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昕一看她那幽怨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自己本意是想告訴邱妙雪練氣的重要性,可是看她現在淒楚可憐的樣子,一定是以為自己在嘲笑她,上次在市集上被自己一掌打飛的事。
他趕緊解釋道:「邱姑娘,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告訴你一句老話,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個功就是內功啊。」
邱妙雪終於還是沒忍住,眼淚順着粉嫩的臉龐,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
秦昕最見不得的就是這招,不知到為什麼一見她哭,他就心慌,急中生智的道:「那這樣吧,我找個小棍,用棍子給你指穴位好吧。」
「這樣我就能學會穴道了嗎?」邱妙雪不解的問道。
「應該可以的,我先給你講穴道在哪,然後再給你指。」秦昕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道。
邱妙雪一聽可以,臉上立刻就陰轉晴,雖然臉上還掛着淚花,但是卻笑着道:「這個方法好,我從小記憶就好,那你現在就給講那四百多個穴道吧。」
秦昕又暗暗的擦了把汗,暗道:「這臉變的,還真比三月的天變得都快。」
秦昕從路邊的樹上撇了個樹枝,用小刀將枝叉削掉,做成個簡易的教鞭,然後開始給她講解,身上四百個穴位的分佈,和三十六個大穴的位置,說到不懂的地方便用教鞭指點。
邱妙雪學的很認真,而且她的記性還是真的很好,一天下來還真的記下了不少的穴道。
馬上顛簸不方便兩個便棄馬乘車,在車箱內學習,秦楚見兩人一個勁的竊竊私語,最後竟然雙雙鑽進大車裏,不由的心下大樂。
中午車隊沒有停,所有的人都吃着乾糧趕路,他倆也就隨便的吃了點干饅頭和鹹菜。
吃完後繼續學,秦昕見她學的認真便教的也認真。
不知不覺的到傍晚,鏢車的車隊在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紮下了營寨。
營寨剛紮好沒一會,早上出去抓羊的幾個精幹小伙也趕了回來,他們今天的收穫還不錯一共捉了六隻黑角肥羊。
車隊前前後後又開始熱鬧了起來,架鍋的、砍柴的、燒火的、剝皮的,串串的、烤肉的……
不一會兒四周便飄起了羊肉的香味,有好幾個夥計是每年固定都走鏢的,每次到這野羊坡他們都要烤羊肉,經過多次的琢磨,他們都把這美味的羊肉烤的絕了。
烤羊的時候用多大的火,烤多長時間,什麼時候翻動,等烤得差不多的時候,在羊腿上灑上鹽和辣椒麵,那羊肉烤的真是色澤紅艷,讓人看着就饞涎欲滴,吃在嘴裏更是外酥里嫩、肥而不膩、滿嘴流油、口齒生香……
邱妙雪在家的時候,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不過她感覺,家裏的山珍海味都沒有今天這烤羊肉美味。
趟子手、火夫見羊肉烤的差不多了,便從車上將早準備好的酒囊打開,頓時四周酒香四溢,大家吃着肉喝着酒圍真是好不熱鬧。
邱妙雪在家裏也喝過酒,見大家喝的開心也要了碗酒喝,她見別人喝得痛快,自己也猛猛的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感覺嗆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這些都是粗糧釀出來的酒,性烈而辣,哪像她在家裏喝的酒那麼溫和醇香。
邱妙雪直喝了好幾口山泉水,才緩過勁來,把剩下的大半碗酒全潑在了地上大聲道:「什麼破酒這麼辣,可嗆死本姑娘了。」 一句話,引得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
她還想在說什麼時候,李嬸走了過來低低的跟她說了幾句,她立即滿面春風的道:「真的?太好了。」
邱妙雪走到秦昕跟前一把秦昕拉到一邊紅着臉道:「秦大哥,我想……」
秦昕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方便,奇怪的問道:「你不剛和李嬸方便過嗎?」
邱妙雪臉更紅了壓低了聲音道:「不是的,我想洗個澡,都兩天沒洗澡了,臭死了。」
秦昕呵呵笑道:「兩天沒洗有什麼大不了的?」見她又噘嘴只得道:「你和李嬸去那邊洗吧。」他手指向山邊溪水的盡頭道。
「地形我已經看好了,在哪洗我和李嬸、孫嫂她們都說好了,也不勞你操心,只是我沒有……沒有換的衣服。」邱妙雪低聲說道。
秦昕想了想道:「那你是準備繼續女扮男裝呢還是恢復女兒身?」
邱妙雪不解的道:「什麼意思?」
秦昕道:「要是繼續女扮男裝的話,我雖然比你高點,但我看你差不多還能穿,我換洗衣服有很多套,有的還沒穿過,你可以拿去穿,要是想穿女裝,你就只能找李嬸和孫嫂子她們想想辦法了。」
邱妙雪這兩天來也跟他混的熟絡了,直接說道:「我就是想借你的衣服穿,我覺得女扮男裝還是方便些。」
秦昕便從車廂里給她取了幾套自己的衣服,邱妙雪從中選了一套,拿着衣服和李嬸她們去洗澡了。
因為第二天還要趕路所以車隊的人都沒有豪飲,每個人都知道適可而止,有那三兩個毛頭小伙還想喝的,也都被師傅們管住了,酒足飯飽後,營寨慢慢安靜了下來。
邱妙雪剛洗完澡,覺得神輕氣爽,躺在車上怎麼也睡不着,心裏一直想着「百會、印堂、睛明、太陽、人中、耳門等穴位,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
突然,本來快睡着的她卻一下坐了起來,滿臉的驚疑之色,伸手撩開大車的門帘從車上跳了下來。
此時秦昕也從路邊的簡易帳篷中走了出來,見到邱妙雪下車,他並沒有感到奇怪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邱妙雪走到秦昕面前道:「秦大哥,你也感覺到了?」
秦昕點了點頭道:「是的,只是今天的感覺沒以前的那麼強烈。」
邱妙雪也附和道:「我也覺得今天這感覺沒以前那麼嚇人,今天的感覺仿佛是有人在偷看我,而且時間也很短,不像以前那種是被怪獸盯上的感覺。」
秦昕往四周看了看,除了車隊值夜的人,其它的人已經都睡了,周圍只有些蟲鳴蛙叫的聲音,也看不出什麼異狀來。
邱妙雪問道:「為什麼只有咱們兩個人有這種感覺?」
秦昕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在青林城有這種感覺,現在離開青林城已經這麼遠了,居然還有這種感覺真是讓人費解。」
「什麼感覺啊?」後面有個人幽幽的說道。
兩人正在低語,都沒想到後面會有人,嚇了一跳連忙轉身,一看原來是秦楚,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他們身後一臉茫然表情。
「你想嚇死人呀,突然來這麼一句。」邱妙雪拍着胸脯道。
秦楚今天多喝了兩杯,所以睡的比較早,可是他也是走了很多次鏢的人,雖然睡着覺,可是心裏卻並沒有放鬆警惕,兩人說話雖然很輕,但是卻把他給驚醒了。
秦昕一看是大哥,便將剛才他和邱妙雪的感覺說了一下,秦楚搖搖頭,道:「我看你倆今天都是讓這個穴道的事鬧的,着魔了吧?」說完話又打着哈欠,回到帳篷睡覺去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種感覺絕不是錯覺,兩人又聊了幾句,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秦昕只能安慰了她幾句,便分頭睡下,好在這一夜,再也沒有出現過那種感覺。
第二天車隊又早早的出發,秦昕和邱妙雪都沒再提昨天的事,兩個人又開始廢寢忘食的,一個認真教,一個努力學。
一路無話,車隊穿過草原走過邱林、翻過山道、穿過森林,一個多月後,車隊終於無驚無險的順利到達了大銅鎮。
秦昕和邱妙雪這一路上,也再沒有出現過那種奇怪的感覺。
「大銅鎮」是個不大的鎮子,鎮上不過只有幾千戶人家,在這裏的人多數是採礦為生,民風要比青林城彪悍的多,但也都是公買公賣,只要你不惹他們,他們也很樸實。
鎮子中心處,有一家洪博拳社的分社,車隊要在」大銅鎮」休整個四到五天的時間。
夥計們要把大米、白面等貨物全部卸到分社的倉庫里,還要再裝上早已收購好的礦產和其它貨物,還要再採辦一些其它零時的物件,真是忙的不亦樂乎。
一個多月來,在秦昕的精心教導下,邱妙雪已經將周身穴道記得七七八八的了,只是有些血位如「乳中、不容、承滿………氣海、水道、氣沖」這一路的穴道,有些不太好指,邱妙雪也就只能知道個大概。
秦昕見到了「大銅鎮」,便從懷裏把魏懷春給他的信拿出來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是青松觀,便問秦楚道:「大哥,」大銅鎮」的青松觀怎麼走?」
秦楚正在指揮着夥計們搬貨,聽他這麼一問想都沒想的道:「青松觀可不在「大銅鎮」,而是在「大銅鎮」之南十幾里路的青松嶺上,幾年前我們去打獵,路過那,還去那個道觀要過水喝呢,你問這個幹什麼?」
秦昕就把魏懷春讓他送信的事大概的說了一下,秦楚看看天道:「今天間已經不早了,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