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倒計時,韓聽梅痛苦的呻吟聲傳遍了屋子的每個角落,水已經莫到了脖頸,電流和鋼針已經讓她得意識變的越來越模糊。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韓聽梅所在的那個設備是隔音效果的,可就算這樣,離這麼遠也能夠清晰的聽到。
房間裏太過安靜了。
幽蘭聽着那慘叫聲,她的額頭也佈滿了汗水,已經到了最後一步,離開前最後一道曙光正要來臨,卻被告知需要犧牲。
她可不想乖乖遵守,但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之前南宮鷺說有辦法,可幾分鐘過去了,他還在閉口不言。
「到底有什麼辦法,快一點!」李浮生催促着,「就說讓我來!,我的存在如果能夠造就英雄的出現,那實在是再完美不過的結局了。」李浮生依然在躍躍欲試。
幽蘭看着李浮生,這個總是膽小的少年,現在居然變得這麼勇敢了?但她總覺得用勇敢形容不太合適,像是有些癲狂。
「不,一分鐘就好,讓我思考一下。李小弟,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渴望英雄,但如果我們會英雄的話是不會讓人有犧牲的。」南宮鷺緊皺着眉頭,他想到了一種方法,但不確定這種方法是不是能夠讓大家活下去,還是共赴地獄。
一秒,兩秒,時間滴滴答答的走着,沒有人打擾南宮鷺,讓他靜靜的思索着。
他不懂得機器的原理,但本隨波逐流的他因為一次次的看着別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學會了思考,學會了承擔。
既然這個機器不是直接要人命的,而是一把刀把血液流進去,也就意味着,這也不一定是奪人性命的,而是一個考驗,既然是考驗那和之前一樣總有生還的方法。
上面寫着的是獻祭一個人,南宮鷺仔細的看着那一行字,獻祭就是殺死這種說法也太武斷了,這和之前的規則一樣都是誤導人互相之間懷疑的一個線索。
這一個桶,如果用血液填滿,那勢必活不成。
「如果是三個人呢?如果我們三個人都拿出一些血,是不會致命的。」南宮鷺悠悠的說着。
「可,這個規定是,難道這個時候還要賭博麼?」李浮生搖着頭,指着那一行字「上面寫着的是一個人,那就必須犧牲一個人。」
「不,李小弟,南宮大哥說的有道理,規矩是規矩,但我們活到了現在難道不就是一直挑戰着所謂的規矩,靠自己掌握自己的性命麼?堅持本心,沒有任何一關是必需要死人的,殺死人的不是這些『遊戲』而是自身的軟弱與委曲求全。」幽蘭伸出了潔白的手臂,南宮鷺說的想法,她也想過,但還是沒有勇氣第一個說出來,因為說出來的人,需要有承擔一切的覺悟。
如果真的死了,就算沒有人會追究責任,也總會被世人看到,是他害死了這些人。
「我和幽蘭妹子不一樣,沒有任何根據和原理去斷定我的決定是不是可行,但我真的不想看見有人死亡了,大家,願意和我一起面對麼。」南宮鷺走了幾步,拿起了案台上的刀子對着自己的手臂輕輕一划,回過頭看着另外的兩個人。
血液流進了玻璃器皿,信號燈開始亮了起來。
「當然!」幽蘭伸出了手,南宮鷺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刀扔了過去。
幽蘭單手接過,一把捅進了自己的手臂上,和南宮鷺一起,將血流了進去。
「餵。。餵。。你們。。我明明都說要死了,居然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麼?明明這是我能做的意義。」李浮生有些氣憤,好似連最後的存在都被奪取了一般。
「活着才有希望,我不知道你心中有什麼不滿,或是什麼期望,就算你想對這個虛偽的世界發起挑戰,也要先活着才行。」幽蘭將手中的刀拿起,手臂在空中虛浮着。
李浮生走着,從幽蘭的手裏將刀接了過去,同他們一樣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了傷口。
「我只是希望看見英雄,看着你們成為英雄,安全的離開這裏,如果現在我們正在被世界看着,只要你們能夠活着出去。。」
「這個世界我們只能自己做自己的英雄,你也一樣。」幽蘭對着李浮生一笑。
「瞧,這血快滿了,如果走到這裏還是四十八個人,那只需要將手指劃破,就能夠填滿。」南宮鷺用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心臟說道:「最後的時刻就要來臨了。韓聽梅妹子也快支持不住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血一點點的填滿,三個人的臉色也變得蒼白,流出這麼多血,雖然不致命,但貧血還是肯定的。
終於,血滿了,叮咚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下面彈出了一個物品。
這是一把鑰匙。他們是對的,幽蘭趕忙撕下了自己的衣袖,將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就把地上的鑰匙撿了起來。
四把鑰匙,已經齊了,這是最後門上面四把鎖的鑰匙。
「我先去開門,你們止血。」幽蘭也感覺頭重腳輕,腳步虛浮,晃晃悠悠的朝着門走去。
她瞧見了大廳里韓聽梅已經被水沒過了脖子,她仍然在能力掙扎着。
「再堅持一下,就一下,馬上就能就你出來了。」
幽蘭耗盡全身的力氣,走到了門的邊上,手指迅速的將鑰匙一一插了上去,擰動,齒輪轉動的聲音。
門,開了。
咔嚓
一聲聲響,之間屋子裏那個拷問設施的門被彈開,水嘩啦啦的流了一地。
清澈的水已經變成了鮮紅,韓聽梅流的血是最多的。
之前被紅色遮擋住,待到幽蘭看見的時候,流下了眼淚。
韓聽梅身上插滿了鋼針,雙眼緊閉。
她想站起來,將她得朋友從設施上救下來,但她已經沒有力氣了。掙扎的爬了過去,
還好,還是有呼吸的,只是相當的微弱而已。
韓聽梅像是被釘在了牆上一樣,一根一根的根本數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根,沒有致命傷口,但卻都是疼痛的部位。
幽蘭留着眼淚,將鋼針一根根拔出,將韓聽梅抱在了懷裏。濕漉漉的很是冰冷。
「哭什麼,你可是做到了,我真慶幸進取的人是我,不然沒人能夠解開這音樂的謎題,你真是令我刮目相待,這麼多樂器,你居然都精通,難不成這副面具之下,你是什麼大明星麼。」韓聽梅緩緩睜開眼睛,伸出手擦拭着幽蘭的眼淚。
「面具??」幽蘭心裏一怔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沒什麼異樣。
「耳朵,後面。」韓聽梅微弱的聲音傳來。
幽蘭立即明白了,用手摸了摸,面具的邊緣已經開始脫落了,之前她在拿到這個面具的時候,紅舞的朋友就和她說過,這個面具是有一定時效性的,時間久了就帶不住了,所以應該每過一段時間塗抹一種液體。
可來到這裏之後她已經沒有地方去弄那種維持面具的化妝品了。
幽蘭將自己的頭髮弄散了一些遮擋了下來。
「我,其實我是。。」幽蘭忽然不想要在隱瞞了,想告訴她自己除了是幽蘭還是蘭菁菁,是她未來的員工,她得真實身份就是大明星蘭菁菁,所以才會這些樂器,哪怕現在正在監控注視着,哪怕會讓她暴露,她也不想在瞞着她了。
韓聽梅用手指堵住了幽蘭的嘴,輕聲說道:「不重要,幽蘭是誰,根本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的朋友是你,就行了。」
幽蘭咬着嘴唇,的點了點頭,「嗯,我們是朋友!」
沒過多久,南宮鷺和李浮生也互相攙扶着走到了大廳,他們是男人,所以之前放血放的都是幽蘭的兩倍左右,狀態都不是太好,不過這兩個人也都是大家子弟,只要能出去,那補品是少不了的。
三個人恢復着,稍作休息了一會,到了最後一步,幾個人反而不是那麼着急逃出這裏了。
「你們說,出去之後,我們還會像現在一樣麼?沒有戒心,彼此幫助,彼此信賴。」幽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有些憧憬又有些恐懼。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都不想把那麼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
「你的話,沒問題。」韓聽梅對着幽蘭說着,其餘兩位也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果然是如此啊。。」幽蘭心中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道理他也是明白的,自從加入了怪盜團,她早就不是當初只會憧憬着美好的小女孩了。
她不是京城的人,所以,她可以是朋友,這三個人都可以和她毫無戒心和現在一樣相處。
但其與人不一樣,他們都是四大家族裏三個家族的繼承人,從這裏出去,就會回歸原本的生活,那麼一切都會改變,彼此之間,只有競爭,只有流血和犧牲。
因為從這裏出去,他們所能代表的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其所在的家族。
「不知怎的,我居然還有點想哭。」幽蘭低下了頭,不想讓自己的表情被他們看到。
「幽蘭妹子,別那麼悲觀,哪怕以後我們三個人在接掌各自家族之後會如生死仇敵一般廝殺,至少我們有着共同的記憶。」南宮鷺拍着幽蘭的肩膀以示勸慰,然後看着來時路嘆道:「並且,有些記憶,這一輩子都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