看着對方,手已經摸向了腰側的手槍。
裴維新沖他們笑了笑,他起來有些狼狽,不過這會兒的神情倒是十分愉悅,眸光亮晶晶的道,「許成安,好久不見。」
他可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許成安在心底默默腹誹,對上裴維新那雙黑不見底的雙眼後想說的話通通都咽了下去。
現在看到許成安,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被他困在這裏受盡折磨的兩年。
見許成安對自己面露恐懼,裴維新卻不在意,只是側眸看向身側的門,上前去輕輕的敲了兩下。
「你不准接近這座房子。」見狀守衛立刻想起了紀戎對自己的交代,立刻抬起槍對準了裴維新。
不想裴維新只是用眼角斜了他們一眼,抬手對着空氣招了招。
下一秒就聽房頂上傳來一聲嘶吼,一隻老虎般大小的怪物直接朝着守衛撲了過去。
守衛躲閃不及被怪物咬住了胳膊,他痛呼了一聲,疼的冷汗直流。
不等他掙扎,怪物低吼一聲鬆開了他的胳膊,扭着堅硬的腦袋一口咬碎了守衛的脖子。
鮮血的味道立刻彌散在了空氣中,許成安呆呆的看着正在自己眼前大快朵頤的怪物,尖叫聲卡在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
「我的任務終於要完成了。」裴維新長長的吐了口氣,毫不在意守衛的慘死,只是笑眯眯的看向許成安。
許成安只感覺全身的汗毛直立,聽着近在咫尺的怪物的吐息聲,他的手腳幾乎沒了溫度。
他跪坐在地上,精神近乎崩潰,無意識的喃喃道,「你的任務?」
裴維新卻沒有多說,只是再次敲了敲門道,「阮喬,出來吧,你再怎麼躲都沒有用。」
說話時他眉眼帶笑,顯然心情好到了極點。
一想到馬上就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場景,他都要忍不住的哼首小曲來慶祝一下。
只是他在門口等了老半天也沒等到阮喬出來,沒了耐心的同時再次抬了抬手。
屋頂上傳出一聲嘶吼,緊接着就是什麼東西撞碎屋頂衝進去的聲音。
許成安哆嗦了一下,忍不住的看先了裴維新身旁的大門,幾乎預料到阮喬即將會破門而出。
只是過了五六分鐘依舊沒有見到阮喬,倒是房子裏還有什麼怪物依舊在撲騰,不時能聽到玻璃被撞碎時刺耳的聲響。
裴維新面色逐漸扭曲,低啐一聲抬腳踹開大門,大步跑了進去。
空螅明明一直監視着阮喬才對,現在怎麼會找不到人了?!
只是裴維新剛進去許成安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誰拉了一把,他張嘴差點驚叫出聲,一隻纖細的手毫不留情的捂住了他的嘴。
回頭對上阮喬那略帶笑意的眸子,許成安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都要被嚇出來了。
身側的怪物還在吃着守衛的屍體,一時沒有注意他們。
抬起食指置於唇邊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阮喬掃了眼身側的窗戶,拉着許成安無聲的繞過房子的一角,一把把他推進了地上的排水道口。
排水口不大不小,剛好容的下一人通過。
於此同時正吃着守衛屍體的怪物也發現許成安不見了,低吼一聲立刻朝着阮喬的方向撲了過來,可惜阮喬比它要快的多,在它撲過來之前拉住了排水口的護欄,和許成安一起滑了下去。
怪物的牙口比起金屬似乎還差了些,咬了半天除了口水順着護欄滴下之外護欄卻一點劃痕都沒有。
裴維新在發現異動出來後臉色差到了極點,他瞪了一眼還咬着排水道口的怪物,眼神冰冷至極。
怪物有些害怕的嘟囔了一聲,垂着頭退向了旁邊,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它的四肢有些發顫。
就在這時一隻窮奇撞碎窗戶上的玻璃躍了出來,它高傲的仰着脖子,不屑的用尾巴掃了下身側的小怪物。
盯着地上的排水道,裴維新沒什麼表情的捏了捏手心。
只見一隻手掌大小的白色毛蟲逐漸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身上長長短短的毛隨着身體的蠕動而起伏,看着十分噁心。
「繼續盯着阮喬。」他冷冷的道,將手裏的空螅從排水道口丟了下去。
等空螅不見了蹤影裴維新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反正都聚在一起了。」
許成安順着排水口一路滑了下去,直到墜入深深的臭水之間後才勉強伸展了四肢。
他的眼睛被污水辣的睜不開,呼吸也在惡臭下變的艱難起來,要不是還算識水性,估計躲過了裴維新的怪物攻擊也能被這水臭死。
「拿這個捂住口鼻。」
一條乾淨潮濕的毛巾被丟到了他的臉上,許成安趕緊擦了擦臉,捂住了鼻子。
再看阮喬這會兒也半泡在水中,一隻手用毛巾捂着口鼻,另一隻手則劃着污水緩慢的前進着。
「我們這是逃出來了嗎?」許成安連忙追上去問道。
阮喬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得先離開排水處,不然等裴維新找來什麼能在水裏游的怪物我們就沒退路了。」她沙啞着嗓子道。
許成安趕緊點了點頭,這會兒他覺得阮喬說什麼都是對的,他只要認真的聽就好了。
聽着耳邊不斷迴響的水聲,許成安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在覺得手腳都要抽筋的時候總算看到了這條水道的盡頭。
盯着不遠處乾燥的地方他一下子來了動力,也不捂鼻子了,兩隻手一起用力將自己劃了過去。
阮喬看起來倒是不急,等許成安都站在地上滿臉嫌棄的抖自己衣服的時候她才游到了岸邊。
看着阮喬將手裏的毛巾放在一個乾淨的膠袋裏面,許成安忍不住好奇道,「你是怎麼知道這裏有路的?」
按理來說阮喬來的時間比他要遲的多,但這條排水道他都沒聽說過。
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水,阮喬頭也不抬的道,「紀戎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