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姨子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
基地外,淺坑之中,陳鐵咬着一根雜草,心裏越來越擔心。
進入基地之前,林樂苑可是對他說了,最遲十分鐘,她就會出來,現在已經十分鐘了,林樂苑影子都沒見到。
「可是我也沒聽到槍聲,無法判斷大姨子到底是出事了還是沒動手,該死。」陳鐵煩躁地吐掉了口中的雜草,嘀咕着。
說實話,一開始,就不應該讓林樂苑進去的,雖然她是有些手段,但是,在這樣一個基地里,若被發現,卻沒有逃得出來的可能。
但林樂苑一向強勢,根本不聽他的,這讓他相當無奈。
講道理,面對大姨子,一不能打二不能罵,陳鐵實在也是沒法左右林樂苑的想法,如果林樂苑不是大姨子,他早就把這女人按在地上打一頓了,整天冷冰冰的,現在還讓他擔心不已。
又過了兩分鐘,陳鐵終於是按捺不住了,準備闖入基地看看情況,只不過,下一刻,他就皺起了眉頭。
百餘米外,十餘個士兵,正緩緩向着他藏身之處而來,動作很輕,在黑夜之中,令人難以察覺。
不過陳鐵就是察覺到了,畢竟是宗師巔峰的修為,六識比普通人靈敏太多,更關鍵的是,身為宗師,在黑夜裏視物,並不是難事。
「娘的,我被發現了,這些士兵,是衝着我來的,我一直藏在這裏都被發現,那麼,林樂苑這個大姨子,更加不用說了。」陳鐵想罵娘,如無意外,林樂苑,絕對是已經失手了。
心裏瞬間溢滿了擔心,他不再遲疑,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已離開了淺坑。
十餘名士兵毫無所覺,目標很明確,正是陳鐵剛離開的淺坑,弓着身子,到達淺坑數十米處時,其中兩個士兵,立即摸出了兩顆手雷,朝淺坑中扔去。
「轟……」兩聲劇烈的爆炸聲,在寂靜的黑夜裏,尤其驚人,兩團火陷,也瞬間照亮了大片的範圍,不過,不到十秒,爆炸的火焰很快消散,四周,重新陷入了黑暗。
「過去兩個人,看看目標是否已死。」井上三郎第一時間說道。
他是這個小隊的隊長,這次只是獵殺一個目標,對於他來說,是十拿九穩的任務。
兩名士兵,聽從他的吩咐,立即衝出,數秒鐘,便到達了淺坑邊上。
「沒看到屍首,目標失蹤……」淺坑之中,居然什麼都沒有,兩名士兵,立即轉身朝井上三郎說道。
只是,話沒說完,兩名士兵,卻突然齊齊倒地,咽喉之中,都插着一根雜草,瞬間,已被擊殺。
「目標沒死,警戒搜索。」井上三郎吃了一驚,不過卻並沒慌亂,立即下令說道。
十餘名士兵,立即散開,舉槍四顧,他們都戴着微型夜視儀,目標沒死的話,絕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不過,視線之內,卻無絲毫人影,目標,竟然已消失。
「兩人一組,分散搜索,目標必然還沒走遠。」井上三郎立即再次下令。
只是獵殺一個目標而已,十幾個人,如果還讓目標逃脫的話,回去必定會受到責罰的。
十餘名士兵,立即動了,兩人一隊,不斷擴大搜索範圍,只不過,下一刻,無聲無息地,六個士兵,突然撲倒在地,慘呼了幾聲,便再無聲息。
「怎麼可能?」井上三郎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他的眼前,就倒着一名士兵,這名士兵,咽喉部位被雜草刺穿,竟是死得不能再死。
「咻……」突然間,井上三郎聽到了一聲如刺破空氣般的尖銳呼嘯聲,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快得讓他看不清,但接着,他只覺得喉嚨一痛,一根雜草,已插在他的咽喉。
井上三郎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喉嚨,目光所及,竟發現自己手下的士兵,在那道身形一閃而過之下,已盡數倒地。
「這次的目標,到底是人是鬼?」砰然倒在地上,井上三郎最後一個念頭,便是驚恐,他連目標的樣子都沒看到,手下人,卻已全部覆滅。
下一刻,井上三郎頭顱一歪,也沒了任何氣息,包括他在內,整隊士兵,盡數身死。
殺人的,自然是陳鐵,他沒時間跟這些士兵玩,不到一分鐘,就殺了這些人,現在,他的心裏,充滿了擔憂。
身形一動,他再次化作了虛影一般,輕易越過了六米高的圍牆,毫無聲息地,進入了基地之中,林樂苑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千萬別死了呀。
…………
基地,一處審訊室之中,林樂苑被死死綁在了鐵架上,帽子已經丟了,一頭烏黑的秀髮有些亂,此時,她已經醒了。
她的身上,還有着數處血跡,明顯,已經受了傷,
山本十六,冷笑看着眼前的女人,再次問道:「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已經問了三次,你再不說,我便讓你再嘗嘗苦頭。」
捉住這女人後,山本十六第一時間就開始了審訊,只是,眼前這女人,由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令他很是憤怒。
林樂苑抬起了頭,臉色蒼白至極,眼睛卻很是平靜,看了山本十六一眼,她呵呵地笑了兩聲,什麼都不打算說。
任務一敗塗地,準備了那麼久,卻落到了失手被擒的結果,令她有些氣餒,不過,無非是一死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心中卻有些擔憂,她不該帶陳鐵一起來的,此次,可能會連累陳鐵了,如果陳鐵出了什麼事,那麼,她不知道清音這個傻妹妹,會傷心到何種地步。
看到林樂苑依然不肯開口,山本十六,臉上露出了猙獰,忽然抬起了手,他的手裏,拿着槍。
「何必呢,將你的身份說出來,也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山本十六笑着開口,卻突然扣動了板機,槍聲驟響,林樂苑的大腿,立即,冒出了一朵血花,被一槍,打穿了一個血洞。
「啊……」饒是以林樂苑的堅韌,此時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臉上,有冷汗滑落。
山本十六嗤笑了一聲,說道:「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是華國人,想來把玉瓶搶回去?哈哈,可惜,你根本不明白,基地防守有多嚴密,不止是你,你那個留在基地外的同伴,我也已經發現了,而且此時,你的同伴,應該已經死了。」
林樂苑的身軀,驟然一震,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悲色,陳鐵,被殺了嗎?以後清音怎麼辦?
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處境,而是林清音,她很明白,陳鐵死了,她也死了的話,清音這個傻妹妹的曰子,絕對會變得很難過。
一時間,她心中生出了內疚,無比的內疚。
「你到底是何身份,那個玉瓶到底從何處得來,告訴我,我不會殺你,如何?而且,我保證,只要你告訴我,我會放你走。」山本十六再次問道。
那個玉瓶,經過一系列的研究,被發現了,擁有十分神奇的作用,如果,能問出關於玉瓶的事,這絕對是件天大的功勞。
林樂苑抬起頭,死死地盯着山本十六,再次呵呵笑了兩聲,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山本十六忍不住怒吼了一聲,這個女人的意志,超出了他的預料,竟一句話都不肯說。
「砰……」槍聲又再響起,林樂苑的肩骨處,被一槍打中,鮮血,立即染紅了她半邊身子。
「我沒多少耐心,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否則,我殺了你。」山本十六,抬手用槍住了林樂苑的額頭,怒吼道。
林樂苑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
她不怕死,只是覺得內疚,此次,是她連累了陳鐵,也直接害了清音,說實話,就算不死,她也沒法回去面對清音。
看到林樂苑死活不打算說,山本十六跳了起來,就要開槍。
然而,審訊室厚達三寸的鐵門,突然轟然一震,橫飛了進來,過千斤的大門,直接砸死了兩名士兵。
「想殺我大姨子,你該死。」一道身影,宛如流光,剎那衝進審訊室之中。
「是誰……」山本十六隻來得及喊出一聲,腦袋上便遭到了重重一擊,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已倒在地上。
審訊室里剩餘的幾名士兵,也被瞬間解決。
「陳鐵,你沒死?」林樂苑,卻是驚喜地叫了起來。
衝進審訊室,而且還叫她大姨子的,還能有誰。
「死你大爺,你這個女人,這次我要被你害慘了。」陳鐵怒罵着說道,衝過去,一把扯碎了綁着林樂苑的鐵鏈,然後,將她抱了起來。
這女人一身的血,陳鐵不用問,也知道她受了傷,心裏頓時緊張至極,剛才,他一路順着林樂苑的氣味找到了這裏,但,似乎來得有些遲了呀。
「放我下來,你走吧,不要管我。」林樂苑立即叫道。
陳鐵沒死,而且還來救她,這讓她驚喜,但是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帶着她,只會連累陳鐵。
「閉嘴。」陳鐵卻是怒吼了一聲,也不敢遲疑,單手抱住林樂苑,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身形一閃,向着審訊室門外,沖了出去。
「砰砰砰……」
迎接他的,是無數的子彈,審訊外,數百個士兵,已經衝來,看到陳鐵衝出,立即就開槍了。
「該死……」陳鐵怒罵了一聲,牢牢將林樂苑護住,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向着基地外衝去。
留下來,必死,他只能拼着受傷,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