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r沒管宇小星和蕪城,似不想跟他們走太近。他坐在洞口處,就着晨光小心翼翼擦拭胸章上的塵土。
宇小星擔心蕪城,也好奇那深潭裏的東西是什麼,猶豫了下便往窄道走。
「不要去。」r沒回頭,仍在做自己的事。
宇小星問他。「為什麼?」
r沒再說話。
沒有得到回答,宇小星權衡一下還是放棄去找蕪城,走到他身邊。「你就靠它來維持清醒嗎?」
「它能給我指引。」
「指引你呆在這裏等死?」
r握住胸章看她。「除了卡列,這裏從未有飛船來過。」所以他要如何回去?
宇小星反駁他的話。「我們來了,而你拒絕跟我們回去。」
「我已經回不去了。」r望着寬廣的天際。「這會是我的藏身之地。」「沒什麼不好,你看這裏風景多美。美麗又危險。」
「你所指的回不去,是因為昨晚的事嗎?」宇小星見他非常平靜,試探的問:「為什麼會那樣?」
r沉默了許久,看她充滿求知慾的眼睛。「這個星球有塊罕見的靈石,凡是接觸過它的動物都會進化,並且是不斷進化。你們遇到的蟒蛇和章魚只是其中之一,也希望你們不會再遇到其它的變異物種。」
「那塊靈石改變了你?」
「當時卡列就停在靈石的附近。我第一次看到那蛇時,它才剛破殼。」
宇小星心裏發悚。十五年就長得那麼大,她還以為那蟒蛇至少活一個世紀了。
r講:「我在這裏呆了一年,發現身體在晚上的時候會有些變化,那條小蛇也有水桶粗時,我才發覺異況去尋找原因,並將這山洞挖通。」
「你找到那塊靈石了?」
「嗯。」
「在哪裏?」
r望着她,沒說話。
宇小星猛然睜大眼,立即往山洞後跑。
r等她消失山洞,轉頭繼續望向遼闊天邊,和他以往十五年的任何一天一樣,就這樣靜靜的望着、坐着。
宇小星還沒跑出窄道就聞到一股水腥味,聞着作惡,看着……
跑出窄道的宇小星看到潭裏的東西後驚得往後退,根本不想再前進毫米。
水潭本來不小,可現被東西擠得滿滿當當,像是雞蛋裝在鵪鶉蛋里一樣,但要比那情況噁心多了。
比宇小星他們見過任何一隻都要大十倍不止的大章魚,它八隻觸手像纏麻花一樣纏着蕪城的機甲。現他們兩人的激烈打鬥,使得潭水似被燒開一樣翻滾。
宇小星扶着牆壁往後退,卻被蕪城叫住。
「把暮春修好給我!」蕪城扯下纏在脖子上的觸手,將它扯斷。
宇小星看落在腳邊的劍,又看潭裏被章魚纏住的蕪城,撿起劍就對小胖講:「把能量石找給我!」
小胖見主人着急的樣子,沒廢話,把收藏的靈石和材料給她。
暮春只是沒有能量石了,換上新的即可。
宇小星之前沒修過這類東西,她只是憑感覺把能量石換上,就火急火燎的將劍扔向蕪城,然後在心裏祈禱那劍最好是修好了,否則蕪城殺了章魚怪會來殺她的。
蕪城用精神力控制暮春,在它火焰大漲時輕易劃破了纏繞身上的觸手。
掙出桎梏,蕪城握住劍跳起來,嶄斷一條飛向自己的觸手,一劍將章魚一分為二。
宇小星看原本清澈的潭水被染成墨色,以及章魚那惡了吧嘰軟棉棉的身體,覺得胃裏有點翻滾。
蕪城解決完章魚,要跳進潭水深處要拿那個發光的石頭。
宇小星大喊:「不要去!」「不要動它!」
蕪城看着急跳腳的宇小星,停了下來。「水裏是什麼東西?」
「一塊可以使動物進化的靈石!」宇小星緊張的講:「就是它讓r變成昨晚那樣的,你快上來!」
蕪城望着潭裏發光的石頭,退回到岸上,跳出機甲拿容器裝了些潭水。
「你拿這水做什麼?萬一我們也變異了怎麼辦?」
蕪城把玩裝着水的玻璃管走到洞中,看如石頭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r講:「沒有靈石可以讓人進化成動物,如果有,那便是這人本身有獸類基因。」
宇小星猛怔。
坐在外面的r轉頭看他。沒有辯解。
宇小星抱頭,有些凌亂。
蕪城講:「若真是這靈石打破的生態平衡,這就好辦多了。」
「蕪城,你就這樣走了嗎?」宇小星眉頭緊皺,看要走的蕪城和無動於衷的r。
「他之所以不願跟我們走是想保護自己的秘密,怕會受到帝國調查,而卡列號……他不會告訴我們任何事,已經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
「可,真的就要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裏?」
蕪城深邃的眼睛望着r。「這是他的選擇。」
r仍舊沒說話。
宇小星急切的勸r。「你跟我們走吧,我想再怎麼樣結果都不會比你一個人在這裏要差。而且我想最終這顆星球也會被開拓,一樣會有人發現你。」
女孩真摯的話與她人一樣透着焦急,她是真心在邀請他,並想幫助他。
r望着女孩許久,將那枚胸章放她手裏。「我想遇到你不是巧合,這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宇小星看手裏折射出華麗光芒的胸章,連忙還給他。「這對你很重要,我不能要。」
r轉身往洞裏走。「我所珍視的東西都已在十五年前消失。你拿着吧,會有用的。」
蕪城看他背影消失,帶着宇小星離開。
小胖看了看r消失的方向,跟着飛走。
離開山洞的宇小星惘然若失,看着手掌里的胸章講:「我覺得我殺了一個人。」
蕪城冷漠講:「這是他的選擇。」
「我們見死不救。」
「他再活個十五年也不成問題。」
「你真冷血!」
蕪城:……
蕪城沒再管她,加快了腳步。
宇小星還要再說,黑翼之刃就收到了戴爾的求救信息。
全息屏上向來冷靜自持的戴爾匆忙道:「蕪城,快回來,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信息很短。
蕪城看完信息聯繫戴爾,沒有任何回應。
蕪城奔跑起來,啟動飛行模式。「黑翼,聯繫機甲系的所有同學!」
「正在同時聯絡中。」
全息屏上是機甲系所有同學的頭像,但顯示連接的只有二十幾個,而接通的只有四個。
分別是鼐、賽金、王安憶和徐影。
蕪城凝沉講:「各自匯報情況。」
鼐正要說話,通迅卻突然斷了。
蕪城臉色又沉了分。
宇小星心裏咯噠一跳,差點驚厥過去。
賽金講:「蕪城,我們受到一隻恐龍的襲擊!快要撐不住了!」
王安憶講:「這一定會是我見過最大的恐龍!」
徐影講:「我發誓,這恐龍一定比我們的飛船還大!」
「我馬上到!」蕪城再次提速。
黑翼之刃講:「主人,能量盒還剩下百分之二十,只夠飛到目的地。」
「能到那裏就夠了。」
宇小星看臉色緊崩的蕪城,轉頭看小胖。
小胖不說話。
宇小星抓住它,敲它頭。「我知道你私吞了好幾個,快點吐個出來!」
「主人,你住手,我又沒說不給!」小胖哭唧唧的給了個最大兆數的。
宇小星立即把能量盒給蕪城。
就在這時,宇小星感到自己被陰影籠罩着。她轉頭往外看,終於明白r那句願他們不會再碰到其它變異物種,是句多麼大的祝福了。
那恐龍體積大到像座山,而這原始森林的樹只到它腹部位置,它看底下的人還要把頭扎進樹里。
蕪城拿了宇小星的能量盒裝上,拔出暮春飛躍向那恐龍。
綠色火焰大漲的暮春劃破了恐龍厚厚的皮,但這點傷對恐龍來說恐怕還不夠撓痒痒。
蕪城飛起來,想再次攻擊時看到恐龍甩來的尾巴,立即調轉方向避開。
那恐龍調轉頭,沖飛在空中的黑色機甲咆哮。
宇小星被嚇得坐地上。她該死的又忘記系安全帶了!
在宇小星要爬起來時,蕪城一個向上翻躍。宇小星嗷叫的被甩向空中,摔到了操作台底下,撞得暈頭轉向。
蕪城跳到恐龍另一邊,舉手要啟動粒子炮時,那恐龍竟然緩慢的走開了。
宇小星攀着操作台起來,看屏幕外走掉的恐龍詫異問:「它怎麼走了?」
「不知道。」蕪城收起武器,走向戴爾他們。
小胖講:「可能是它看到了比自己強的對手。」
宇小星看蕪城。這三s基因果然不是吹的。
小胖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主人,不是蕪城,他們還沒分出勝負,再者人類的基因只是優劣之分,不能決定地位強弱之別。」
「頭有點暈,沒聽懂。」
「兔子看到黃鼠狼會跑,羊看到狼會跑,鹿看到獅子會跑,這是自然守則,與基因沒有關係。」
宇小星回到第二駕駛位上,認真的想。「所以是r救了我們嗎?」
「恐龍是動物界的霸主,它應該不會怕豹子。」
「但r除了獸類基因,還有人類的啊。我們人類可是很強大的。」
小胖沒有其它解釋,想可能是這樣吧。
蕪城看了眼坐在機甲里都能把頭磕破的強大人類,沒說話,等到戴爾他們身邊就跳出機甲尋問他們情況。
戴爾的情況還比較好,江澤中和張平他們就非常糟糕了,他們被恐龍撞飛或拍飛,機甲碎的快成廢品了,人也不同程度的受傷。
戴爾手裏捧着一個機甲系的同學,望着一片狼籍的地方講:「我還可以,但有些同學受傷太重,需要馬上救冶。」
蕪城看戴爾手裏混身是血的同學,沉靜講:「叫蕭付把宇宙服拿來,先帶受傷的同學去遠征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