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鋒則擺了擺手:「陸小姐客氣了。我可不敢接受你的謝意。」
他總覺得她的謝意里有太多的意思,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那我下次請你吃飯。」陸清漪便離開了。
她回到了設計總,一忙就是一天,畢竟才到工作崗位上,有很多事情要做。
下午下班前沒想到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她又沒帶傘,只好給郁霆舟打電話:「郁先生,一會兒坐你的車行嗎?」
「我不是你的司機。」郁霆舟說完就掛了。
陸清漪看着被掛掉的手機,撇了撇唇:「不載就不載唄,小氣。」
下班後,同事紛紛走了,晚了十多分鐘下來的陸清漪一個人站在大廳里,看着外面雨勢絲毫不減,心中煩躁。
等待的時間裏她接了一個電話,來自市聖和療養院母親主治醫生芮琿的電話:「陸小姐,你媽媽她急着要見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陸清漪現在沒有辦法去市:「芮醫生,這邊雨太大,我沒辦法過來,你讓我媽去她的休息室聽電話,她會打過去勸慰她。麻煩你了。」
「不麻煩。」芮琿一如既往的溫文。
電話接通後,陸嵐便對陸清漪說道:「婠婠啊,你爸爸這一出差去了好久沒有回來過了,我竟然記不住他的電話號碼了。你想見見他。婠婠,幫幫媽媽,下個星期就是他的生日,我們應該一家人一起過。我已經想好想做一桌子的菜,我也在學做蛋糕,你爸爸看到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陸嵐很是心酸,又很是渴望,想見到自己特別思念自己丈夫那種女人的嬌羞與期待表現無疑。
原來母親說的重要的急事就是父親的生日要到了。
這讓陸清漪覺得母親真的很愛父親,可是那個無情無義的父親至今都未曾看過母親一眼,她想想都覺得難受,不由地心裏更恨自己的父親,還有當了小三的胡美莉!
就是他們毀了母親,毀了她的家!
她喉嚨處苦澀翻滾,她要怎麼告訴記憶一直停留在她和父親還生活美滿的時候母親,父親早已經拋棄了她,另娶了他人。
她又要如何開口說他的父親的生日肯定是和他現在的太太女兒一起過,何曾會想到他們。
她更無法開口說父親早已經不愛她了,甚至根本不願意看她一眼。
終究,她無法把這些殘忍的話說出口來。
「好,我幫你找他。」陸清漪咽下難受,柔聲安慰着母親,「不過你要乖乖吃飯,睡覺。」
「好,婠婠,每年生日都是我們一起過的,我希望年年都是。」陸嵐聽着女兒的話,「婠婠……」
陸清漪收好手機,站在那裏,透過雨幕,視線卻一片模糊,感覺到自己眼角涼涼的。
「有什麼可哭的!」陸清漪的身後傳來了冷冷的聲音。
陸清漪回頭,看到一臉沉黑的郁霆舟就讓站在自己身後。
她淚眼汪汪,可憐得像是看到自己主人的小狗一樣,在那麼一瞬間,她什麼都沒想,直接就撲進了郁霆舟的懷裏,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薄荷味。
郁霆舟被她的舉動給弄得擰了擰眉,但卻並不是不悅。
他沒有推開任她這麼抱着,卻說着不好聽的話:「這裏是公司大廳,你這麼投懷送抱成何體統?」
「讓我抱一會兒就好。」陸清漪輕顫着聲音,帶着一絲的乞求。
「你想丟人,我可不想。」郁霆舟一手擁着她,一手撐着黑色的大傘,帶着陸清漪出了大廳。
外面雨落如豆,打在傘面上,聲音「嗒嗒嗒……」
郁霆舟把陸清漪扶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關上門,撐着傘繞過車頭,上了車。
春天的雨還帶着寒意沁人,陸清漪的唇瓣都蒼白了幾許。
她穿着單薄的裸色的襯衣,下着一條黑色的包臀短裙,因為坐姿的原因,她那雙美腿細長撩人。
郁霆舟匆匆掃了一眼,打開了車內的暖氣,然後取了白色乾淨的毛巾給她:「擦擦身上的雨水。」
他邊說邊脫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外套的肩頭與背部都被雨水打濕了。
剛才因為護着她不被雨水淋濕而把傘下更多的究竟給了陸清漪。
他擦了一下身上的雨水,然後把車開走。
陸清漪一直握着手裏的毛巾,不動,也不說話。
「發生什麼事了?」郁霆舟早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了。
今天的她太安靜,反而讓他覺得不習慣。他反而懷念那個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她。
那一顰一笑,都十分靈動而活潑。
「郁霆舟,你有沒有很愛很愛一個人?」陸清漪輕輕轉首問他。
這是什麼問題?
郁霆舟認真地開車:「浪費時間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在他的眼裏用很多的時間去和一個女人談戀愛是不明智的舉動。
「你沒有愛人,我也沒有,你總是要結婚,為何不能考慮我呢?」陸清漪握緊手裏的毛巾,眸光落在他冷硬而完美的側臉上,「我郁太太的位置只要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會主動和你離婚,如果你怕我反悔,我們可以擬好婚前歷議。」
她不能再等了,她要成為郁太太,讓楚威遠和胡美莉的算盤落空,她要搶走他們中意的男人。
她這個有名無實的楚家大小姐要狠狠地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她知道自己卑鄙,必須得利用郁霆舟的身份以及在上京市無人可憾動的地位,可是她真的沒有更好的選擇。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自己的婚姻工具。
「陸清漪,忘了你今天說的話了?」
「郁先生,工作時間內我自然會好好工作,但下了班我們就不是上司下屬的關係……我也會努力追求郁先生。誰讓郁先生的優秀讓我無別選擇。」陸清漪語氣淺淡,收回目光凝視着擋風玻璃上層層流淌的雨水,「郁先生,我這是公私分明。」
「巧言善辯。」郁霆舟暗眸幽幽。
「郁先生,對不起,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郁霆舟覺得自己剛才看到她脆弱的模樣,真有一瞬間的憐憫滋生,可是面對她咄咄逼人的逼婚已經蕩然無存,唯有凜冽,「雖然我並不在意結婚的事情,但也不會將婚姻變成一種交易,特別是像你這樣心懷不軌的人。陸清漪,天真無用。」
她的確是太天真了,所以才會逼婚郁霆舟,給自己設了一道難題。
陸清漪轉過頭,看向窗外,雨霧蒙蒙,潮濕了她那顆心:「看來我明天該從歸來居里搬走,還郁先生一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