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廖子明雙眼佈滿血絲地來到接待室,臉色很難看,進來一句話都沒說,坐在沙發上生悶氣,任誰都看得出來審訊毫無進展,一個下午加上一個通宵,居然沒有審出一點東西?楊正驚訝地看向廖子明。
或許是覺得什麼都不說也不好,廖子明鬱悶地吐出一口濁氣,拿起一瓶水猛灌下去,這才說道:「特派員,姚局,這幫王八蛋嘴巴都很硬,反審訊意識和能力都不弱,恐怕還需要點時間審訊。」
「看來遇到老手了,那確實需要兩三天時間。」姚梅說道。
「兩三天太久了,等不起。」楊正沉聲說道,但也清楚老手不容易撬開嘴,需要點時間,想了想,看向高首說道:「麻煩你走一趟,拿兩份過來輔助審訊。」
「明白。」高首想到了小雨的審訊藥水,會意地點頭,起身朝外面走去。
廖子明和姚梅詫異地看向楊正,目光閃爍,察覺到楊正身上有太多神秘的東西了,到底是紀律部隊出身,知道規矩,沒有多問,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默契地點點頭,廖子明起身說道:「兩位稍坐片刻,我去讓人弄點吃的來。」
很快,廖子明匆匆去了,楊正來到床邊,看着窗外繁忙起來的街道,凝神靜思片刻,忽然轉過身來,說道:「姚局,您說殺死酒店老闆的兇手還在不在市內?」
「應該不敢吧?這麼大事,他們得手後還不出境逃走?」姚梅不確定地說道。
「能不能安排一下,吃完早餐後我們去看看酒店老闆?」楊正提議道。
「可以,這個簡單,回頭跟廖局說一下就是。」姚梅答應道。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廖子明帶着人送來早餐,示意對方放下東西後離開,大家圍坐在一起吃起來,廖子明聽說兩人要去看看酒店老闆,馬上答應,打了幾個電話,沒多久,小海和小雲匆匆跑來。
「一會兒你倆陪特派員和姚局去一趟醫院,看看酒店老闆。」廖子明叮囑道。
「是。」兩人趕緊敬禮,動作乾淨利落。
「特派員,姚局,我在這裏盯着,沒法陪兩位一起過去了。」廖子明致歉道。
「家裏事多,需要你坐鎮,理解。」姚梅笑道。
楊正三兩口吃掉早餐,見姚梅已經吃完,便起身道:「那就走吧。」
大家走出會客室,下樓來到大門口,小海跳上一輛越野車駕駛位置,小雲拉開後排位置做了個請式,大家上車,小海啟動,朝外面開去。
路上,楊正忽然問道:「小海,小雲,你倆這兩天都在酒店門口盯梢,有沒有發現犯罪分子什麼時候來到酒店的?」
「沒有,起碼大門口沒有,我昨天也想過這個問題,會不會是坐酒店內部車輛繞到後門進的酒店?」小海趕緊說道。
楊正沒有再問,閉目沉思起來,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不知不覺來到醫院。
下車後,醫院有負責人過來迎接,領着大家直奔停屍房,到了停屍房,負責人讓一名工作人員打開了一個柜子,拉出了屍體,屍體用袋子裝着,小海低聲說道:「昨天法醫已經檢查過,儘早送過來的,要不要讓法醫那邊把檢查結果拿來?」
「可以,我先看看。」楊正沉聲說道。
小海會意地拉開屍袋,露出了裏面的人,楊正上前一步,仔細打量起來,姚梅見楊正對屍體完全沒有反應,一副見多不怪表情,愈發覺得楊正不簡單了,但沒有多問,也上前來查看。
屍體面部平和,已經看不到死前表情,心口中彈,打了三槍,楊正仔細地看看傷口位置,然後問道:「屍體已經處理過了?」
「是的,斂容師做了處理,死者為大,讓他走的安詳點。」醫院負責人說道。
「屍體先交給法醫處理,法醫那邊收集完證據後送醫院,根據需要放幾天後銷毀。」小海在旁邊解釋道。
「另外一個呢?」楊正問道。
醫院負責人示意工作人員拉開了另一個柜子,小海打開屍袋,露出了裏面的人來,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很健壯,腦袋中槍,胸口也有兩槍,死的很慘,楊正查看了一會兒傷勢,心中有數後說道:「好了,放回去吧。」
說完,楊正朝外面走去,姚梅等人趕緊跟上,大家一路不說話,來到外面,上了車,楊正沉聲說道:「回去吧。」
小車發動,朝前開去,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市局,大家下車,楊正示意小海和小雲去忙,自己和姚梅進了大廈,搭乘電梯回到五樓會客室,兩人坐下後姚梅忍不住好奇問道:「特派員,兇手很兇殘啊,您看出點什麼?」
「從傷口角度來看,開槍的不止一人,應該有三人,另外,都是近距離開槍,最遠不超過五米,除了槍傷,死者身上沒有被撞的傷痕,說明車不是被撞停,是自己停下來的,死者和兇手認識。」楊正沉聲說道。
「您確定?」姚梅大吃一驚,沒想到楊正看了一眼傷口就推斷出這麼多,露出了驚訝之色,繼續說道:「如果您的推論成立,那我們可以查看沿途監控,排查特定時間段內出現在路上的所有認識死者的人,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楊正一聽有道理,笑道:「還是您經驗豐富,我看可以。」
「哪兒,我就是幹這行時間長了,多了些見識而已,起碼我就無法從傷口看出那麼多東西。」姚梅笑道。
「另外,兇手用的是手槍,得找法醫拿檢查報告過來我看看。」楊正說道。
「這個簡單,我給廖局打電話。」姚梅說着撥通了電話,將情況簡單說明。
沒多久,一名裏面穿警服,外面穿白大褂的人過來,將一份文件夾遞給了楊正,一邊說道:「我是法醫,現場我去過,這是檢查報告,有什麼事您隨時問我。」
「您坐下稍等,我看完。」楊正接過文件夾說道,打開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