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狼王看了楊正一眼,目光最終落在那名臉色不太好看的人身上,淡淡地說道:「虎鯊,這位是飛鷹┅┅」
「首長,我們可以的,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被稱之為虎鯊的人趕緊說道,情緒有些激動,目光中透着一股濃濃的不甘和渴望。
楊正詫異地看着對方,有些懵,但沒多問,靜心觀察起來,狼王並沒有被人打斷說話的不快,靜靜地看着對方不語,也不阻止,目光平和,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放佛那是一座巨大,不可超越的大山。
虎鯊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失態,自嘲地苦笑一聲,狼王依然平靜地看着對方,而虎鯊在這種平靜的目光注視下,變得侷促起來,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為好。
楊正甚至看到了對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有些驚疑起來,但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狼王平靜地說道:「作為龍牙直屬戰鬥小隊,你有着自己的驕傲和榮譽,這很好,然而,榮譽不是別人給的,是靠自己爭取的,你們呢?兩次都沒有拿下惡魔島,現在我還給你們機會,甚至幫你找了個幫手,你卻拒絕?」
「首長,我們知道自己的過失,您不也經常說嘛,知恥而後勇,我們想自己完成任務,給自己報仇,不需要別人幫忙,我們可以的。」虎鯊堅持說道。
「就憑你們剩下一半的戰鬥力?」狼王有些不滿地追問道。
虎鯊心頭一疼,嘴角抽動,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黯,低下頭去,帶着幾分頹敗和痛苦神色,楊正看出些名堂,有些詫異起來,但沒開口,耐心等待着,狼王看着虎鯊,沉聲說道:「你再說一遍,你們能行?」
「我們真的能行。」虎鯊倔強地說道。
「沒被殺破膽,這很好,但我們講究事實,你憑什麼?」狼王問道。
虎鯊神情一僵,接不下話了,蛇王看不過去了,提醒道:「虎鯊,一腔熱血固然好,但不代表就能夠取勝,你們小隊戰鬥了兩次,損失先不說,現在沒了一半的戰鬥力,你有憑什麼能行?這種事不能靠嘴上說說,狼王也是為你好。」
「自己的仇,我們自己報,不需要外人幫忙。」虎鯊倔強地說道。
「你是想帶着剩餘幾名兄弟一起去死嗎?你有什麼資格讓大家跟着你去死?還是說你們都想死,哪怕報不了仇也死而無憾?國家培養你們,龍牙培養你們,難道就是讓你們去意氣相爭嗎?你告訴我。」狼王臉色一沉,喝問道。
一代狼王,氣勢何等強大。
楊正感覺空氣一凝,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這還是做旁邊,威壓針對的是虎鯊,不是自己,正面承受這股威壓的虎鯊壓力可想而知,楊正看過去,發現虎鯊身體都有些抖動,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着急的。
「我?」虎鯊臉色一僵,說不下去了。
狼王氣勢一收,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看着虎鯊,目光多了幾分柔和,語氣也變得委婉了幾分,說道:「你報仇的心情可以理解,銳氣還在,我很欣慰,但你被報仇沖昏了頭腦,失去了基本冷靜和判斷,這樣真的好嗎?」
「首長,我錯了。」虎鯊尷尬地說道。
「說說,你錯在哪兒?」狼王問道。
「盲目自大,自以為是,固執,衝動。」虎鯊趕緊說道。
「既然你能認識到自己錯誤,為什麼不能理解給你們安排幫手的決定?還是說你擔心幫手搶了你們的果實?」狼王沉聲說道。
「只要能報仇,其他無所謂。」虎鯊趕緊說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排斥?」狼王追問道。
「我們自己的仇,我們想自己報。」虎鯊解釋道。
「不,你是怕丟人,因為你的驕傲,寧願自己死,也要維護小隊的榮譽,等你們都死了,你的小隊還有榮譽嗎?還是說你想做龍牙第一個團滅的小隊?榮譽,是活着,不是戰死,那是莽夫所為。」狼王沒好氣地呵斥。
楊正聽到這番話大感受用,放佛找到了自己,軍人為任務而戰,可以戰死,但能活着,為什麼要死?榮譽不應該用生命去捍衛,而是保護自己,活下去,再將敵人幹掉,完成任務。
「飛鷹,你來說說,什麼是榮譽?」狼王忽然看着楊正問道。
「報告首長,榮譽是活着,其次才是敵人的鮮血。」楊正趕緊說道。
「活着?那是懦夫行為,軍人就該一往無前,只想着活着,還怎麼殺敵,怎麼完成任務?」虎鯊沒好氣地說道。
楊正笑而不答,兩種不同的理念,無所謂對錯,狼王滿意地看了楊正一眼,旋即對虎鯊說道:「先好好活着,然後收割敵人的鮮血,這才是我們龍牙的宗旨,像你這樣,兩次行動,損失一半,再來一次估計全交代了,你這不是榮譽,是送人頭的莽夫行為。」
「我。」虎鯊有些不甘心,但又找不到辯解之詞,臉色漲的通紅。
「飛鷹,關於這個問題,你說兩句。」狼王看向楊正說道。
楊正愣了,這種事怎麼說,太得罪人了,轉念一想,有些明白狼王的用意了,這是在幫自己立威,給自己說服虎鯊的機會,為後面的行動打基礎,可自己並不想啊,無奈地暗嘆一聲,苦笑道:「首長,我?」
「沒關係,儘管說。」狼王堅持道。
「是——」楊正只好答應一聲,硬着頭皮說道:「虎鯊大哥,我的意思是,活着並不是懦夫,並不是避戰,上了戰場,就算想做逃兵都不可能,敵人不會允許,所以,先考慮活着的問題,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機會完成任務,上來就玩命,敵人底細還沒有完全摸清楚,就會出現硬碰硬的局面,這種局面有可能打贏,也可能撞的頭破血流。」
「還是避戰,狹路相逢勇者勝。」虎鯊沉聲說道。
「沒錯,您說的很對,但狹路是沒有其他選擇的絕路,這個時候只能拼命,但一開始就拼命不可取,我們的任務註定了對敵人事先並不能全面了解,一旦踏入戰場,當考慮活着的問題,然而才是尋機破敵。」楊正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