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站起身,滿臉輕蔑道:「本來還以為你真有本事,沒想到也就是這種低級水平而已。我聽過不少大師彈的諧謔曲,你彈的矯揉造作,一塌糊塗。敢自封為鋼琴大師,你是在糟蹋鋼琴。」
秦朗的臉色驟然凝固,他忍不住都快要發作了,這真他媽是他聽到最惡毒的話!區區一個低賤的野蠻人,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
不過秦朗還是忍住了,臉上又重新掛起了一絲微笑,看起來那是相當的有素質。
大廳內騷動了起來,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無數憤慨的目光刺向沈浪。
「這位先生,您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評論我的琴技,請問您很懂鋼琴嗎?」秦朗笑問道。
一旁的王雯雯火冒三丈,咬牙道:「秦朗,不要去和一個粗魯無知的傢伙理論,你的音樂是最美妙的,那個粗魯野蠻的男人懂什麼!」
秦朗想想也是,自己犯不着和一個傻逼理論,那樣只會顯得自己更傻逼。
柳青依氣的香肩都微微有些發顫,站起身冰冷說道:「秦朗先生,沈浪絕對比你更懂鋼琴,他有資格說這句話!」
說完,柳青依表情有些尷尬。
「沈浪,一不小心就……對不起……」柳青依低着腦袋對沈浪小聲說道,以為自己剛才那番話給沈浪造成了困擾。
沈浪輕拍了下柳青依的香肩,示意沒事。
「你質疑我不懂鋼琴,不如就讓我來彈一首讓你見識見識?」沈浪朝着秦朗咧嘴冷笑。
秦朗還沒發話,一旁的王雯雯就忍不住發飆了,冷哼道:「就你?你這種粗俗的野蠻人也會彈鋼琴?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沈浪臉色一變,忍到現在他也到了極限。
「誒,沈浪,你彈琴就可以啦,別去打人!」柳瀟瀟急忙抓住了沈浪的手臂,擔心這傢伙會一怒之下揍了別人。
這種事別人干不出來,沈浪還真有可能幹的出來。
即便沈浪的戰鬥力超強,把這兩個嘲諷的傢伙都打趴下,但也不是什麼光彩事。
柳青依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語氣冰冷的說道:「秦朗先生,你就讓我男朋,偶不,是我的這位朋友上去彈奏一曲試試,你自然會知道他懂不懂鋼琴。」
差點沈浪說成了是自己的男朋友,柳青依臉蛋一片通紅。
秦朗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既然讓這傢伙想上去丟臉,索性便讓他作秀一番,也好讓這小子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麼傻。
「既然這位先生表示對鋼琴演奏有獨到之處,那我們大家就來好好欣賞這位先生能彈出何種天籟之音吧。」秦朗還率先鼓起掌來,瞥了眼沈浪,滿臉儘是嘲諷之色。
大廳中傳來幾道鬨笑聲,更多的則是憤慨,心想這個年輕的小子太自以為是了,妄想和知名的鋼琴家一爭高下?
秦朗都發話了,主持人自然沒有異議。
沈浪暗自冷笑,面無表情的走上台。
王雯雯在一旁露出鄙夷的冷笑,她可不信沈浪能彈出什麼花樣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傢伙是怎麼出醜的!
沈浪靜靜的坐在鋼琴椅上,目光掃動着鋼琴鍵,手放了上去,閉上雙眼,心情漸漸寧靜起來。
「怎麼不彈啊?」
「他到底會不會談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只是為了出風頭的一個跳樑小丑而已。」
大廳眾人盯着舞台,不少食客露出嘲弄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不斷發出冷笑聲。
柳青依和柳瀟瀟兩人之前見識過沈浪的演奏,這傢伙連最難彈奏的鋼琴曲都能演繹的那麼淋漓盡致,沈浪的琴技絕對要超過這個秦朗。
沈浪睜開雙眼,似乎找到了一絲感覺,雙手猛地落在了黑白琴鍵上。
一聲前奏,剛才還嘈雜一片,充滿嘲弄聲的餐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沈浪目色帶着一絲陰沉,瘋狂的撥弄着琴鍵。
同樣是蕭邦第二諧謔曲,沈浪彈的風格完全不同,充滿了一股沉重陰戾的氣息,甚至帶着一絲殺氣!
流暢且暴力的音符,就像是暴風雨一般。如同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漫步在海邊,面對着肆虐而來的狂風暴雨和電閃雷鳴。
一股壓迫感蓋的人都喘不過氣來,一時間,餐廳內除了那暴躁勾魂的音律,就什麼都不剩了。
就算不懂鋼琴的人聽着這接連傳來的神秘又詭異的琴聲,心中都會有種莫名的緊張感,手心甚至會滲出汗來。
在場坐着的,只要是耳朵沒聾的,都知道秦朗和沈浪的琴技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同樣的樂曲,沈浪彈出了一種驚人的風格,不失其中的韻味。而秦朗只是照本宣科的彈出了音符,太過軟綿無力。
柳青依閉上了眼睛,咬着貝齒,難以想像這蕭邦諧謔曲也能彈出這種風格。
不過重要的是彈琴的人,柳青依甚至能從沈浪的琴聲中能體會到那股戾氣,非常純粹且危險。
之前沈浪彈奏風格雖然也很激進熱烈,但也不是這樣極端的。
柳青依聽着總有種心痛的感覺,想撫平沈浪心中的那股戾氣。
柳瀟瀟雖然不太懂鋼琴欣賞,但沈浪的表現讓她再一次瞠目結舌。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非人類了。
雖然沈浪性格暴躁了點,柳瀟瀟不得不承認,她是從沒見過這麼完美的男人,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驚訝,沈浪究竟有着怎樣的過去?
當沈浪敲擊完最後一個琴鍵,沈浪站起身。
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王雯雯和秦朗兩人張大了嘴巴,整個人呆若木雞,仿佛不認得沈浪一樣。
怎麼可能?這個野蠻人竟然……
沈浪瞥了眼王雯雯,冷哼道:「你不是說我不會彈鋼琴嗎?怎麼不繼續說了?」
「我……」王雯雯徹底說不出話來。
秦朗臉色有點難看,他不想承認自己不如沈浪,不過這麼多人都聽見了,他也不得不承認沈浪的琴技確實高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