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莘輕咳了幾聲,咽喉間隱約可見血腥味。樂筆趣 www.lebiqu.com
可他依舊是強顏歡笑着。
他本想嚇嚇她。
誰讓這小女人一直對他張牙舞爪,可是直到看到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帝莘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人劍合一,我的身軀,不遜色於一把寶劍,它傷到了我的筋骨,不足以致命。」
帝莘強打精神解釋道。
他的劍意,已經做到了人劍合一的境地。
方才那一刻,太過危急,帝莘就算是想用劍意防禦,也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際,他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擋。
好在,他的肉身在最後關頭,阻攔了這一擊。
不過,帝莘也沒有告訴葉凌月真正的實情。
雖然那一擊不足以致命,可是在做出襲擊的那一瞬,最致命的並非是黑囚天的刀刃,而是刀刃上的那一抹古怪的黑氣。
黑氣入體之後,帝莘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一陣寒冷,就連血管里的血液仿佛也一下子凍僵住了,他的天力也因此也運行緩慢了許多,這對於他的傷勢恢復,非常不利。
可眼下的情形,帝莘也不好告訴葉凌月這一切。
好在,黑囚天在做出那致命一擊後,就躲藏進了隕石里,沒有再發動第二輪的襲擊。
見帝莘談笑自如,並不像是有生命危險的模樣,葉凌月的心頭一松。
「你再撐一會兒,我想法子聯絡阿日。」
葉凌月起身,看看四周。
隕星雨已經停止了,周圍一片寂靜。
葉凌月才發現,原本環繞在她們四周的那條溪流不見了。
難怪,她方才聯絡不到阿日。
取而代之,環繞在她和帝莘四周的,卻是一片灰濛濛的霧氣。
那層霧氣的籠罩下,葉凌月伸手不見五指。
哥她再看看天空,天空也是一片灰濛,整個天,仿佛要塌陷下來般。
「有股神秘的力量,籠罩住這一帶,我們出不去了。」
葉凌月咬了咬牙,意識到了這一點。
「應該是控制囚天的那股力量,也就是隕星內真正的力量。」
帝莘勉強說道。
他的身體溫度在急速下降。
這片古怪的黑霧,不僅僅是遮擋了視線,隱藏了出路,也讓附近的環境變得更加惡劣。
他和葉凌月並沒有料到,他們會被困在這裏,所以身上沒有帶任何補給。
外頭的人進不來,他們又出不去,形勢對他們非常不利。
葉凌月再看看身後的那塊隕石。
隕石已經詭異的合攏,裏面依稀能感受到黑囚天的氣息。
它像是一個躲避現實的嬰孩,蟄伏在自己的保護殼裏一動不動。
早前葉凌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感,再度崩塌了。
葉凌月走向了隕石。
「你還要試?」
帝莘睨了眼葉凌月,猜出了她的意圖。
「除了它,沒有人能幫我們離開這裏。」
灰霧遮擋了一切。
葉凌月看看隕石,隕石雖然再度恢復,可隕石上還有一條裂開後留下的痕跡。
她走到了痕跡旁,輕聲說道。
「囚天,我知道,你聽得見我的話。方才的事,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怪你。」
葉凌月再看看帝莘。
「我和帝莘都沒有怪你。」
帝莘悶哼了一聲,沒有搭腔。
隕石里,黑囚天蜷縮成一團。
它的一片葉片上,還滴答滴着血。
那血,是帝莘的血。
那個男人,非常可怕。
它讓他重傷,只要它離開隕石,那男人一定會將它撕成兩半。
那是連大長生印都沒法子治癒的傷口。
黑囚天對垂着花盤。
它並不討厭葉凌月。
至少,在闖入隕星森林那麼多人中,它唯一能夠接受的就是葉凌月。
那個人,身上沒有那些天民身上討厭的氣息。
她拿出來的那片葉子……黑囚天捲起了一根觸角,上面還有一片葉子,正是早前葉凌月給它的那片也知。
葉子上,清晰可見,寫着它留下來的筆跡。
這些熟悉的筆跡,仿佛提醒着黑囚天,一些被它遺忘了的事實。
「囚天,我知道,你內心很是自責。只要你出來,我們不會怪你。」
葉凌月的聲音,還在隕石外迴蕩。
「裏面那傢伙,已經徹底黑化,根本無法恢復本性。」
帝莘淡淡說道。
那股黑氣非常之厲害。
它已經徹底控制了囚天。
黑囚天又何嘗不知這一點。
這段時間裏,它殺了多少人,吞噬了多少隕星森林裏的生靈。
這些,都是它的罪孽。
作為上古生靈,沒有人比囚天更加懂得什麼叫做天理循環。
天地有法則,它殺害了那麼多生靈,這些罪責,都會作用在它身上。
若是它脫離了那股力量,它很可能會立刻死於天罰。
那也許是更加厲害的入侵者,亦或者是一場可怕的天地浩劫。
囚天不願意面對者這一切。
一次次的勸說,一次次的失敗。
可外頭那女人,依舊是孜孜不倦地說着。
從白天到黑夜,灰霧中的葉凌月和帝莘,依舊被困在裏頭。
到了後來,葉凌月也有些乏了。
她正欲和帝莘商量,卻發現帝莘赫然已經昏迷過去了。
葉凌月臉色大變。
她一看帝莘的傷口,面色再變。
帝莘的後背,那一道傷口,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血早已凝固,化為了黑色的血痂,一股可怕的黑氣,正在進入帝莘的身體。
帝莘的體溫,更是低的可怕。
「帝莘!」
葉凌月驚呼道,她沒想到,帝莘這般強橫的體質,竟也會被這股神秘的力量侵蝕的如此嚴重。
她抱緊帝莘,眼底閃過了慌亂。
一種孤寂和絕望感,沒頂而來。
她抱着帝莘,就如海洋里的溺水者,死亡正不斷從四面八方湧來。
「帝莘,你一定要撐住,你不會有事,我們很快就能離開。」
葉凌月呢喃着,內心很是自責。
若非是她執意要脫離封天令的保護,帝莘也不會受傷。
她一把抓住了封天令。
「師父……你若是聽得見,告訴我,我該做什麼?」
葉凌月凝視着封天令,仿佛她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是過了許久,像是過了一輩子,封天令一點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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