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傑和吳默君卻被接回了家裏,這令顧傑有些納悶,不是說去特務處總部嗎?怎麼會回吳公館。
顧傑發現整個公館處於嚴密保護之中,門外有巡邏的憲兵,而且門口還設置了安全護攔,前面是沙袋,整個一個家弄得象一個小兵營一樣。
走入公館裏,主體建築的四周也處在嚴密保護之下,有行動隊的隊員在值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吳組長,你該不是把那本《上升經》保管在家裏吧。」
「是的,這本經書自從在曹大川家裏面搜出後便一直在我家裏保管,現在家裏面已經成為臨時指揮部。」
顧傑一聽大急,「吳組長,你怎麼能夠這樣,家裏還有家人,他們就是手無寸鐵的平民,你這是讓他們置身於危險境地,況且,你就不能找一個特務處的安全屋麼?」
走在正前方的戴先生哈哈大笑,「顧副官,你放心,安排在吳公館,那可是景庵將軍同意了的,如果將軍不同意,我們特務處可不敢造次,這次也是情況特殊嘛。」
顧傑徹底無言,這吳默君怎麼連工作和生活都分不開,簡直有些無趣,況且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妹妹顧雨竹的安全。
一行人進入了顧公館的客廳。
裏面架設了全套的電台和監聽設備,兩排的報務員正在監聽,嘀嘀答答的聲音響個不停。
在陽台的一處僻靜隔間,這裏是吳默君的臨時辦公室,簡單的辦公桌和木質椅子。
這時辦公室還坐着幾位顧傑並不認識的軍官,一見戴先生進來,便要站起身來敬禮。
戴先生擺擺手,讓大家坐下,然後示意吳默君可以開始了。
「諸位,你們現在就你們手頭掌握案情的情況向顧副官做個簡要的介紹。」
「顧副官,我是總部行動處第三行動大隊許文,我負責的是抓捕曹大川和他發展的兩個下線,三人都已抓捕,在曹大川家裏搜出了《上生經》經書和他複製的田中雄一的《錄音》。
田中雄一在抓捕的當天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死在了特務處總部的秘密關押室里,經法醫檢驗是氰化鉀中毒,田中雄一線索已斷。」
顧傑在筆記本上記錄着:田中雄一——曹大川,然後在田中雄一的名字上打上了叉。
「這說明田中雄一已經傳遞出了消息或者自己已經完成了使命,他的組織要求他必須為組織去死。田中雄一手上的氰化鉀查出來源了沒有,當天押送他去秘密關押室所有人員必須隔離審查。」顧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吳默君用手肘靠了靠顧傑,「顧副官,先生還在呢。」
顧傑大悟,連聲說對不起,戴先生一擺手,「顧副官說得有道理,特務處為專業的外勤人員配備了氰化鉀,但是凡是在總部工作的特勤一律不配備,這種藥丸只配備給在外執行特殊任務的特勤,尤其是在日佔區和偽滿洲國執行任務的特勤才配備。」
顧傑笑道:「許隊長,當天在執行關押任務的行動隊員中有沒有在這兩種地區執行過潛伏任務的?」
「有,總部審訊室的錢萬常上尉,他是去年瀋陽站遭到完全破壞時,隻身逃回的南京,當時總部進行過內部問訊,確定沒問題了以後才留用總部,以觀後效。」
戴先生鋼牙一咬,「抓。」
許文馬上站起身,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後,立即坐了下來。
「曹大川是怎樣交待的?有沒有交待出和他接頭的人的相貌、姓名、聯繫暗號,有沒有那個接頭人的畫像。」
許文看着手上的卷宗,「顧副官,曹大川交待,他是10年前同他們的長官木村中佐一起潛伏到蘇州洞橋村的,沒有任務、沒有電台,就是生活,四年前奉木村之命考入警察學校,後潛入特務處。
他是聽到《下生經》在寒山寺後才臨時啟用他的下線實施了對田中雄一的營救和向蘇州洞橋村傳遞的消息,至於他的接頭人他是一問三不知,如何給蘇州方面傳遞的消息也還沒有交待。」
許文看上去有些無奈,這曹大川他現在不敢再用大刑了,整個人就是一具活着的死屍。
顧傑在筆記本上寫下曹大川——接頭人。
「這個接頭人很是關健,是男還是女,相貌?」
吳默君這時插了話,「這個人我倒是在望遠鏡里見到過,面貌倒是沒看清,打扮倒是很時髦,可惜背部中了一槍後被一輛黑色的轎車接走。」
顧傑陷入沉思之中,「我在蘇州飯店抓的那個女子也是背部有槍傷,可惜在蘇州站審訊室里逃走了,呆會讓圖像專家找陳標他們畫一下像。」
「對了,那本《上生經》和錄音破譯出來了嗎?」這才是顧傑真正關心的問題。
這時宋婉如拿起了手上的卷宗,「顧副官,我們嘗試對錄音進行破譯,田中雄一拉的小提琴並不是任何的普通小提琴曲,而是按照中國古詩詞的音韻,也就是四分之一節拍,拉了中國的三首古典詩詞和一首楚辭中的《越人歌》以及中國的《百家姓》。
三首古詩詞分別是《楓橋夜泊》,李白的《俠客行》以及三國演義小說的開篇詞《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現目前我們正用第六套編碼技術進行破解,正在尋找規律,相信能夠找到破解《上生經》和《下生經》的鑰匙。」
顧傑其實對電台的編碼技術這一套並不熟悉,隨着電訊技術的飛速發展,這在後世特工工作中已經被淘汰。
不過在現在,那是特工工作的核心內容之一。
「宋上尉是吧,沒想到宋上尉不僅精通電訊和偵聽技術,而且還精通中國的古詩詞文化和音樂,顧某佩服。」
「顧副官,其實這並不是我的功勞,這還是令妹的功勞。」
「雨竹,不會吧。」顧傑笑笑,「這小妮子怎麼摻和進來了。」
「顧副官,你妹妹是索菲亞教堂唱詩班的領唱是吧?」
「這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她有天生的音樂才能,聽出了這只不過拉的是中國古詩詞的吟誦調。昨天早上十一點,她向我抗議,天天放這樣的音樂影響他休息,不過就是《百家姓》和幾首古詩詞,天天放,煩不煩啊,我一聽有門,就讓她將聽到的內容記下來,這不我們的偵聽才有一點進展。
雨竹說中國古詩詞都是吟誦的,從小顧媽媽就教她如何吟誦古詩詞,這次小雨竹可是立了大功。」
顧傑終於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宋科長,關健是《上生經》能不能夠破譯出來?」
宋婉如失望的搖了搖頭,「我無法破譯,這是古吐火羅文字,我去南京大學向丁春民教授請教,他因上次受到驚嚇,對我不理不睬。」
顧傑點點頭,知識份子都是這樣,骨子裏都有一份傲氣。
通過案件匯總分析,雖然對洞橋村的27名日本潛伏特工一網打盡,但是能夠留下的線索很有限,現在活着的人中只有曹大川,如果他不開口,線索全斷。
幸好《上生經》和《下生經》在手裏,不過田中雄一選擇服毒自殺給案子蒙上一層陰影。
《下生經》是如何成為寒山寺的鎮寺之寶的,為什麼智光法師會在生命受到威脅時還冒險讓好友將《下生經》帶給丁春民。
顧傑似乎是正在接近真相,猛然間他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快,快,派人保護南大丁春民教授。」
戴先生站起身來,「吳組長,馬上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丁教授,這裏的一切就拜託諸位了,我還有事要回特務處總部。」
於是眾人開始分頭行動,顧傑則是走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間,這整整一天,出現了許多新的蛛絲螞跡,他必須重新理一理思路。
ps:求收藏,求求推薦票,節日就要過完,小哥哥、小姐姐們,該幹嘛就幹嘛,祝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