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赤色的紅月冉冉升起時,赤紅色的月光,籠罩在月都這座萬年古都上。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赤月天域,在三十三天的下天域中,以紅色月亮聞名。
自從百年前,赤月仙皇閉關後,赤月天域就由赤月仙皇唯一的女兒,赤月尊代為管理。
古色古香的宮殿閣樓之間,最高的那座觀月閣上。
一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正駐足遠眺。
她看似專注,可細細看去,會發現她的目光有些茫然,沒有焦距,顯然是在發呆。
女子身形有些瘦削,一頭披肩長發有些枯黃,與她一身華麗的凰袍顯得很是不襯。
寂寥的夜,偌大的皇宮。
女子嘆了一聲。
嘆息聲在迂迴的宮廊里散開,不斷迴蕩,似有無數人在嘆息。
晚風迎風吹動,拂起了女子的長髮。
女子寬大的凰袍下,一抹胎記,赫然入目。
「殿下,出現了!」
就在女子出神之際,身後一陣腳步聲。
一名身穿祭司袍的老者,激動不已,奔行而來。
女子驚然回首,長發之後,卻是一張素淨明媚的臉。
女子的眼角邊,似有淡淡的淚痕。
「終於來了。」
女子沉寂的眼中,仿佛被投入了一塊石頭,激盪開一片片的漣漪。
「恭喜殿下,等了一年多,終於出現了。那人已經在路上了,相信幾日後,即可抵達月都。」
老祭司聲音高昂。
為了等待那人的出現,月宮裏所有祭司們不眠不休,連夜連日佔卜。
蒼天有眼,他們赤月天總算是有救了。
「本宮也從河殿鎮那邊得了消息,有幾名蒼茫天來的陌生人正在路上,他們一行有六七人,只是我們要找的那人,到底是哪一個?」
女子問道。
「這……老奴無用,暫時還佔卜不到。不過那人能夠承載天運,必定是尊貴至極之人,他(她)的身份,不會下於殿下您。老奴以為,應該在這幾人的身份上着手。」
老祭司沉思片刻,說道。
尊貴的身份……熾神獄的皇子,逍遙天的兩位皇子。
那一行人中,也就只有這幾位,是最符合條件的。
「也罷,他們想要通行赤月天,必定要來月宮拜會本宮,獲得通天令,屆時,本宮自會查清楚,誰是合適的人員。你們準備好,雖是待命。等了百年,本宮終於等到父皇出關的時候了。」
女子有些黯然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潤之色。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的一輪赤月,目光堅定而又冰冷。
數日之後,一行人風塵僕僕,驅趕着獸車,近了月都。
「葉姑娘,前面就是月都了。老頭我有生之年,能夠活着再到月都,還真是奇蹟了。」
孫老伯趕着馬車,嘴上調侃着。
他為了女兒,甘願淪為供品。
他背井離鄉,除了想幫葉凌月等人一程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卻是不想自己死在女兒面前,免得她傷心。
只是沒想到,走了一路,他愣是什麼事都沒有。
倒是其他人,有些倒霉。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聖嬰」的緣故,眾人一路上,磕磕碰碰,遇到了不少麻煩。
先是三輛獸車中的一輛,半路上拉車的天獸無端發狂,連人帶車往山壁上撞。
好在那輛獸車上,關押着蘭楚楚。
最後蘭楚楚撞了個頭破血流,被葉凌月等人救回了半條命後,將她和葉喃思和小孩安排在一輛車上。
秦小川和皇甫女官的傷勢,半路也有些反覆,好在發現及時,才穩了下來。
再就是在臨近月都時,又遇到了一群賊匪,當時帶着傷員,很是危險,虧了孫老伯熟悉地勢,先帶着傷員的獸車逃離,葉凌月和囚天聯手,才將那群賊匪剿殺一空。
這一路行來,葉凌月也發下了,赤月天域境內,並不太平。
和孫老伯早前所說的赤月尊治理有方,聖河福澤天下的說法,有些出入。
好在,赤月天域的事,葉凌月也沒多少興趣,她只想快點抵達月都,找一些丹藥給秦小川和皇甫女官,還有帝莘的情況,也可以進一步穩定。
「孫老伯,我看你的面相,是有福之人,必定會長命百歲。」
葉凌月笑了笑。
她倒不是奉承孫老伯,是打心眼裏心上孫老伯。
按理說一般的將死之人,都會脾氣古怪,患得患失。
可孫老伯不同。
他自知自己沒幾日活了,一路上還是高談闊論,該吃吃,該喝喝,看他的模樣,讓人心情都不禁好一些。
加之他見聞廣博,委實是一位讓人喜歡的長者。
「對啊,孫老頭我跟你說,我看過你的手相,你至少能活一百多歲,和我家那個瘋師父一樣,典型的禍害遺千年。」
同在一輛車上的夜凌光也探出腦袋,在旁嘀咕道。
這一次秦小川受傷後,夜凌光雖然依舊毒舌,可照顧起人來,卻是毫不含糊。
兩人的關係,似乎也緩和了不少。
葉凌月這個當姐姐的看在眼裏,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感慨。
「哪能啊,殿下您是人中龍鳳,您的師父一定也是世外高人,我一個糟老頭,哪敢跟修道之人比。」
孫老伯一路上,也知道了夜凌光兄弟倆的身份。
得知兄弟倆師從道門時,孫老伯還一陣感慨。
說他年輕時,就被發現過有道根,可惜了,他當時已經娶妻,家裏又有老母要侍奉,就錯過了機會加入道門。
多年來,還一直很是遺憾。
許是因為聖河的影響,赤月天的天民們,哪怕只是尋常天民,對信仰也頗為虔誠。
所以說起道門,他還是滿臉的虔誠。
「說起來,瘋老頭回道門也好陣子了,怎麼還沒送消息過來。」
夜凌光說完,撓了撓頭。
瘋道士離開了蒼都後,就回了道門,前去稟告道君,長孫雪纓的所作所為。
「許是路途遙遠,還需一些時日。道長修為不俗,相信不會有事。」
葉凌月從夜凌光的語氣里,聽出了擔憂的意味。
雖然經常嫌棄瘋道士,可百年下來,夜凌光兄弟倆,對瘋道士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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