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這些疑惑,顧傑和曹大川來到了南京博物院,這是民國的兩大博物院之一,故宮博物院比南京博物院稍大一些,但這裏的館藏可以說是極其豐富了。
倆人來到了拓本、藍本、印本專藏的檔案室,顧傑拿出那本黃色經書,交給了管理員,讓他查找有沒有相類似的佛教經典刻本。
管理員拿着那本經書,便根據科目索引便尋找起來,二十多分鐘後,她拿出了一夾經書,不過個頭有點大,展開一看,顧傑才看清真實面目。
這是貝葉經,上面是時間留下的痕跡,是古印度和中國yn地區在一種特殊樹葉書寫的一種經文,但是經過比對,黃本經書上的文字和貝葉經上的文字完全不一樣,管理員也是疑惑不解。
「顧先生,這種經文可能只有南京大學的丁春民教授懂,他倒是經常過來查閱佛經的拓本、刻本。」
在博物院一無所獲後,兩人再次往南京大學趕。
南京大學,在這個時期是亞洲排名第一的大學,甩同時期的清華、北大、復旦不知多少條街,而這個時期的復旦大學不過是一個三流公學,很多富二代、官二代在20世紀三十年代給錢就能買個文憑。
南京大學後來五十年代被分割成了十七個大學和專業學院,足見南京大學底蘊的深厚。
南京大學的教學辦公室,顧傑和曹大川見到了年紀超過60歲的老教授丁春民教授。
老教授見到這本經文後,欣喜若狂,「年輕人,你這本經書從哪裏來的,這可能是我見過世上僅存的兩本經書之一,這是宋代的印本,是用吐火羅語書寫的經文。」
「吐火羅文?」顧傑和曹大川越來越疑惑。
「吐火羅文是流行於中亞和我國xj天山地區的一種語言,流行於同時期的漢唐時代,可惜這種語言已經消失,只在佛經里見到隻言片語,而且這種語言能夠流存下來,是因為早期佛教流傳到我國的西域地區,先是梵語翻譯成吐火羅文,然後再翻譯成為我國的國文,如在梵語中的梅旦利耶,吐火羅文念彌勒,我們國文音譯過來就是彌勒菩薩。」
「丁先生,你能翻譯這種文字嗎?」顧傑沒有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還好,你遇到的是我,在全國,能夠認識這種文字的人不超過兩個巴掌,老夫略知一二。」老教授一捋有些花白的鬍鬚,滿是自豪感。
顧傑心裏面燃起希望,還好遇到有緣人。
「這其實就是大乘佛教的一本經書,這是《彌勒上生經》,全稱《觀彌勒菩薩上生兜率天經》,給我一天時間,我給你們翻譯出來。」老教授將經書拿在手裏面,愛不釋手。
見辦公室沒人,顧傑低聲說道:「老先生,我們是南京警備司令部的,這本經書是rb間諜的聯絡暗號,那就拜託老先生了,只是我們要派人保護好老先生,免得那些小鬼子對老先生不利。」
「混帳,這小rb也太倡狂了,你放心,老夫年輕時還練過洪拳。」
「是,是,是,老先生,我這本經書在案子辦完以後就送給您,你可以作學問研究。」
丁春民教授有些得意,「這下子智光那個老禿驢就不敢在我面前得意了,我有上生經,他有下生經,有什麼了不起。」
正要離開的顧傑停下腳步,問道:「老先生,智光是誰?」
「智光法師是蘇州寒山寺的主持,他的手上就有一本吐火羅文的《下生經》講的是彌勒菩薩下生成佛的經文。」
顧傑點點頭,便和曹大川一起出了學校,一路急行,倆人又回到了陸軍醫院。
剛走進陸軍醫院住院部,就看見樓道里人群一陣慌亂,等他們爬上三樓,一名行動隊員正好往樓下沖,一見曹大川,便立即報告。
「處長,大事不好,那個田中雄一心臟病突發,死了,我打電話去處里,沒找到你人,處長,這可怎麼辦?」
曹大川抬腳就是一腿功,差點就將這名隊員踢趴下,「慌什麼慌,馬上封鎖醫院,將主治醫生和護士抓了,馬上通知警局派一名法醫過來驗屍,快,再調兩隊憲兵封鎖整個住院部。」
行動隊員答應着跑步前去傳達着命令,兩人急匆匆趕到了田中雄一病房,病床上,田中雄一靜靜躺在病床上,再也沒有一絲聲響。
顧傑試了試鼻息,早已沒有了呼吸。
主治醫生和護士已經被控制,顧傑認為也審不出什麼結果,整個現場顯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
不久,警察局法醫來到,曹大川走上前,交代了幾句後,便回頭問道:「顧副官,我們現怎麼辦?這田中雄一一死,我們所有的線索就斷了,那本什麼吐......」
「吐火羅文。」顧傑提醒着他。
「對,對,就是吐火羅文的經書,就是翻譯過來我們也不懂,我看,乾脆將情報處監控的六個嫌犯全抓了,一個一個審,我就不相信問不出來口供。」
監控室的電話響起,門口的行動隊員跑了過來,「顧副官,你的電話。」
顧傑接起來電話,「喂,是顧副官嗎?」
這是臨走時,顧傑給學校行政處的電話,讓丁教授那裏一有結果就打電話通知他。
「是,我就是。」
「顧副官,出...出事了,你派來的兩個衛兵被人殺死了,丁教授也被人打暈了,你快過來,這裏警察也來了。」
顧傑眉心一跳,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時間點如此巧合,做特勤工作,不要相信有任何的巧合。
「快,曹處長,調一個行動大隊,我們趕去南京大學,丁教授出事了。」
曹大川一愣,「怎麼回事?」
「路上說。」
「行動一隊雷志剛,帶上你的人跟我走。」
......
南京大學丁教授辦公室,丁春民躺在椅子上,腦子一直在發懵,顧傑和曹大川坐在他身邊,一直在等待着他醒來。
門外,特務處已經接手案子,衛兵屍體已經送往醫院。
剛才顧傑看了看現場,丁教授應該是被人用肘部或掌部打暈的,嫌犯是乘着四處無人,解決了衛兵後才進入的辦公室,現場沒有留下足跡,說明是做案老手,沒有財物丟失,那本吐火羅文的《彌勒上升經》丟失,嫌犯的目標就是經書。
嫌犯難道是跟着自己來到的南京大學,能這麼及時有效的採取行動?
田中雄一選擇死亡,難道他已經傳遞出了消息?
曹大川一直在指揮着現場行動隊員,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顧傑似乎有悟。
「曹處長,你先忙着,我回一趟組裏,對了,我用一下你的車,呆會讓人給你送過來。」
丁教授就是個知識份子,肯定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現在必須理一理思路,顧傑感到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阻礙他對整個案件的偵破。
一路上,顧傑都在還原今天自己行程的整個過程,如電影畫面一般,速度慢進50%,所有人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