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雨落。
人將醒。
睜開眼,是熟悉的小區。
但又與他熟悉的小區有所不同。
眉頭微微皺起,張落羽微眯着紫色的雙眸悄悄打量四周。
明明他應該躺在自家姐姐的腿上睡的正香,怎會一睜眼就出現在小區大門口?
現在先不要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這樣想着,張落羽的目光掃到旁邊一個身影,看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兒的不只自己一個人。
目光微微上挪,他對上一雙微微眯着的眼睛。
兩人面面相覷。
媽耶!原來不只自己一個人在裝暈
兩人心照不宣地挪開視線。
張落羽仔細傾聽,大概有六七道呼吸聲。
這時,一道深沉的男中音響起:「這次的新人有七個嗎,看來這次的任務沒那麼簡單了。」
「喂,醒了的傢伙就別裝了。」
張落羽不動聲色,依然裝死。
他感覺到還有數道呼吸忽然加重了些許。
但依然沒人起身。
「」那人嘆了口氣,「咱能別裝了嗎?」
他看着那個側躺在地上背對着自己撓了撓後腰的傢伙,無語道:「兄弟,別裝了」
張落羽一臉訕笑着坐起身,他後腰實在太癢,真的沒忍住。
既然已被發現,張落羽也不掩飾,乾脆的上下打量着雙手環抱,斜靠在小區鐵門上的男人。
這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有一道一字型的疤痕,嘴裏叼着的半根香煙正冒着裊裊輕煙。
見張落羽看過來,那人冷漠一笑:「不錯,你是這批新人中資質最好的那個。」
特麼的,這小子怎麼這麼帥?
「」張落羽小心問道:「大哥姓張?咱倆還是本家啊」
「我不姓張,這裏也不是《無限怖》。」那人吐出一個煙圈兒,爾後丟掉煙頭踩滅,「我叫丁一,兄弟怎麼稱呼?」
「丁哥這名字小時候老師罰寫姓名的時候肯定很爽,對了,我叫張落羽。」張落羽緊緊盯着丁一的皮帶,「丁哥,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真槍呢,你那無限子彈的沙鷹讓我看看行不?」
「」丁一扶額,「我特麼真不是張杰!我也沒槍!咱們國內持槍是犯法的好嗎!」
還以為是個高冷帥哥,原來是個逗比。
「算了,你們幾個也介紹介紹自己吧。」丁一嘴角抽搐,看向其餘幾個人。
他們在張落羽兩人寒暄的時候一個個都默默爬起了身。
原來他們所有人都在裝暈。
「我叫歐陽明日,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一個黑衣酷哥冷漠道。
聽他說完,包括張落羽在內有五六個人默默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別介!」歐陽明日趕忙道,「其實俺是個賣肉的!俺攤子就在龍鱗路那菜市場裏!不信你們問小張!他經常來俺這兒買肉的!」
張落羽點點頭:「嗯,歐哥是正經賣肉,不是那種賣肉的。」
本來還沒什麼,你這麼一說反而容易讓人想歪丁一「嘖」了一聲:「歐哥?」
歐陽明日賠着笑臉,冷酷帥哥形象不攻自破:「嘿嘿,俺爹姓歐,俺娘姓陽。」
他拉過身邊的一位二十多歲長相普通的女子:「這是俺妹妹歐陽明月。」
丁一:「」
原來是「歐,陽明日」啊
待其他人自我介紹完之後,丁一又點起了一根煙。
他掃過一眾人等,目光在張落羽那張無死角帥臉上微一停頓,爾後微皺起眉頭:「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眾人面面相覷,張落羽舉起手:「這兒是一個老式七層樓小區。」
「我當然知道!」丁一忍不住提高聲調,「我問的是誰知道這兒在哪兒!」
「額」張落羽撓撓臉頰,「我就住在這小區里。」
丁一眼睛一亮,問道:「這是什么小區?」
「這兒叫龍南小區,大概二三十年前建的。」張落羽一指丁一背後,「出去鐵門就是龍鱗路了。」
眾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鐵門外是空無一人的馬路。
丁一眉頭緊鎖,「咱們都說說吧,自己怎麼進來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是正好路過的時候眼前一黑,就出現在這兒了。
我原本是在馬路對面的。」
「俺送俺妹回家,剛才我倆在門口公交車站等末班車的時候突然眼睛一黑,之後就躺在地上了。」
其餘幾人相繼說明情況,張落羽最後一個發言:「我在家裏睡得正香,然後就被凍醒了。」
「嗯?」丁一揚了揚眉毛,「我們都是在小區附近失去意識進來的,只有你是在家裏這是條線索。」
張落羽有些着急:「丁哥,咱們現在要考慮的第一件事難道不是確定這到底是人為的還是非科學事件嗎?」
如果是人為的,那姐姐就有危險了!
「人為?」丁一不明所以。
「不知道幾位看沒看過一部電影。」張落羽目視眾人,「那是一部港島電影,名字叫《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丁一摩挲着下巴:「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咱們此時的狀況和電影裏有些相似罷了。」張落羽解釋。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是一部根據小說改編的港島電影。
這電影b眾多,結局爛尾,絕對是那種每年會出無數部的爛片中的一部。
但他的設定以及開頭確實不錯。
它講的是一輛小巴士經過一個隧道,車上的乘客包括司機在同一時間眨了下眼睛。
之後在通過隧道之後他們發現城市中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原作小說張落羽倒是沒看過,不過電影裏的解釋是因為某個原因,城市內所有的人死光了還是被疏散光了。
而這輛巴士上的人其實在眨眼的時候就昏睡了過去,然後三年後他們被人刪除了三年內的記憶重新放到車上喚醒。
待張落羽講完之後,丁一眉頭緊鎖:「所以你懷疑咱們也是同樣的情況?」
「不錯。」張落羽點點頭,「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他表情嚴肅:「今天是八月二十五日,周六。
平時這種周末的夜晚這兒門衛室門口都是乘涼閒聊的鄰里,但現在這裏空無一人。」
「而且這裏往上徒步走十幾分鐘就是高速公路入口,平時到了晚上車流量也不會少。」他一指鐵欄杆門外的馬路,「但現在咱們從醒來開始算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可馬路上一輛來往的車都沒有。」
張落羽凝重道:「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