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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玉肌膏,紀由乃脖子動脈處可怕的血洞已經逐漸癒合,只剩下血漬。
宮司嶼偏頭,修長好看的手指,沾了些水。
一點點,溫柔的在替紀由乃清洗着脖間殘留的血跡。
他聽到了紀由乃問他的話——
如果我沒有死而復生,也沒有死,是不是我們就不會出現在對方的生命中?
洗淨她細嫩的脖頸。
宮司嶼握着紀由乃軟若無骨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邪肆彎起鳳眸,勾唇淺笑。
「心肝,沒有如果。因為,倘若你未死,又或者,你沒有復生,那我的命,會止於那個夜晚,我死了,就沒辦法和你相遇相知相愛,而你的生命里,也真的不會有我這個人了。」
就仿佛聽到了能讓自己重新煥發生機的話。
紀由乃黯然無光的杏眸,突然閃過一抹光亮。
微微啟唇,喃喃自語。
「對啊,如果我沒有死,如果我還活着,我就不會出現在殯儀館,也不會半路碰上重傷的你……命運雖然捉弄了我,可我不後悔認識了你,相反……我慶幸有你。」
話落,紀由乃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這麼一想,她是不是該感謝那個使用可怕手段,促使她死亡的人?
因為如果她沒死,她就遇不上宮司嶼了……
水聲干擾,致使宮司嶼並未聽太清紀由乃到底說了什麼。
隨後。
宮司嶼親力親為,替紀由乃將她如瀑的長髮洗淨,才用浴巾將紀由乃裹成一個蠶寶寶的模樣,寶貝似的將她抱出了浴室,輕放於床。
剛從浴室拿吹風機出來,在床頭插好電,準備給紀由乃把頭髮吹乾。
宮司嶼就突覺腰間一緊。
低眸,鳳眸笑意漸深。
是紀由乃伸出細嫩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際。
坐在床上,正眼巴巴的望着他,極為勾人。
「怎麼了?」
俯身在紀由乃綿柔的唇瓣輕吻了一口,低啞問。
「你喝酒了。」
「我找不到你,派人找,也找了很久。」
所以借酒消愁,意圖麻痹自己,這樣,起碼不會太痛苦。
「我躲在公園裏,沒地方去,後來來了幾個警察,讓我配合調查,就跟他們走了。」
明白宮司嶼始終在等她自己坦白晚上跑去了哪裏。
紀由乃雲淡風輕的抱着宮司嶼的腰,說道。
一聽「警察」二字。
宮司嶼漾着淺笑柔意的迷人眼眸,漸漸轉冷。
放下吹風機,蹲下身,捧起紀由乃的小臉。
眯起鳳眸,語氣陰鬱:「他們又審你了?欺負你了?逼問你了?你抵死不從,才把自己弄傷了?」
話語間,宮司嶼猛然間想到白天闖進他辦公室的一群警察。
眼底生寒。
「哪幾個警察,你告訴我。」
勾人的美眸噙着一絲動容淺笑,紀由乃搖了搖頭。
「別生氣,他們沒審問我,也沒有欺負我,只是問了我一些問題,還告訴了我一件很殘忍的事……」
「什麼事?」
自嘲笑了聲,紀由乃一聲嘆息。
「他們告訴我,我不是真正的自殺而死,而是被人所害而亡,我是中科大學生連環自殺案中的第一個受害者,也是唯一一個死而復生,還活着的受害者。」
得知真相的宮司嶼,眸光緊縮,震驚。
他目光深邃隱痛的凝望着眼前看似平靜無礙的紀由乃。
天知道,肩膀這麼單薄纖弱的一個少女。
到底還要承受多少尋常人無法忍受的殘酷。
才能徹底放過她,讓她平平淡淡幸福美滿的安享一生。
好像他傾盡全部。
將所有寵和愛都給予她。
都無法彌補她內心遭受過的創傷。
她越是乖巧,越是平靜。
宮司嶼就越是心痛,越是掙扎。
所以,知道這麼殘酷事實的她,才會失魂落魄的回家,一言不發是嗎?
宮司嶼抱過紀由乃,轉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極用力的將她揉進懷中。
此時此刻,任何含安慰成分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可紀由乃,卻在這時,說了一連串觸動宮司嶼心弦的話。
「我很恨那個害死我的人,可我,又不得不感謝他,感謝他讓我遇到你,讓我救了你,讓我愛上你。我的死,雖然是那個兇手一手促成的,可同學的誣陷,父母的車禍,親戚的貪婪卻都不是他能夠促成的,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讓你跌入深淵的同時,將更為珍貴的人或物送到了你的身邊。恨解決不了一切,只會使我喪失理智,將命運的不公怪於別人,是懦弱的表現,所以我感恩,感恩任何讓我遇到你的人。」
所以她想明白了。
等找到那個兇手,她會好好「感恩」於他。
起碼,讓他終生難忘。
宮司嶼無法想像,才這麼點大的紀由乃。
思想境界,卻竟如此超然脫俗。
痴迷眷戀的緊擁着她軟若無骨的身子。
低沉的磁音敲擊心扉。
「聽好,你接下來的生命里,有我陪着,我將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愛你,寵你,只要我在一天,定不負你。」
……
這天晚上,風雨雷電交加,天氣惡劣。
在這座繁華的都市中,每個人,心裏多少都思緒萬千。
可在暴雨漸停,天空露出魚肚白,升起第一絲朝霞時,一切都會歸於平靜。
一天,又將開始。
命運之輪,還在繼續輪轉。
宮司嶼萬萬沒想到。
一大早,家裏就迎來了兩位「貴客」。
當許久不見的封錦玄帶着神秘蘿莉阿蘿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
正坐在餐廳一邊吃早餐,一邊聽華爾街股指匯報的宮司嶼,一口牛奶噴出。
「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宮司嶼穿着睡袍,舉手投足透着一股慵懶優雅。
一旁玻璃隔間的寬敞廚房內。
紀由乃在做早餐,老管家打下手,兩個人身影忙碌,白斐然則在那看報紙。
因為家裏處理過屍體。
宮司嶼生怕傭人太多,被發現蛛絲馬跡,憑生事端,索性把人全打發走了。
所以眼下,他這豪華頂層公寓裏,除了管家,半個傭人都沒有。
「你托我辦的事,我替你找到了解決辦法。」
封錦玄清冷寡淡拉開座椅入座。
就聽一旁稀奇打量周遭的阿蘿鼓着腮幫,氣呼呼的。
「歪,封錦玄,是我想到的解決辦法好嗎!」
「阿蘿,我們說好不分彼此的。」
「唔,那行,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