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納村村口,清風柔柔,陽光和煦。一幫年輕人支起了三個麻將攤,還有許多人在圍觀,將唯一進村的路口堵死,兩邊是圍牆,視野開闊的廣場上,一些小孩正在追逐,嬉鬧,幾名老人在樹蔭下先聊着,時不時看一眼孩童,目光慈和。
這時,一輛警車緩緩而來,正在嬉鬧的孩童停下來,好奇的打量着警車,平靜的老人那慈和的目光多了幾分警惕,喧鬧的年輕人則停下來,就像被人定住了一般,目光不善地看着過來的警車。
很快,警車開了過來,停下,從車上下來三個人,正是廖子明、楊正和高首,廖子明看着圍攏上來的一大幫年輕人,有些頭疼地看向楊正說道:「特派員,您也看到了,主人不善,不歡迎外來者啊。」
「那又如何?如果打起來,您負責攝像取證就是。」楊正渾不在意地說道。
「打起來?那不行,咱們三個,他們幾十個,還都是些愣頭青。」廖子明趕緊說道,擋在了前面,拿出手機來,繼續說道:「不行,您不能動手,我來交涉,他們應該認識我,多少也得給我點面子。」
「我就是來打架的。」楊正笑道,看着緩緩圍攏上來的小年輕,看向趕緊衝來,將孩童拉走的老年人,窩火地說道:「看到了沒,老人不歡迎我們,就連孩童也對我們沒好感,景納村難道是法外之地?」
這個話就有些重了,作為一方治安負責人,廖子明臉色一紅,火辣辣的,神色多了幾分絕然,沉聲說道:「要打可以,我叫人,大不了脫了我這身皮。」
高首見楊正朝前走去,趕緊拉住廖子明低聲解釋道:「廖局,不是我們看不起您的戰鬥力,實在是需要一個人攝像取證,而您的身份最合適。」
「你倆?」廖子明鬱悶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高首擔心楊正安全,沒有再廢話,趕緊繞過去,和楊正並肩而行,多少次了,只要彼此在一起,再強大的敵人也無所懼,何況一幫沒有受過訓練的混混,腳步沉穩,堅定,目光漸漸銳利起來。
大隊長的仇在心中涌動,這段時間一來破案的憋屈在心中跳躍,只想狠狠的打一場,發泄出來。
廖子明想到了來之前打印的照片,趕緊從手提包里拿出來,衝上去,擋在楊正和高首前面,大吼道:「停下,都別動——」
緩緩而來的年輕人停下來,形成半圍合之勢,目光不善,其中一人上前兩步,看着廖子明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不是廖局嗎?怎麼,下民間體察老百姓疾苦來啦?您老人家的兵呢?怎麼只帶了兩個?」
「滾——叫景鳴天過來。」廖子明惱怒地吼道,氣勢不俗。
「好大的威風,我們天叔不在。」對方不屑地說道。
「你最好讓開,或者通知一下,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廖子明說道。
「天塌下來有高人頂着,我就一普通老百姓,可承擔不起什麼後果。」對方不屑地譏笑道,絲毫沒講廖子明的話放在心上。
廖子明憋屈的想要拔槍,太猖狂了,但想到特派員在,真要打起來,萬一特派員有個三長兩短的,沒法交代,只好將這股憋屈壓下去,將照片舉起來,沉聲說道:「小子,給你看兩張照片。」
說完,廖子明從一堆照片中抽出兩張,丟了過去,對方不屑地冷哼一聲,但還是低頭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照片,臉色瞬間大變,上前來,撿起照片仔細看了兩眼,猛地抬頭,目光變得陰冷起來。
廖子明絲毫不懼地說道:「叫你們村長景鳴天過來。」
「他們倆怎麼死的?」對方冷冷地反問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廖子明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你們殺了小文和小龍?」對方冷着臉繼續說道,語氣冰寒,像是在拼命控制心中的憤怒,隨時暴起傷人。
廖子明豈會懼怕?不屑地反問道:「你沒資格跟我談,叫景鳴天過來。」
對方並沒有打算叫人,反而轉過身,舉起了照片大聲吼道:「兄弟們,小文和小龍死了,被警察打死的,他們這是來耀武揚威,欺負我們景納村,怎麼辦?」
「打他,打死他們。」馬上有人附和道,局勢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廖子明見對方歪曲事實,趁機煽動群眾鬧事,大怒,就要發作,楊正將廖子明拉到身後,笑道:「廖局,看到了吧?這就是個獨立王國,法外之地,他們根本不怕咱們,目無王法不說,還囂張至極,這是病,得治。」
「你倆?」廖子明擔心地說道。
「這點小毛賊而已,還能對付,麻煩您攝像,免得有人說我們欺負人,暴力執法。」楊正笑道,扭頭看向這群叫囂的年輕人,目光多了幾分冷意。
軍人在外面拋頭顱灑熱血,用生命保護國家安全,但有人在安全的環境下不服枉法,為害一方,囂張,霸道,豈能容忍?
這種人不需要保護了!
楊正在心中給這群人下了判決書,和高首交換了個眼神,再看向廖子明,廖子明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方,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撤,緩解衝突,但也看得出來楊正和高首動了真怒,不願意撤,或者一開始就打着來鬧事的意圖,不可能撤。
事已至此,廖子明舉起了手機,打開了攝像,一邊喊道:「我是市局廖子明,我們是來就縱火案依法詢問,叫景鳴天出來,都別衝動,不許鬧事。」
既然是錄像取證,該走的程序得走,而且得錄下了,否則會遭人質疑,楊正雖然很想打人教訓一下這幫狂徒,將事情鬧大,但也清楚不能先動手,等對方先動,就是自當防衛,而對方則是暴力抗法,性質完全不一樣。
年輕人熱血沖天,以為自己代表着正義,容易被煽動,特別是宗族意識很強的人,一旦得知自己人被害,不管事由真相,也不在乎是否黑白,打了再說,反正法不責眾,大家這麼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打他——」有人怒吼道。
「打——」許多人附和着,猛衝上來,就像一群狂暴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