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聞的硬氣確實是有效果的,最起碼為自己爭取了一些主動權。
不過石聞同樣也明白,甄家人說的沒錯,他確實太弱了,鎮不住場子,如果上頭沒有大人物關照,他早晚會被啃得連渣都不剩。
所以眼下,找大人物抱大腿是當務之急,眼前的甄家就是比較好的人選。
於是,在兩方都有意的情況下,石聞和眼前這個名叫甄勛的甄家子弟達成了口頭協議,以後,由石聞去清平縣運回葡萄以及有可能釀出的葡萄酒,然後交與甄家人來售賣,視其葡萄價格,石聞獲得一定的錢財,總之,這些錢財肯定要比開酒肆掙錢多了。
這樣一來,石聞就把壓力轉嫁給了甄家,至於甄家能不能抗住別人的壓力,石聞不管,如果甄家抗不住,那就換能抗得住的來。
石聞對此表示滿意,以前他開酒肆,迎來送往的都只是一些普通人,最多有一些吏士僕役之流,但是現在,他已經可以接觸到上層人士了,這對石聞的事業而言,肯定是大大的向前邁了一步。
所以石聞挺慶幸的,慶幸當初聽了趙豹的話後敢豁出性命去清平縣,如果不是這樣,他哪能有現在的風光?
在甄勛和石聞見過面後,就再也沒有人來打擾過他,甄家強大的人脈顯露無疑。
感慨了一番後,石聞開始準備東西,第二次踏入了清平縣的地界。
在看到石聞的馬車跑過堰橋,一些盯梢的就趕緊回去稟告自家主人,葡萄的來路確認了,確實是來自清平縣城。
..........
第二次過來,石聞的心情和第一次大為不同,第一次心裏非常忐忑不安,而這次,石聞滿懷期待。
因為石聞知道,這裏有一座金山正等着他來挖掘。
再次路過清平縣城,石聞跟那些勞作的農民詢問了一下,主動找到了正在監督溝渠建造的全剛。
「全大人。」石聞遠遠的便拱手行禮。
「是石掌柜啊,歡迎之至。」全剛看到石聞,臉色也挺欣喜的,石聞能再次過來,證明了葡萄對商賈的吸引力,只要如此來回幾次,這些人對龍王的抗拒就會大大降低,哪怕有別人說龍王是妖怪,這些人也都不會去相信。
「看石掌柜紅光滿面,肯定是生意興隆,學生得恭喜石掌柜了。」
「哈哈,小人之所以能生意興隆,還得仰仗貴縣。」
「這都是龍王老爺的仁慈。」全剛順口便道。
「是是,小人明白,這都是龍王老爺的仁慈。」石聞附和道,雖是附和,但他心裏也確實覺得有幾分道理。
如果不是龍王,清平縣還只是以前的那個清平縣,哪裏會種什麼葡萄,而龍王老爺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石聞覺得,現在的清平縣比以前的清平縣好太多了,最起碼不用交過路費了。
寒暄了幾句後,石聞滿意的離開,他覺得這位全大人性格真好,跟明峰縣的那些達官貴人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最重要的是,全剛對他的重視態度。
在明峰縣,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平時別說那些大人物了,連那些大人物的狗腿子都敢拿斜眼看他,而在這裏,一縣縣尊卻對他禮遇有加。
「這才是所謂的愛民如子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現在石聞覺得,明峰縣的那些達官貴人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不到一個時辰,石聞再次來到了鐵家堡。
鐵家堡當然還在鋪路,看着這種熱鬧的場景,石聞心裏感到份外親切,雖然只來過一次,但在這鐵家堡,他感覺到了一種輕鬆。
這次鐵馬卻沒有在,鐵家堡人熱情的告訴石聞,讓他自去鐵家堡,石聞謝過,爾後繼續趕路。
「葡萄長得真快啊,上次來葡萄還沒這麼大。」
等石聞來到村口,收到消息的鐵馬已經站在村口迎接,那種受重視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小石,過來了哈。」鐵馬哈哈大笑,上前來,直接拉住石聞:「走,這幾天我們釀了酒,我帶你去看看。」
「等等,鐵里正,這是我這次帶來的貨物,你先看看。」
石聞這次帶了兩輛馬車,也把上次的木桶帶回來了,第二輛馬車裏有籠子,以黑布包着,揭開黑布,裏面是兩頭小豬仔兒,一頭黑色的小羊羔,黑布一揭開,就嗷嗷叫喚,看起來活力十足。
鐵馬笑眯眯的:「好,小石,你有心了。」
「互利互惠,另外,時間有些緊,下次我過來的時候,會多給鐵家堡搜羅一些牲畜。」
「嗯,互利互惠好啊,買賣嘛,就得如此,走走,去看看酒。」
跟着鐵馬一路行去,路上,石聞看到孩子們拎着葡萄來來往往,忍不住問了一句,鐵馬答道:「哦,龍王老爺正在制葡萄乾,說是一種零嘴,不像葡萄,葡萄乾可以放很久,不過現在才剛剛弄,大概需要半個月左右才能弄好吧。」
「這葡萄乾也可以售賣?」
「當然,怎麼,小石你有興趣?」
「自然有興趣。」
「行,到時候你過來拿就是了。」
「謝過鐵里正。」
突然,石聞眼睛一直,因為他看到了一個龐大的身軀,就在不遠處的葡萄架子後面,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石聞敢確定,那身軀的主人絕對大得超出想像。
「龍王老爺,這串葡萄能摘麼?」石聞聽到一個孩子問道。
「嗯,摘吧。」
這聲音如同響雷一樣,震得石聞隱隱間耳朵發鳴,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鐵馬注意到了石聞的異狀,扶住了石聞的肩膀:「沒事吧,不用擔心,那是龍王老爺。」又高聲道:「龍王老爺,我帶石掌柜去看葡萄酒。」
半晌後,石聞再次聽到龍王老爺如同響雷般的聲音:「嗯,你們去吧,不用管我,石聞,歡迎來到鐵家堡,好好做你的生意,沒有人會為難你的。」
石聞勉強站直了有點發軟的腿,朝着龍王老爺的方向一拱手,卻沒敢說話。
「走吧,去看葡萄酒。」
等走出了好遠,石聞才悄悄回頭,可惜卻沒有再看到龍王那龐大的身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