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聽出鏡頭話中有話:「什麼是非現場角度?」
鏡頭:「我不能肯定。我十人營的老師告訴我他有個養女在ca工作,做清理師工作。特工殺人或者發生突發情況,她會到現場進行善後處理。處理現場,處理屍體。是一位非常專業的人氏。我查過這位養女身份,本來想通過她給老師一點錢,表示下心意。但是完全聯繫不上她。」
鏡頭:「我沒想到無意間遇見了她,我在東唐以十人營身份出道,為大聯盟打廣告。她就是我的技術支援師。我更擅長邏輯誣陷,而不是細節誣陷,野子案之所以做的還不錯,就是她在背後給我提供技術支援。諸如野子的手指,假死現場誤導之類細節證據。她不知道我知道她的身份,我也沒有說破。」
鏡頭:「我不能給你照片,我最多給你一個名字。而且這世界壞蛋當道,誣陷佈局家常便飯,高手如雲,未必就是她佈置的現場。」
曹雲道:「可是能這麼完美製造出案發現場的人並不多。」
鏡頭:「唉……我幫你這朋友算不算很盡心?」
曹云:「謝謝,很盡心,我很感謝。」
鏡頭再問:「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給你這個名字嗎?」
曹雲苦笑回答:「如果是我,我是不會給的。」平白無故出賣老師的養女,曹雲做不到,曹雲相信鏡頭也做不到。鏡頭這麼說,必然有其的原因。
鏡頭呵呵笑:「我給你名字的原因是她的名字很有意思。」
曹云:「這是什麼邏輯?」
鏡頭:「她叫蘭,梅蘭竹菊的蘭。」
曹雲倒吸口冷氣,草!竟然是曹烈。
曹雲見過竹,知道她是曹烈身邊級別很高的親信,直接受曹烈的指揮,對曹烈非常忠誠。大聯盟有ca背景這是很多人知道的秘密。
曹雲抓頭髮哀嘆,沒想到越三尺從蔣寒月處拿走的竟然是遠征的遺物,這等同逼死蔣寒月。原本想依靠遠征遺物重新回到國際舞台的烈焰,還有原本想回收遠征遺物的三腳貓,都成了越三尺的敵人。動用清理師蘭進行佈局,就是要一舉將死越三尺,逼迫越三尺把東西交出來。
遠征的遺物到底是什麼呢?
曹雲撥打電話:「竹子美女……出來喝杯茶吧。」
鏡頭坐着椅子一聲不吭,有些抱歉朝曹雲笑了笑,曹雲搖頭,表示不在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一會,竹出現了。
鏡頭提出了蘭的代號,還有鏡頭和曹雲交談時的用詞,讓曹雲知道,自己泰國之行已經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中。蘭未必是鏡頭老師的養女,鏡頭只是根據某些人的指示說出這個名字。
竹穿的是泰國民族服裝:服心。很好看。
曹雲招呼:「哇,你怎麼還是這麼黑。」
竹邊嘆氣邊無奈的笑,進入涼亭,把腰間的手槍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坐下:「虎父無犬子,區別是你嘴太壞了。」
曹雲道:「呵呵……什麼情況?這是攤牌嗎?」
竹道:「根據我們分析,沒有必要攤牌,你贏不了這個官司。不過你父親認為你會帶來變數,所以在得知你將來泰國,我們就事先拜訪了一下你的老朋友。」
鏡頭:「呵呵。」顯然對拜訪一詞不滿。
竹道:「何雨的事,你讓你父親很不高興。」
曹云:「不高興?我又沒弄死他兒子。我既然知道何雨的身份,我自然是早就把曹烈家底都摸清楚。現在你們是什麼意思?」
竹道:「我們意思是,告訴你這個案子的水很深,你作為中立派,不能依仗你父親是曹烈,就失去中立派的立場。」
曹雲道:「我是鬣狗、烈焰和警方三者之間的中立派。作為中立派不是三方都不得罪,而是接受了哪一方的委託,就會全力的幫助哪一方。我本人和ca與大聯盟沒有任何關係。」
竹:「意思是你還要繼續擔任越三尺的律師。」
曹云:「職業道德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如果我喪失職業道德,我不會再當律師。一來現在的我不需要依靠當律師賺錢,二來沒有事業成就感的職業吸引不了我。」
竹:「事關重大,如果你真的能幫越三尺翻案,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你懂得。」
曹雲問:「這是威脅嗎?我需要一個確切的態度。」
竹:「如果是呢?」
曹云:「雖然我是一個小人物,但是我也知道對敵人必須殘忍的道理,所以我會退出本次案件的辯護工作。」
竹:「然後我們就成為了敵人?」
曹雲笑:「你在開玩笑吧?我一個小人物怎麼敢和大聯盟叫板。」
竹:「知子莫如父,你父親交代了,不能威脅你。只能勸說你和收買你,這是一張空白支票,上面已經簽名,最大金額單位是百萬美元,你父親讓你自己填。」
曹云:「一千萬都不到?」
竹氣着:「喂,你太貪心了吧?對了……你父親有個問題要問你,你願意回答嗎?」
曹云:「什麼問題?」
竹道:「你父親承認自己透露了一些何雨的信息,但是他始終不明白,你是依靠什麼挖出的何雨身份?」
曹云:「中立派總得有點自保的實力嘛。這支票我必須拒絕,我剛才說的很清楚,這是做律師的職業操守。在案發後,你們可以第一時間收買我。既然我接了這單,我就必須做到最好。」
竹也沒勸說,把支票收了回去:「你有成就,你父親替你高興,也很自豪。但是這次的自豪卻出現了利益衝突。我們認為你父親高估了你,這案子是不可能翻案的。所以你既然決定堅持做越三尺的律師,我方不僅不會對你和歐陽逸做任何事,並且還會告誡烈焰,不得對你們進行暴力阻撓。遊戲總要有遊戲的規則。」
曹雲欣慰道:「我好開心啊,因為我有個親生父親,所以我才可以安全的工作。」
竹:「話中有話?」
曹雲道:「如果我是個廢物,恐怕得不到這樣待遇吧?一個人能偷偷摸摸把他家底全部摸清楚的人,才會讓他有所顧忌。對嗎?」
竹:「他並不擔心你會對他不利。同時你也說對了,你不是廢物,所以你在他心目中才有地位。我今天之所以出面,是以官方身份告訴你,越三尺確實是被誣陷的,你儘管放手去辯護。同時也希望你能勸說越三尺,大家互利互惠,不要做敵人。朋友越多越好,敵人越少越好。越三尺拿到的東西對越三尺和東唐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曹雲心中道:當沒有用處東西可以威脅別人,收買別人和控制別人時,那就有用處。
「不打擾你們朋友相聚,我先告辭。」竹站起來,拍拍鏡頭肩膀:「不好意思,打擾了。」
鏡頭似笑非笑舉下手,目送竹離開:「打擾了?你要打擾我敢不同意嗎?唉……你不收錢是對的,收了就是人家一條狗。要放你,要用你,你根本無法拒絕。對,就是你,如果沒有你破壞我的計劃,我也不會欠他們。我要掐死你……」
口中喊,但身體懶得動。東南亞的氣候加上涼亭內清爽的風,一切都讓人懶洋洋。鏡頭舉手揮揮,遠處本在涼亭佈置水果的妹子送上兩個冰桶,裏面各有一打啤酒和一打可樂。鏡頭對妹子道:「烤起來。」
很快,在涼亭邊的空地處,開始了生猛海鮮燒烤。
曹雲從冰桶內拿出可樂,打開:「有錢就應該這麼享受。」
鏡頭搖頭:「不,你就說今天。你來見我,大聯盟要進行安排,要派人接洽,還要派遣等級很高的人員和你商談。他們怎麼見我?開車到我家門口,給我打個電話,我來不及穿鞋子換衣服,穿了拖鞋和睡衣去迎接他們,還得恭敬的侍候。沒錢可以出賣靈魂,有錢千萬別出賣由自。」
曹雲道:「你欠他們多少?」
鏡頭:「這和錢沒有關係。我當時面臨生和死的選擇,選擇生的代價就是完成大聯盟的廣告。我沒有做到,他們本應該把我送回美國受審。但是他們沒有。我欠大聯盟的不是錢,是命。」
曹云:「十人營名不副實,你混的很慘。」
鏡頭:「十人營不死鳥,超黑,死神等都是手藝人,靠手藝吃飯。十人營中幾個沒手藝的,專門搞陰謀詭計的反而在金字塔的高處。走叉、烈焰ceo,比較有地位手藝人只有不給任何一方賣命的影子。要說影子宮本和你倒有幾分相似,不站隊,沒立場,不和任何團體產生利益,自身有本事,考慮到成本問題,沒有多少人想去招惹他。」
說到這裏,兩個妹子捧了浴袍走進涼亭。鏡頭和曹雲更衣,穿上拖鞋,步行十幾米,到浴湯之所。把浴袍放在椅子上,兩人進入熱水池中。一妹子蹲身給鏡頭送上雪茄,並且將飲料放在兩人背靠的池邊,退出十多米。
曹云:「你這生活我有點不適應。」被人侍候太周到,反而感覺到不自在。
鏡頭:「你會賺錢不會花錢。買直升機……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想的。買一架直升機的錢你算過嗎?你算過可以享受多少服務嗎?」(鑑於本書高大上超格調,沒有安排特別節目。)
鏡頭退隱江湖,拒絕竹這樣的人來訪,但很歡迎曹雲做客。兩人吃喝玩樂,聊天到深夜,第二天上午鏡頭安排司機送曹雲去機場。
去機場路上,曹雲還在回味鏡頭被束的由自。鏡頭也想破局,不再被大聯盟要挾和控制。但是鏡頭始終只是技術人員,和曹雲、走叉這些人不同。走叉他們面臨困局的時候他們可利用的資源很多,可使用的策略也很多。這也是大聯盟高明之處,鏡頭任務失敗,殺了鏡頭,對大聯盟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不如就此控制鏡頭,說不準哪天就能用上他,畢竟鏡頭能自己養活自己。有家有業後,更不用擔心鏡頭會跑遠。
這次泰國行對辯護工作沒有任何幫助,實在要說有收穫,那只是確認了曹雲的猜測。上飛機前,曹雲接到歐陽逸電話,一周後再次開庭。
在放過葉瀾之後,檢方的工作更加輕鬆和明了,可以直奔主題。顯然諸葛明也是一位操控雙刃劍的高手。
曹雲對歐陽逸道:「我有一個很大的疑問,為什麼葉瀾不直接請越三尺到別墅29號,也就是案發現場。為什麼要去7號別墅。」
歐陽逸道:「7號別墅是為了迷暈越三尺,需要時間清理現場。29號已經佈置好了現場,越三尺沒有暈倒的情況下,有可能會破壞誣告者佈置好的現場。」刑辨之王對證據更為敏感。
曹云:「誣告者要麼是公主抱將越三尺從汽車中移動到案發現場,要麼是兩人抬着越三尺到案發現場,不能拖拽,或者傷害到越三尺的身體。案發當天,我和九尾在別墅九路附近喝酒……別笑……九尾當時和我說,別墅入住率實在太低,部分別墅區根本無人入住,因此缺乏基礎配套設施,比如道路監控。為了保障這片區域不被犯罪分子當成窩點,南郊派出所加強無人區別墅,主要是別墅一路到五路的巡邏。誣陷者怎麼就肯定開越三尺的車從一路的5號別墅到三路的29號別墅不會遇見巡警呢?為什麼誣陷者從汽車抱下越三尺送進別墅,就肯定不會有巡邏車經過呢?」
歐陽逸翻找資料:「那個時間段一共有兩輛巡邏車。一輛從一路慢慢開向五路,一輛從五路開向一路。找到了……81牌照的巡邏車九點半回派出所換班。路上只有83牌照的巡邏車。看來他們是利用了警方這四十分鐘的空缺。」一輛車就很好盯梢和控制了。
曹雲問:「你這份資料是怎麼弄到的?」
歐陽逸回答:「接案之後,我找派出所拿的,所長是我老朋友。」
「好,我們回頭再聊。」
「我去機場接你。」時間太緊了,只有一周的時間,曹雲離開兩天,歐陽逸這邊就遇見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