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就像牛皮糖一樣,怎麼都打不死,無論這東西受到怎樣的傷害都會很快速的復原,而他也好像沒有痛覺一樣,不顧一切的沖向六子,完全無視了旁邊朝他不停開槍的黃輝。
其實子彈打在他身上並沒有作用,他的皮肉就像是一團沼澤,將子彈吸進去,然後再慢慢的吐出來,這種衝擊根本無法對他造成根本性的傷害,只能稍稍滯緩他的行動。
六子的武器可以切開他的皮肉,甚至能切斷他的骨骼,但六子根本不知道這傢伙居然能夠擁有的如此強大的恢復能力,無論受到怎樣的傷害,都能很快的恢復如初,甚至都看不到他出現任何衰竭的趨勢。
「這是個什麼怪物啊!」
再一次推翻那個東西,六子呼哧帶喘的往後退了幾步,憑藉着黃輝的手槍來停滯那個玩意的行動。
「不知道。」
黃輝不停的射擊,他換子彈的速度非常快,開花彈炸裂在那玩意的身上,總能掀起一捧血肉並且在這東西身上炸裂出一塊碗口大的空洞,這個空洞的復原速度很快,但在恢復的過程中卻能極大的減緩他的速度,但這並不能撐多久,因為每一次的癒合都變得比上一次更快,黃輝認為這種光能子彈能對他造成的傷害正在被他抵抗,最後最終會無效化。
「換槍!」
六子大聲喊了一嗓子,然後把自己背後背着的一把超大口徑左輪扔給了黃輝,黃輝接住這把只裝兩發子彈的巨大左輪,咔噠一聲上膛,對準那個怪物的腦袋就是一槍,巨大的後坐力將他掀翻在地,而那個怪物的腦袋也像一個被從樓上扔下來的西瓜一樣摔了個稀爛,身體也跟着摔倒在地。
大左輪不是用的光能彈,是電磁彈,但因為無法填裝,所以基本上是最後的絕殺手段了,可顯然這個絕殺並沒有起到足夠的效果,那玩意稀碎的頭部緩緩開始出現了麵團似的蠕動物,居然正在緩慢的癒合。
「想辦法,不能讓他癒合。」
六子提着武器走上前,手裏的武器變成了兩把斬骨斧,對着那東西就是一通砍,就像做手打牛肉丸似的。可是即便是這玩意都被剁碎了,卻仍然還在癒合中,快速的、持續的癒合,這一次的傷口出現,上一次的傷口已經基本癒合了。
「六子姐……」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六子高高舉起的手停在了半空,因為她身下的那個人已經變成了婷婷,她滿臉淚痕、臉色蒼白的看着六子,用虛弱的讓人心疼的聲音說:「六子姐,我疼……」
六子看着婷婷的臉,眼淚瞬間就模糊的眼眶,她幾次想狠下心想要砍下去,但卻根本無法下手,而就在她哭出聲音時,一根觸手突然從她的身後出現,觸手尖端鋒利如刺,在她後背心臟的位置瞄準了一下,然後狠狠刺了下去。
但這一下並沒有如期刺穿六子的身體,反而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如果你受傷,艦長會殺了我。」
護甲上身的六子耳邊傳來了薩塔尼亞的聲音,你並不適合當一個戰士。」
感受到背後的衝擊力,六子終於反應了過來,回身斬斷了那根觸手,然後一斧子砍掉了「婷婷」的腦袋,場面非常慘烈,不過很快婷婷的臉就化作了一灘粘液,緩緩回到了那個怪物的身體裏,接着他的身體裏爆發出了數百根剛才那樣的觸手,發瘋似的攻擊起六子,這些尖銳堅硬的觸手打在六子的外骨骼上發出叮叮叮的響聲。
「薩塔尼亞?」六子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安全的,雖然現在她已經被那個怪物近乎用包裹的方式困住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根本打不死!」
薩塔尼亞沉默一陣,然後不緊不慢的說:「多基因聚合物,根據分析它能夠通過吞噬的方式汲取其他生物的特質並給予極大的提升。它的重生能力來自章魚、它的癒合能力來自蛞蝓、它的爬行能力來自蜘蛛、它的快速適應能力來自人類、它的能量汲取能力來自菌類、它的記憶能力來自鴉科、它的體質來自昆蟲、它的力量來自熊,還有一系列未能檢測出的基因序列,應該是在他體內產生了變化之後的基因,可以說它是個非常強大的戰士。」
「那我該怎麼辦?」
此刻,外頭響起了黃輝的槍聲,而被刺激之後的怪物,緊緊的包裹住了六子,強腐蝕性的液體覆蓋在了外骨骼上,塗裝被腐蝕掉,金屬接觸面也開始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煙。
「護甲受損程度,百分之零點零三,已啟動抗性模式,啟動修復狀態,護甲已修復完畢。」
「真的得靠桉姐來處理了嗎?」六子咬着牙:「我不甘心。」
「抱歉,艦長可以輕鬆解決,但由於您配置的武器無法針對它,所以只能這樣僵持,等待救援或者呼叫助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薩塔尼亞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報聲:「警告,偵測到強大生物接近中!」
強大生物?
六子蒙了,不過很快從他的面罩里看到了山下有一個灰色的小點正在快速移動,放大之後,她啞然失笑……
「晨晨……」六子笑了出來:「我家的小狗子來了呢,這也是強大生物啊?」
薩塔尼亞沒有回答,而晨晨也很快邁着它的小短腿呼哧呼哧的來到了六子被包圍的地方,它快速的搖着尾巴,在那一團粘糊糊的東西上來回嗅着。
「快告訴晨晨,讓它走開,很危險的!」
六子着急了,平日裏她最寵的就是這隻肉呼呼的小狗子了,雖然小狗子這麼長時間都好像沒有長大一樣,但它着實是可愛,幾乎是團寵,包括自己老媽都喜歡它,要是在這被這個怪物給吃了……六子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可接下來的事讓六子感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那團粘糊糊的怪物似乎很忌憚晨晨,晨晨走到哪它就縮到哪,當晨晨開始用小短腿刨六子的時候,那個怪物甚至主動讓出了一個通路,露出了六子的面甲。
六子看着眼前正在舔她面甲的小狗子,之前還明明眼淚婆娑的,突然就露出了微笑,她歪着頭看着晨晨:「快回家,這裏可危險啦。」
而晨晨用力的晃着尾巴,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咬住了六子的面甲用力的往外拖,但到底力量有限,拖着拖着發現拖不動之後,小東西居然發脾氣了,嘴裏嘶吼聲,烏溜溜的眼睛裏全是怒氣。
小狗子奶凶奶凶的,旁邊那個怪物終於忍不住了,它用力的把小晨晨甩上半空,然後六子眼睜睜的看着晨晨落到了地上。
「我草你奶奶!」
她喊了一聲,可接下來她卻罵不出來了,因為小狗看樣子並沒有受傷,只是在落地之後翻滾了一圈,身上的毛豎了起來,低着頭看着纏着六子的那團怪物,鼻子皺了起來,露出兩顆小小圓圓的牙齒。
然後,晨晨的身體開始暴漲,全身上下都變成了銀色,在月光下出現了耀眼的金屬光澤,體型也從一直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奶狗變成了一隻威風凜凜有兩層樓那麼高的巨狼,它慢慢圍着那團怪物轉悠,嘴裏發出微微的低吼,眼神里居然全是不屑。
「晨晨!帥爆了!」
六子歡快的叫了一聲,她現在可以說是激動的不行,以前一隻被她抱在手裏,一點一點餵大的奶狗,突然就變成了這樣,這簡直要比那些西方玄幻電影裏魔狼帥多了,一副天神下凡的樣子,完美貼合六子的中二幻想。
似乎感受到了威脅,那團圍困六子的怪物突然彈了起來,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鳥,騰空而起。但它完全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飛上了百米高,卻還是被地上的那隻大狗給跳起來一口咬住。
晨晨把這東西咬住之後,六子也恢復了自由,但現在麼……大概就是看着自己的寵物在折騰了。
就像所有狗一樣,嘴裏咬住東西之後就開始瘋狂的甩起頭來,巨大的咬合力讓那個怪物無法掙脫,強大的恢復能力帶來的就是無與倫比的痛苦,晨晨就像咀嚼口香糖一樣咀嚼着這個怪物,反覆咀嚼……
那個怪物在晨晨嘴裏顯得格外無助,它不斷變換出各種各樣的人臉,一會兒是婷婷,呼喊着六子姐救命、一會兒是黃輝的妹妹,呼喊着哥哥救我。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個怪物被徹底撕碎然後被吞入了晨晨的胃裏。
吃掉了這個怪物之後,晨晨恢復了本來的大小,圓滾滾的邁着小短腿一路撒歡的跑到六子身邊,搖搖擺擺的求抱抱……
六子把它抱起來,晨晨立刻就要舔她,但六子靈巧的躲開,捏着晨晨的狗嘴:「剛吃過髒東西就想親我?」
這一下可把晨晨委屈壞了,它嗚嗚的叫着,然後從六子懷裏掙脫出去,氣呼呼的原路返回……
「小東西,還有脾氣了。」六子嘿了一聲,不過看着晨晨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個特別明媚的笑容。
這時,黃輝一臉懵逼的走到六子面前:「這……」
六子抿着嘴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還能跟一條狗計較麼,狗東西……」
而晨晨在走下去沒多久,就被幾架無人機給裝着回家了,等無人機落地之後,扶着腰的谷濤艱難的蹲下身子抱着晨晨,鬼鬼祟祟的鑽進了水晶監獄……
谷濤的臉色不好看,黑眼圈特別重,看上去相當疲勞的樣子,走路也是一副腰膝酸軟的樣子,他抱着狗就這麼一副腎虛的樣子來到了水晶監獄,然後帶着晨晨走進了一個隔間,在旁邊的豬頭人和鋼鐵人都撐着腦袋看着他,高義瓮聲瓮氣的問:「這是個啥啊?你咋關只狗進來?」
那個鬼娃娃也好奇的把臉貼在了水晶牆壁上,眼巴巴的看着谷濤把那隻狗放了下來。
「晨晨,吐出來。」
晨晨衝着谷濤搖搖尾巴,然後長大了嘴,突出一團粘糊糊的東西,然後谷濤立刻抱着晨晨走了出去,然後看着那團東西慢慢恢復成人形,谷濤則扶着腰坐在大骨頭架子旁邊,長嘆了一口氣。
「老哥,你這是咋了?」高義拍了拍牆壁:「臉色不好哇。」
谷濤抬頭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搖頭嘆了聲氣,用沙啞的聲音說:「別提了,腰疼……」
「女朋友需求這麼大麼?」高義呵呵的笑了起來,然後下流的把手伸進褲襠捏了捏:「我們這可都憋死了。」
「滾。」
谷濤橫了他一眼:「再廢話,我就給那個豬頭吃三天的黃豆套餐,然後把你們的通風系統串聯。」
「別……別別別……」高義立刻慌張了起來:「我錯了。」
不再搭理這個無聊的傢伙,谷濤來到剛才那個怪物的艙門面前:「薩塔尼亞,給他噴解毒劑,讓他清醒清醒。」
頂棚的噴淋系統開始唰唰的噴出白色的霧氣,而那個幾乎已經恢復了人形的東西終於從狂躁中清醒了過來,他昂起破爛的正在恢復的頭顱看着谷濤,然後咧開嘴一笑:「我記得你。」
「你不是記得我。」谷濤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殘忍:「是婷婷記得我。」
「婷婷嗎?那個女孩味道不錯,甜絲絲的。」那人露出回味的表情,看着谷濤舔了一下嘴唇:「真好。」
「薩塔尼亞。」谷濤抱着胳膊,冷笑起來:「從現在起,不間斷折磨他,直到他求着你讓他去死為止。」
「明白,艦長。」
話音剛落,他的隔間裏頓時飄蕩起粉紅色的氣體,而他的身體觸碰到這種氣體時,就會立刻發生溶解,就像蠟燭一樣的開始溶解,而他的恢復能力又以非常快的速度進行修復。劇烈的痛苦讓他開始發出慘烈的叫聲,痛苦到扭曲到痙攣。
「精彩!」高義拍着手:「哥,這傢伙肯定犯了大事。」
谷濤默默點頭:「他該死,不過我不打算讓他死的很輕鬆,他是個不錯的研究標本,我會讓他反反覆覆感受被撕裂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