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麼?」這五個字,是唯一寫在板上的話。
「回答我,你眼中的幸福,是什麼?」
山村幸子沉默,唯一單手拿着板,另外空着的手捏住山村幸子的下巴,將山村幸子低着的頭抬起,正面看着她。
「哈!哈!」說不出話,但唯一的態度表現的很清楚。
「吃飽,穿暖,無病無災的活下去。」回答了,山村幸子所認為的幸福。
說話就好,起碼對話能繼續下去,要是就唯一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那麼就沒辦法了,唯一抹去板上的字跡,重新用查克拉控制土質顆粒,寫出了她要說的話。
「就只是這樣而已嗎?你認為的幸福,就是這樣?」
「不缺錢。」山村幸子想了想,又補充道。
「確實,從某種角度來說,不,是大多數人看來,你說的這些是幸福沒有錯,可是,那只是大多數人眼中的幸福,孤兒院那些把你當媽媽的孩子們呢?他們難道也是這麼想的嗎?你能拍着心口,堂堂正正,言直氣壯的這麼說嗎?」
「比起你在大家的身邊,大家辛辛苦苦的工作,過着勉強溫飽,艱辛的生活幸福,還是沒有了你,大家過上富裕生活,不愁吃穿更幸福?」
山村幸子緘默。
「你是不可替代的,就算我拿再多的錢,也沒辦法去取代你在孩子們心目中的地位跟重要,你太天真了,如果要像這樣捨棄他們,那當初就別收養,放任大家自生自滅不是更好,還是說,你只是為了任務才不得不開辦孤兒院?你,並沒有覺得他們有什麼重要,孩子們在你心裏,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山村幸子偏開頭,不想去看唯一寫的話,唯一會慣着她嗎?強硬的固定住她的頭,撐開她的眼皮,逼着也要讓她看完。
「不要說了!不是的!我!」
「或許,孩子們裏面有那些看錢比你更重的存在,但,更多的,我相信,比起錢來,富裕,不愁吃穿的生活,更喜歡你這個媽媽在他們身邊,你已經是他們的家了知道嗎?有你在就有家,沒有你,家就等於沒有了!」
山村幸子搖頭,推着唯一,想把唯一推開,不想再看唯一寫的字,表達的話。
山村幸子自己也很矛盾,一邊,她是霧隱的忍者,生是霧隱的人,死是霧隱的鬼,另一邊,在外面生活的這十幾年間,經歷了太多太多,感情這些都是培養了起來。
山村幸子又不是機械人,不是石頭心,她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啊,兩種不同的立場,真心撕扯着她很難受,假如非要捨棄一邊,保全另外一邊,山村幸子只有這樣子,用她的死,用這份恩,來拜託唯一,幫她照顧孤兒院的孩子們。
單靠她自己,沒法反抗霧隱,遲早都會被霧隱以別的任務招回,真要等那時候,她走了,孩子們才是真的慘,又沒有藉口可以委託唯一,拜託唯一。
「我,不是合格的忍者!居然會被感情左右,呵呵呵!」慘笑着,山村幸子放棄抵抗,無精打采的軟下去。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告訴我,你現在,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虛睜着眼,看完唯一這句話,山村幸子抿着嘴唇,幾次張開,又說不出口。
「不是過去,也別去想未來該怎麼辦,我問的是你現在,想幹什麼?喜歡什麼?說啊!」
「···」山村幸子。
「我···喜···這···」山村幸子。
「大聲點,你這樣是想讓誰去聽啊?」唯一。
「我,我,喜歡!大家!現在,的生活!」斷斷續續,很模糊,山村幸子這傢伙,居然哭了,三十多歲,奔四的人了,居然哽咽成這樣。
唯一長呼口氣,終於,說出來了,有些話,不是真正的去面對,是連自己也不會知道的。
「好,別的事情交給我,你只管繼續這樣的生活,霧隱那邊,我來想辦法。」
山村幸子睜大眼睛,抹掉眼淚;「怎!怎麼辦?你!」
「那些就是我該考慮的事了,在那之前···」唯一抬起右手,控制着力道,以剛剛能讓山村幸子感覺到痛的程度,一個耳光甩在山村幸子的左邊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動,查克拉透支,軟綿綿沒什麼力氣的山村幸子,被這一下扇倒在地,懵了,腦子嗡嗡響,更不明白的是,唯一為什麼要打她。
「笨蛋!傻瓜!腦子忘在家的蠢貨!這是懲罰,讓你記得,以後不可以再這樣擅作主張的犧牲自己!你是死掉,一了百了,解脫了,被你丟下不管的人要怎麼辦?」
看完這句話,山村幸子眼圈濕潤,低下頭去。
唯一揪起山村幸子,同樣眼眸濕潤,第二記耳光甩出。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就算你不犧牲自己,只要跟我說一聲,砸鍋賣鐵,我就算自己不吃飯,也會拼命的照顧好大家,沒有我吃的,也會讓大家有口飯吃!誰讓你用這種辦法了?想讓我心生愧疚嗎?蠢貨!我最討厭你,你這傢伙,算什麼老師!幾次三番的都差點殺死我,還拿雛田威脅我,做出那麼多傷害我的事,以為這樣就算了嗎?」
情緒太激動,唯一張口要說話,發出的就是哈,哈,這樣的沙啞聲。
唯一發現,自從穿越後,她就沒遇到幾個順心的事或者人,看看這第一個遇到的老師,山村幸子,再看看之後遇到的橘井媧,唯一真心,沒有半點假話的,討厭着她們。
但再討厭,也改變不了她們的身份,山村幸子是嚴師,是恩師,橘井媧是給她生了一個孩子的老婆,唯一分的很清楚,討厭歸討厭,這不妨礙其它。
再次揪起山村幸子的領口,第三個耳光,落下,這一次,和前兩次不同,山村幸子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打擊,等到的不是巴掌,而是···
「拜託你!別再這樣做了!老師!」唯一的手,輕撫在山村幸子臉上,沒有打,只是觸摸,丟掉手裏的板,張開手,用力的抱緊山村幸子。
山村幸子愣了好久,鼻子發酸,最終忍不住放聲而哭。
直到這時,山村幸子才真正意識到,她在唯一的心目中,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老師,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可以算是父母,就是這樣,不是她單方面的看重唯一,把唯一當成了驕傲,唯一也同樣把她當成了極為重要的老師,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