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一百五十三章 醉翁之意

    對沈冰進行宣判之後，進入了休息時間，各律師回自己房間，也可以選擇去見自己的被告。兩名檢控官可以互相來往和交談。進入房間之後，有電話詢問晚餐的菜色，表示會把晚餐送到房間內。最後電話提醒，晚上八點繼續開庭。

    曹雲隨意的要了蓋澆飯後，坐在床上發呆。

    按照法庭的意思，流出照片者60%責任，綁架者40%責任的劃分，計算出每3%一條命，現在沈冰拿走了20%，趙燕和自己的代理人李勝要分剩下的20%。這種戰鬥分到9%以內就算是勝利了。

    9%代表三條命，李勝一條，李勝還有兒女，孫子，外孫，李勝這邊的命是比較富餘的。趙燕三十多歲時候，成為一檔唱歌綜藝節目的導師，和一位年輕選手結婚。

    三十五歲趙燕生了一個男孩，三十七歲，夫妻離婚，趙燕用財產換取了撫養權。四十歲，趙燕再次看上小狼狗，兩人同住一年，趙燕有孕生一女孩。因之前經紀人請私家偵探拍攝到小狼狗就是把她當成墊腳石，小狼狗外面有人，趙燕並沒有和小狼狗結婚。去年，趙燕再再次的和一條選秀小狼狗好上，並且在一個月前領了結婚證。

    趙燕目前加上自己一共有四條人命。

    3名被告一共13條人命，其中沈冰一組中有，沈冰，沈冰妻子，已經死亡的沈適，沈適留下的還在娘胎的嬰兒，一共四條命。

    李勝一組：李勝，李勝的兒子，李勝的女兒，李勝的孫子，李勝的外孫。

    趙燕一組：趙燕，剛領證不久的小狼狗，男娃，女娃，四條命。

    曹雲想過，開庭後反駁40%責任的定論，後來一想，沒有意義。就算綁架只有5%的責任，也是平分到13條人命頭上。這麼一想曹雲恍然，法庭根本不在意綁架者有多少責任，按照烈焰法庭的意思，一家最多留兩口人。烈焰法庭要豎立殺與法為主的形象。

    這樣又出來一問題，烈焰法庭和殺手團伙是不一樣的，烈焰法庭成本非常高，真的存在盈利的可能嗎？按照每個人出場費，還有佈置，請武裝人員，派送車輛等等，真的有影后的人願意出大幾千萬求給影后一個公平嗎？

    但是大聯盟的商家都是賺錢的，作為一星的烈焰法庭肯定是要盈利的。如果要問，東唐有誰擁有這樣的金錢和資源和土地來開設烈焰法庭，曹雲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東方。東唐的首富東方。

    曹雲被綁架過，扔到了東方所屬的半島上，在曹雲接觸的島上工作人員來看，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人，也許他們有一些比較強的技能，但是他們的心態，生活習慣，三觀等都很普通。再看為烈焰法庭工作的武裝人員，很顯然人數不少，而且其中有老外，十有八九是海外僱傭兵。

    最讓曹雲有興趣的是一號服務員，她雖然佩戴面具，但是沒有變聲，是唯一一位直接接觸律師和檢控官的人。所有的房間內電話也都是她打來的。她負責接待被送到這裏的人，用餐時她在場，庭審時她在場。

    難道她才是老闆？

    曹雲胡亂的想着，一直到六點食物送來，曹雲才醒轉，馬上要到自己上場了。怎麼為李勝開脫？怎麼為李勝開脫的同時，又給烈焰法庭一巴掌呢？

    ……

    晚上八點準時開庭。

    越三尺本打算開口，曹雲先站起來，彎腰對着麥克風，看法官位置，道：「首先我反對按照百分比來圈定人命，按照烈焰法庭計算方法，三名被告加他們直系親屬一共有13條命，所以只留三條，其他全部殺掉。這種做法不僅殘暴，而且完全沒有道理。我姑且不說殘暴，我這邊先說明下為什麼我認為沒有道理。」

    曹雲道：「首先是烈焰法庭先提出來的，施暴者的配偶和子女都享受了施暴者做壞事帶來的成果。在本案中，三位被告做了壞事，但是都沒有得到任何利益。相反，三名被告都為自己行為付出了一定代價。首先是沈冰，沈冰因為案發，導致沈氏影業險些破產，數年虧損，旗下明星紛紛解約。其次是李勝，李勝因為警方調查失去了很多業務，並且還要給為自己頂罪的王守不菲的安家費。趙燕，在失去了娛樂業中幫助自己的影后後，其一直沒有太大的作為。」

    曹雲道：「烈焰法庭提出受益者承擔連帶罪責的基本法律基礎，三名被告都沒有因為此事獲得利益，所以不適用本條規則。作為一名律師，我認為烈焰法庭出爾反爾，純粹為了殺人而殺人，罔顧自己定下的規則，只為了達到殺掉一定人數的標準，繁榮大聯盟生意，順便欺騙民意。真實目的並不是為了填補現實法庭的缺失，只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曹雲道：「感謝給我說完的機會，謝謝。」

    司徒岩立刻站起來道：「曹律師所說的這些，都是我的意思，和曹律師無關。烈焰法庭如果不計較曹律師的言語，反而能得到很多人的支持。讓人說話，天塌不下來。」一急起來就沒有考慮一號律師稱呼，直接用日常稱呼。

    這時候難得開口，坐在中間的二號法官用變聲器道：「呵呵呵呵呵呵，3號律師請坐……曹律師，你還真有膽魄。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可以讓你開不了口，後期剪接處理之後，你根本就不會出現。」

    曹雲道：「作為一名律師，既然上了法庭，就應該說清楚，說明白。」

    2號法官道：「沒錯，我挺贊成你的部分觀點，按照比例殺人是不對的。這點我們在開庭之前進行過討論，烈焰法庭雖然在國外開過庭，但被告始終只有一人，並且是罪大惡極，不滅門不以平民憤。在本案開庭之前，我們已經做出了新的刑罰計算方式，10%一條命，流出照片者必須出六條命，不夠從親戚、朋友、同事等人中湊。沈冰被定20%責任，也就是要出兩條命，沈適一條命已經拿走了，剩餘要出誰，就由沈冰自己自己做主。這樣曹律師滿意了嗎？」

    曹雲道：「不算很滿意，我弄不清楚為什麼10%要一條命。」

    2號法官很有耐心，道：「影后被綁架已經過了法律追訴期，影后之死，只有兩個不痛不癢的馬仔被小懲。按照古代說法，影后至今死不瞑目，這夠得上千古冤案。影后身份很尊貴，但是本法庭只把影后當作一個人來看待，區別在於，有人出了錢，我們了解案情，確定應該接手本案，所以我們才會設立這次的影后案烈焰法庭。10%一條命是根據案件實際情況定下的，每含冤兩年就加一條命的利息，不算過份吧？曹律師，明白了嗎？」

    曹雲還沒有開口，2號法官道：「對了，為避免你誤會，我可以告訴你，有人出了錢，錢並不多，只有一萬元。超過一萬元的費用全部由烈焰法庭負責，順便說一句，這一萬元沒有交稅。」

    2號法官再道：「烈焰法庭在一年前就已經開始設立懲罰的標準，比如新聞中某人綁架女子十年，每年的利息一條命。另外，被司法懲罰過的同樣罪行，本法庭不會加刑罰。比如證人王守，他是直接施暴人，但是他因為此事坐牢十年，所以本庭是不會再增加他的懲罰。相應的，任何惡意撒謊欺騙本庭的，都可能會加重刑罰。」

    2號法官道：「現在剩下兩名被告，李勝和趙燕，還有20%的責任，我可以明確的說明一點，只要不超過10%，我就不殺人，但是每1%的責任需要坐牢一年。本法庭沒有專用牢房，會送到國外黑監獄服刑。也請大家理解，烈焰法庭從沒有想成為誰的敵人，只是想彌補司法的空缺，讓含冤之魂可以魂歸九泉。我們畢竟不是一個國家，各種細節需要慢慢的完善，很歡迎曹律師提供的這類意見，我們會非常重視的考慮，並且給出正面的回覆。」

    「曹律師，這樣的回答還算滿意嗎？」

    曹雲點頭：「謝謝。」坐下來。

    2號法官道：「其實我本人有些好奇，以曹律師你的履歷來看，你的性格不應該會直接頂撞法庭。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呢？」

    曹雲道：「我似乎能感覺到你們的野心，有這樣野心的人，通常……特別是對待我這種小人物都會很光明正大。而且這邊都是東唐和名唐的著名司法業內人氏，如果因為我多說話而折戟，那他們離開之後，對烈焰法庭的聲譽是大有影響的。」

    2號法官笑了，道：「看來我是誤會了，我還以為和某人有關，所以你根本不把本庭看在眼裏。這樣說來，我倒是很佩服你。高山律師所對吧？不錯，是一家好律師所。如果沒問題，我們就繼續可以嗎？」

    某人是誰，曹雲認為是曹烈。2號法官順便幫高山律師所打了廣告，畢竟在這邊庭審中，曹雲是名氣最小的一個人。

    因為曹雲和2號法官的對話，光芒直接掩蓋了法庭，這讓越三尺有點後悔，做辯護律師要比做檢控官更容易出彩。

    曹雲則記住了一句話：本法庭沒有專用牢房，會送到國外黑監獄服刑。難道法庭真的在東唐國內？這就難說了，畢竟東唐所在國家的島嶼是非常多的。不好說，也許是2號法官故意這麼說，將來視頻到了網絡上後，警方會朝錯誤的方向去追查。

    不過現在沒空想這麼多，必須迎戰了。9.9%都可以，也許李勝更願意自己死，而不是坐牢九年，但是做為律師面對生死官司，必須全力以赴。不為其他，只求心中那一點安寧。

    曹雲這一巴掌很用力，本應該打痛烈焰法庭。沒想到聰明人不是只有他一個，2號法官臨場發揮也好，實話實說也好。不僅是舉重若輕接下了巴掌，曹雲還如同幫他按摩了臉一般。

    進入程序，越三尺開始說明李勝的情況，越三尺說完，曹雲還沒有開口，被告李勝先舉手。

    法庭沉默一會，一號法官道：「2號被告李勝可以說話。」

    李勝道：「我願意承擔10%或者是11%的責任。」

    一號法官道：「既然這樣，我給你們李勝和趙燕一次協商的機會，協商的要求是每個人不少於9%，不多於11%。如果在法庭辯論的話，根據實際情況有可能出現1%對19%，甚至是0對20%的情況。時間不多，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商討。暫時休庭。」

    ……

    司馬落，曹雲，李勝和趙燕在法庭被告席處直接商議。

    李勝先開口：「我已經做好死的打算，趙燕你要坐牢，我拿11%，你如果也想死，我們各拿10%。」

    趙燕道：「我還不想死。」她才四十多歲。

    司馬落道：「你們是不是沒有搞清情況，烈焰法庭是想拷問你們的良知。10%不代表死的是你們，你們可以指定自己或者直系親屬一條命。這個套路非常深，以趙燕你的立場，你可以拿10%，然後讓新婚小狼狗去死。」

    李勝和趙燕互相看了一眼，趙燕明顯是喜悅心情，對於一位多次結婚離婚的人來說，小狼狗能為自己擋死，她是很樂意的。李勝反而糾結起來。

    司馬落苦笑，他本意不是這樣的。

    曹雲道：「這就是套路，如果說李勝你必死的話，你也不會其他想法，反而會悲壯的為了家人迎接死亡。事實是，你可以用孩子或者孫子的命來替你去死。趙燕，你是公眾人物，我100%肯定，庭審視頻會發到網上，你為了獨活，讓小狼狗為你而死，很可能會被起訴，並且小狼狗的親屬會向你索取賠償，同時你的名聲和事業全完了。」

    趙燕冷漠道：「邀約影后，導致其被綁架的真相曝光後，我名聲和事業早就完了。至於起訴和賠償，沒什麼了不起。」

    曹雲道：「既然這樣，就各10%？」

    李勝看趙燕一眼，點頭：「我同意。」

    趙燕：「我也同意。」

    司馬落道：「這裏我要問一句，你們真的沒有流出照片？」

    「沒有。」

    曹雲招手，讓司馬落和自己走出數米外，在司馬落耳邊道：「我吃飯時候全面思考了法庭給我們的信息，發現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法庭很可能已經知道是誰流出照片，我認為法庭希望不要通過他們，而通過我們將此人找出來，這很可能是特意請越三尺參與烈焰法庭的原因。但是我發現越三尺並沒有開動她的偵探大腦，只是開動了檢察官大腦，我建議你可以提醒一下她，她抓出真兇對法庭有好處，對我們也有好處。」。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