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講話就是不一樣。
聽見寧老師這句話時,瀋陽博眼眶裏一酸。
孟晨熙驚訝他是要哭了。只想他之前一直那樣冷嘲熱諷所有人,好像站在世界的頂端無視所有人包括他家裏人,怎麼會屈服得這麼快。
瀋陽博拿手擦擦自己的眼睛。
郭炳過來會客室幫老師給客人倒水。眼看自己老師又要收下一個問題學生了,郭炳的心頭為自己老師感到辛苦。
來到寧老師面前,瀋陽博渾身一松,什麼防備武裝都可以不掛在自己身上了。事實上,這些防備人心的東西掛到他累都累死了。
一個早熟的孩子。寧雲夕以老師的直覺初步感覺眼前這個學生的性格。一個快要考大學的高三生性格成熟是應該的,但是瀋陽博一樣,之所以被她定義為早熟,是由於知道了人性和社會的陰暗面。對於從未踏入社會的學生來講,這些東西本該不存在的。
這些因素對這個孩子是好是壞,寧老師一直認為,不要那樣快對一個孩子下定論打死這個孩子一輩子。
「我——老師——」瀋陽博摩擦自己的手掌心,千言萬語涌到他嗓子眼上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挺好的,有些人早點經受人生的波折,能讓他早點適應這個社會,到了未來,他能比其他晚踏入這個社會的人更容易去理解了解這個社會。最重要的是你的心,要對這個社會抱有希望。千萬不要片面地看待社會和人性。」
「希望,片面。」瀋陽博重複她的話,感覺有點兒難懂。
「比如說,你看到讓你不齒的那些人和事,你會覺得很憤怒,覺得那人該死。」
不止瀋陽博點頭,旁聽的孟晨熙和郭炳都點頭。
「如果你只是這麼想,相當於你只是在發泄你的情緒。事實上你能弄死對方嗎?你弄死對方殺了人,你自己得不償失,是不是?結果什麼你都沒有做。你沒有改變這種現象,同樣的,你對自己會感到失望對這個社會感到失望,最終成為沒有希望了。」
每個在場的人認真地聽着寧老師說的每個字。
「如果你能目光放長遠一點,知道這個社會有法律的存在,懂得運用法律的武器,是不是能改變一下這個現象了?如果你再努力一點,運用某種科學方式不說報復而是教育了這個人,讓他自己改正,你是不是會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這個社會抱有希望了。即使單憑你一個人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但是你不放棄,去請教高人,去團結其他人一塊對付這種不道德的現象,是不是會感覺到整個社會都充滿了陽光了。」
瀋陽博激動了起來:「老師你說的真好。你說的這些我怎麼都沒有想到。」
「不是你沒有想到,是你的心被自己的情緒束縛住了。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多看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多大,有那麼多的人,何必固執於那幾個人呢。」寧雲夕沖幾個學生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