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朗月當空。
景納村外圍兩百米左右的山坡上,一身黑色打扮的楊正蹲在草地上打量着前方,目光沉重,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但村子裏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和其他普通村子完全不同,村子外圍是高大的圍牆,將整個村子包圍起來。
圍牆上按放了電網和監控,監控密度很大,除非屏蔽或者暴力拆除,否則沒辦法滲透進去,進入村子的路只有一條,村口是個大牌坊,牌坊旁邊修建了一個門崗,裏面有人在打麻將,門敞開着,周圍燈火熾亮,有人過去能第一時間發現。
牌坊過去大約兩百米左右才是進村的路口,一幫年輕人在門口擺放了幾張桌子,將進村的路口徹底堵死,大家喝着啤酒,吃着零食,打着牌,很悠閒,旁邊是一家商店,也亮着燈。
高首站在楊正身邊默默地打量着前方,低聲說道:「進不去啊。」
「有沒有聞到空氣中有股怪味。」楊正低聲說道。
「烤糊的味道,但又不太像,難道是有人在製冰?」高首低聲問道。
「你確定?」楊正追問道。
「不是很確定,但這股味道確實像製冰才有的,而且,你看村子裏面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都幾點了,這些人不睡覺?」高首低聲說道。
「如果我們過去,會被牌坊的人發現,一旦報警,過去兩百米左右的村口那些人能迅速反應過來,堵死路口,從村口進入存在還有短距離,步行需要十來分鐘,如果再被村口的人堵十來分鐘,有了這二十分鐘,村子裏面就算是在製冰,也足夠時間銷毀證據了。」楊正沉聲說道。
「是啊,沒有證據,就算衝進村子也沒用,又不是在國外,都是自己人,總不能濫殺吧?這事還真不好辦。」高首低聲說道。
「如果滲透進去拍照呢?」楊正沉聲問道。
「沒用的,就算有照片證明村子裏在製冰,以我對這些毒販的了解,村子裏面不會留下任何證明身份的痕跡,恐怕連門牌號都拆掉了,到時候人家來個不承認,說照片裏面的地方不是村子,有照片又能怎樣?」高首沉聲說道。
「也就是說,咱們就算滲透進去,拍下照片也沒用,除非拍下他們製冰的有力證據?」楊正沉聲說道。
「拍下證據太難了,村子裏那麼亮,連外面圍牆都裝了那麼多監控,村子裏面肯定更多,他們能在門口擺下明哨,就可以在村子裏布下暗哨,加上村子裏跟迷宮似得,不熟悉地形,我們進去就會暴露,根本拍不到照片,上次工作組那邊安排的偵查員就說明了問題,就算拍到照片又能怎樣?」高首沉聲分析道。
楊正驚訝地看向高首問道:「有證據也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沒辦法抓捕,和上次工作組的行動一樣,我們帶人到了村口就會被人堵死,不讓進村,他們可以是不明真相的群眾,也可以說特意安排的,根本沒辦法證明,也就不能直接抓捕,就算極端一點,暴力驅散需要時間,而這個時間足夠目標躲起來了。」高首說道。
「還真是無法無天啊。」楊正有些鬱悶地說道。
「沒辦法,這裏是國內,我們的行為不能太極端,不能將他們當敵人對待,就算我們調大量人手過來,將村子裏的人震住,村子裏的負責人肯定會出來交涉,一旦知道我們要抓誰,肯定也會放心,但更會通知目標逃逸,根本抓不到。」高首沉聲解釋道。
楊正點點頭,偏遠山區出刁民,而且因為宗族原因很抱團,想要進村抓人確實不容易,想了想,低聲說道:「景納村是這樣,洪都寨也是這樣,這兩個地方肯定有問題,盤寨倒是不禁止人進入,但估計水更深。」
「應該是,要不要去看看?」高首說道。
「去了也只會虛與委蛇,浪費時間。」楊正說道。
「還真是這樣,他們會安排人出來接待,帶着咱們到處轉悠,說一堆客套話,最後還是什麼都看不到,我懷疑盤寨的製冰不在村子裏,根本不怕人看,具體哪兒不好說,盤寨後面是大山,山脈高聳,峽谷溝壑眾多,肯定不少洞穴,不會是藏在深山老林的某個洞**吧?」高首說道。
「走,先撤回去,看看姚局那邊有沒有收穫。」楊正冷着臉說道。
兩人迅速離開,繞過一片荒野,最後來到一條土公路邊,找到了藏在樹林裏的越野車,兩人開車迅速離開,一路狂奔,進城後跑了一段距離,來到酒店附近,靠邊停下,見無數警察停在四周,警報雖然關閉,但警燈還在閃爍,橘紅色亮光在夜色下格外刺眼。
「還沒結束?」高首看着這一幕低聲說道。
「酒店太大,查起來需要時間,不過,這次行動這麼大,肯定很多人坐不住了,我倒要看看明天誰會跳出來。」楊正沉聲說道。
「主要還得看上面,如果不讓我們介入案子,事情就棘手了。」高首說道。
「不一定,咱們該怎麼做還怎麼做,不用管太多,不讓更好,我們可以繼續在暗中追查。」楊正並不在意地說道,目光緊緊盯着酒店方向,暗自沉思着。
過了片刻,楊正拿起手機撥通了胖子的電話號碼,等接通後沉聲說道:「胖子,有沒有什麼收穫?」
「隊長,我查過疤子的電話,從市局出來後他回了房,電話沒有任何通訊記錄,懷疑有第二部手機,或者第二張電話卡,就看專案組那邊搜查現場能不能找到點什麼了,爆炸的車輛不是疤子的,車子兩年前就報廢了,車送到了廢棄車輛處理場,應該是改裝過後通過黑市交易到了疤子手上,用的是套牌。」胖子說道。
「黑市交易?讓魔術師跟一下,看怎麼到了疤子手上。」楊正叮囑道。
「明白。」胖子趕緊答應道。
結束通話後,楊正生出一股無力感來,所有線索全部斷了,涉嫌村寨又進不去,自己手腳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捆住,接下來怎麼辦?
一股茫然無措的情緒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