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莊園裏的時候,柳漫漫突然停下了腳步。「你說,這個石磊到底想要幹什麼呢?以他的財富,我們這些人只不過是幾隻小蝦米罷了。就算是想讓我們死,隨便出點錢找幾個殺手,盡可以讓我們死的無
聲無息。甚至於,把我們的死偽裝成意外對他而言應該都不是什麼難事。他這是為什麼呢?」
程煜搖搖頭,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在他這裏,這從來都不是問題。
只有他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存在,這裏僅僅只是一個虛擬空間而已,所有這裏的一切都只是由數據構成的。
對程煜而言,這就是一個系統任務而已,所不同的,只是以往的任務都由神摳系統發佈,而這次的任務,則明顯有了基因派的那個系統的介入。至少,這個虛擬空間只能是由基因派的那個系統創建的,甚至於整個任務其實都是基因派的系統構建的,只不過它將其掛在了神摳系統的任務當中,使得這
成為了神摳系統發佈的一次特別任務。
所以,並不存在什麼石磊,也並不存在其目的,因為這個虛擬空間存在的全部意義,都僅僅只是為了讓程煜去解決這裏存在的問題罷了。「你說,咱們就這麼回到房子裏,海邊會不會突然出現一艘船,把陳宇的屍體運走?」柳漫漫也知道上一個問題程煜也無法給出答案,她重新往回走的同時,
又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程煜聳聳肩膀,說:「誰知道呢,有可能啊。但這樣的話,老倫敦弄出一個停屍房的意義就失去了。不管怎樣,我們也總不可能一直守在那裏吧。所以,靜觀
其變,明天我們再來一趟,陳宇的屍體如果不見了,你這個問題也就算是有答案了。」
「肯定還是會有船來的吧,否則中午那些食材怎麼解釋?老倫敦那些話,簡直是公然侮辱我們所有人的智商。」程煜哈哈一笑,說:「那應該是石磊根本都懶得編瞎話了吧,讓我們知道食材就是今天才送來的又能怎樣?無論是船還是飛機,反正都已經離開了。現在,我們別無他法。要麼,按照規則,大家齊心合力找到離島的辦法,獎金其實完全可以由大家平分。但是顯然,石磊為這場競賽設置了另外一個解決方案,那就是只剩下最後一名競賽選手,這就勢必會引發殺戮。有些人會主動出擊,而有些人則不得不應戰。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最終島上只剩下你和鄧景亮兩個人,而你們又
始終無法找到離島的方法,你們該如何解決這個困境?」柳漫漫搖搖頭,說:「不可能出現那樣的場面的,我現在其實在想,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離島的辦法。想要離開這座島,唯一的方式就是成為最後的那個人。當然,這個最后里其實可以不包括你,我們七個人只剩下最後一個,跟你攜手離島。那個人獲得一億獎金,而你獲得全部的真相。寫成書的話,收益也會很恐
怖吧。」程煜當然知道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因為那個時候他早就離開這個虛擬空間了,而七天之後,或者以現在的時間算,只剩下六天了,這虛擬空間到時候還會
不會持續存在都成問題。但是這是沒辦法向柳漫漫解釋的,程煜也只能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真要寫成書,就會有人質疑我是否參與了這場殺戮。得到獎金的最後那個人可以隱姓埋名改頭換貌,可我只要還想寫出那本書,我就無法藏身人群之中。甚至於,這樣的一個故事出爐,如果不打上石磊的標籤,其實也不過就只是一個暴風雪山莊加大
逃殺以及密室逃脫的故事罷了,有賣點但也不會那麼暢銷,甚至未必比得過我現在正在寫的那些內容。而一旦表示故事源自現實,我不知道石磊將如何自處。」
「是呀,這就更讓人疑惑了,這個石磊到底想要幹嘛?」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眼看着很接近那幢房子了,柳漫漫停下腳步,說:「你先回去吧,省的被人看到我們倆一起行動。我會去跟小亮商量,但是這個計劃到底能否實施,我會和小
亮商量最終告訴你結果。從我的角度,其實我並不希望小亮冒險,這一切畢竟只是我們的推理,那些藥物到底是如何被陳宇服下的,其實我們並不知道。」
程煜點了點頭,走了兩步,突然想起還有件東西在自己的口袋裏。
於是,他把對講機從口袋裏拿了出來,扔給柳漫漫:「這個還給你。」
看着程煜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柳漫漫將對講機重新綁回到大腿根部,她口中喃喃自語:「如果,島上最終只剩下我和小亮,我該怎麼辦呢?」
原來,程煜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柳漫漫說不可能出現那樣的情況,其實那只是在進行自我安慰罷了。的確,這種可能性很低,現在已經死了一個陳宇,而剩下的人一旦不管不顧的開始相互絞殺,而柳漫漫和鄧景亮也絕非這些人里最強的,說他倆恰好剩到最
後的可能性的確很低。
但可能性低也並不代表沒有可能,畢竟他們倆守望相助,如果再有程煜的幫助,還是有機會實現的。
只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又像程煜說的那樣,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這座島的辦法,那麼,他們姐弟二人該如何自處?就算柳漫漫下定決心絕不肯對自己的表弟下手,但他倆終究也只是表姐弟而已,在一億美金的誘惑之下,別說表姐弟了,親姐弟又能如何?甚至親父子親母
子又能如何?
人性這種東西,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啊。
計算着時間,程煜應該已經回到房子裏了,柳漫漫這才動身往回走去。
回到那幢房子裏的時候,柳漫漫看到白小玟坐在一樓大廳的壁爐那邊,抱着一本書,似乎百無聊賴的樣子。
看到柳漫漫,白小玟立刻把書放在一邊,起身甜甜的喊了一句:「漫漫姐,你出去了啊,有找到什麼線索麼?」
柳漫漫冷冷的打量了她一眼,沒給她半分好臉色,直接說道:「你這種段位的茶藝就別跟我這兒施展了,我們公司清潔工大嬸都比你茶的出色。」
說罷,柳漫漫風擺楊柳一般,扭着腰肢蹬蹬上了樓,白小玟看着柳漫漫不屑一顧的背影,咬着下嘴唇,滿眼都是陰鷙,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回到自己的屋裏,柳漫漫一改她慵懶迷人的模樣,整個人都仿佛變得幹練起來。在房內四下走動一番,先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房間並沒有其他人進來過,雖說號稱房卡只有一張,也僅有老倫敦手裏有萬能房卡,但誰也不敢就此認定剩下的
這些人里就沒有開鎖的高手,每次出門之後回到房裏,都要檢查一番,已經成了柳漫漫的習慣。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瓶裝水,柳漫漫同樣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瓶子上沒有任何破損或者針眼,且瓶蓋也處於從未開封的狀態,這才擰開了那瓶水,
一口氣喝了半瓶。從大腿內側拿出對講機,將耳機塞到耳朵里,開了機之後,柳漫漫輕輕的在麥克風上摩擦了一下。這樣可以產生一點點輕微的噪音,如果鄧景亮此刻獨自一
人,並且戴着耳機的話,那麼他就能聽到表姐給自己發出的信號。
而為了防止是柳漫漫誤觸麥克風,鄧景亮在收到信號之後,伸出手指,輕輕的彈了彈麥克風,柳漫漫這邊立刻聽到了耳機里傳來噗噗的聲響。
柳漫漫再度回應,這次同樣用的是指彈。
很快,耳機里傳來鄧景亮的聲音:「姐,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好久了。下午咱們要不要再出去找找有沒有線索?」
柳漫漫甩掉腳上的高跟鞋,乾脆將身上那件黑色的短裙也脫了下來,身上只穿着一條窄小的丁字褲,上半身就只有兩個乳貼而已。
這一幕,要是被島上的男人看見,即便是心裏明知道她不過只是一堆數據的程煜,恐怕也得鼻血橫流。
「我剛才在陳宇的房間裏。」
鄧景亮明顯一愣,問道:「你怎麼能進去的?」
「我有房卡啊。」「我勒個去,姐,陳宇不會真的是你殺的吧?」鄧景亮這是真的震驚了,說實話,他雖然必定會站在柳漫漫這邊,但也並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兇手真的是個女
性的話,那麼柳漫漫的可能性真的很大,陳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抵擋柳漫漫深夜造訪的誘惑。柳漫漫毫不留情的罵道:「我說你是不是傻?我要殺他還用得着搞那麼多花樣?他只要讓我進門我就能直接擰斷他的頸椎。還至於在現場留下那麼多蛛絲馬跡
?」
鄧景亮訕訕的一笑,也終於醒過味來,隨即他問:「蛛絲馬跡?姐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柳漫漫把程煜對於那張大床上留下的痕跡得到的推論告訴了鄧景亮,然後說:「你當時看到陳宇被插了一刀還表情平靜,你早就知道他肯定是被人下了藥了吧
?」
鄧景亮嘿嘿一笑說:「太明顯了,像我這種夜場小王子,對這種東西太熟悉了。」
「真是不知道你禍害了多少小姑娘了。」「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我的確是見過認識的人用這個,但我發誓,我從來不碰那東西。我和那些姑娘們之間,都是建立在友誼之
上的相互幫助。」
「是,互相幫助,幫助對方發泄情慾。」
鄧景亮乾笑了兩聲,說:「雖然的確好說不好聽,但都是成年人,不蒙不騙的,各取所需而已。」
「你取對方的身體,對方取你的錢,這跟嫖有什麼分別?」柳漫漫對於鄧景亮的所作所為,顯然很是看不上眼。
「姐你幹嘛老這麼說我啊,咱不是說兇手的事兒麼,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
柳漫漫拉回思緒,問:「既然你知道是失身水,你為什麼不說出來?」「當時兇手也在場,我說了兇手不就對我有所提防了?」鄧景亮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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